第37章 第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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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無垠,正中明月高懸,散落滿地銀光。

一場宮宴行至結束,遲盈見著寧王後,總蹦出各種光怪陸離的念頭,又很快被她搖頭否定。

她也理不出一個頭緒,理不清這團纏繞成亂麻的線。

下攆轎時,挨著外邊絲絲縷縷的寒風一吹,遲盈縮了縮脖子,將嬌小的自己躲避在旁邊人的身影裡。

往永寧殿的路並不長,下了一層薄雪。

遲盈與太子回來的晚,宮人們皆是遠遠提著燈籠跟隨,她二人默不作聲,遲盈隻低頭看著腳尖埋頭往前走。

這般總是要出差錯的,她隻覺腳下一滑,心裡驚呼一聲,眼瞧著便要跌倒,卻被人攔月要堪堪扶住了。

月光皎潔映在太子臉上,照出他硬挺俊美的輪廓。

他平靜的目光落在手臂中的月要肢上,旋即鬆開了。

不知緣何,太子忽的低笑了聲。

那聲低笑使遲盈不自覺的一抖,她靈敏的從中察覺出了殺意。

她仿佛隔著時空被拉去了那次的藏書閣之中。

黑暗中一人衣衫染血,手持血劍抵著她的下頜,朝她也是這般低笑。

「這般明亮的眼竟不能視物,倒是可惜,既然無用,不如將它剜下來。」

「不,不要剜我眼睛」

遲盈從回憶中掙紮起來,她慢慢後退了兩步,看著眼前人。

太子眸光劃過她蒼白的唇,無視了她,卻是遷怒起周遭侍從。

太子真發火時,他不會勃然大怒,也不會麵紅耳赤的訓斥旁人。

他帶著淺笑詢問今夜守值之人為何不清掃乾淨雪地?

而後朝著侍從隨意道:「全拖下去罰——」

遲盈原先以為隻是少許責罰,最多罰俸祿罷了,卻瞧見一圈侍從跪在地上,一個個大喊著饒命,妄圖將頭磕破了的模樣。

便也知曉這所謂的罰隻怕不是罰俸祿這般簡單了。

遲盈惶恐難安,她囁嚅半天,主動承認了錯誤:「不怪他們,是我方才想起了別的事,走路分了神」

蕭寰低笑了聲,似乎等的便是這句。

「嗯?太子妃陪孤走路,還在想什麼心事?」

還是旁的什麼人?

遲盈打了個寒顫,她幾乎是在發抖的說道:「沒、沒什麼心事,我隻是有些冷。」

蕭寰卻不輕易饒了她,他攥起她的腕,將她扯得措不及防的往前兩步,鼻尖都堪堪撞上了他的肩。

她倉皇的被迫抬頭,蕭寰摩挲著她的臉,沖著她耳畔低笑問起:「今日你與蕭芳毓說的什麼?」

如此和平的低笑,卻叫遲盈冷到了骨子裡。

她艱難呼吸幾聲,立刻憋出眼淚來。

遲盈霧眉擰起,無辜問道:「殿下在說什麼?蕭芳毓是誰?」

蕭寰垂下眼簾,深幽的眸光仔細打量著她,深深望入遲盈的眼底,似乎是在通過她的眼睛檢查她話裡的真實性。

那雙會說話的杏眸,如今含著一層迷惑人心的水光,叫蕭寰恍惚的片刻。

遲盈被瞧著隻感覺一切被他如此注視著,都會無所遁形,她騙不了他。

她立即垂下眸子藏起情緒,故作因為他這無來由的猜疑生氣起來。

「蕭芳毓是樂山公主還是寧王殿下?我今日便隻與這兩個姓蕭的說了話,你既然是偷聽了我說話,那還來問我?那你知不知道樂山公主說我」

陰鬱從蕭寰眉宇間消失,他唇畔緩緩勾起笑。

那股籠罩遲盈的可怖氛圍一擁而散。

遲盈幾乎落下了冷汗,她知曉太子放過了她。

他如同對待一個調皮的脾氣壞極了的小妹妹,伸手扌莫了扌莫遲盈的發髻,慢悠悠將遲盈被風吹亂的鬢發挽到耳後。

「樂山欺負你?」

遲盈眨了眨眼,悶悶的沒有吭聲。

雖什麼都沒說,但卻將被欺負後委屈的神態拿捏得恰到好處。

蕭寰見她不說話也不生氣,更沒繼續這個話題。

仿佛遲盈被公主欺負了就欺負了,是她無理取鬧罷了。

今夜太子自然是留宿永寧殿了——

由於前段時日遲盈臥病,太子未曾留宿在此。

沒了太子在身邊盯著,自己的宮殿自然便是她最大,是以這段時日遲盈倒是沒最先嫁入東宮的那幾日那般誠惶誠恐。

每日都是睡夠了才起床,太子早早上朝,又不來她殿裡,少了一尊大佛,遲盈便好生安排了自己從隨國公府帶過來的丫鬟婆子,在永寧殿後殿開了個小廚。

說是小廚房,卻占了整整三間屋,烹炸煎炒,什麼菜都能做得。

留守在永寧殿的白竹曹媽媽一打聽到遲盈回來了,便將溫在後廚的菜統統端了出來。

卻不想今日隨著自家主兒而來的還有太子。

太子一入殿便見紫檀鎏金四仙桌上擺了熱騰騰的菜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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