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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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風寒來了好些時日,等遲盈燒退了,身子徹底好了,時節已行至年關。

小年夜之後便是大年,小年夜時遲盈必須要往宮裡去一趟的,誰知太子難得的發了一次話,念在她大病初愈,便也沒叫她去。

如此,遲盈自是鬆了一口氣。

倒不是自己不通情理不懂規矩,而是本就帶著病體,去了到底是懂規矩還是不懂規矩?

等大年夜這日,遲盈如何也逃不過的了。

年宴設在午間,依著禮數太子太子妃該同轎攆前往。

太子不便先行,便過來了永寧殿。

蕭寰到時,正殿隻幾個宮人立著。

他尋了一處倚窗坐下,斂眉翻著禮冊,心思卻全然不在其上。

內殿裡那絲窸窸窣窣換衣的聲兒,太子妃低聲細語的說話聲兒,都跟生了魂兒一般往他耳廓裡鑽。

他氣息不由得隨之放慢了幾息。

難得來了耐心,便這般坐著等,一晃等了半個時辰,快到了用午膳的時間,遲盈才梳妝打扮好,穿著一身織金錦緞煙霞紅提花褙子,同色散花長裙,耳上紅寶耳墜泛著惑人的光暈,提著裙姍姍來遲。

遲盈見太子坐在殿裡等著她,不由的驚訝,「呀」了一聲。

旋即遲盈意識到自己失態,咬唇朝他微微彎膝請安。

「殿下怎麼來了?」

太子目光劃過那道婀娜纖細的身姿,收回視線卻是起身就往殿外走,「足足半個時辰。」

遲盈在原地站著,不明所以:「嗯?」

「還不快些,太子妃想耽擱吉時不成?」

遲盈隻得一路小跑著追上已經在轎中端坐的太子。

她與太子第一次同轎,遲盈小心收斂起層層疊疊的裙擺,挪到了太子身側坐下。

她做完這一切偷偷去看太子神色。

太子隻閉著眼,並不看她。

遲盈才算鬆了一口氣。

她一人入宮總要規規矩矩,該落轎便要落轎,入了大內還要換轎,更有需要一步步艱難前行的地方。

如今隨著太子同乘,竟然什麼都省去了,隨著轎子徑直往夜宴所在含光殿停下便好。

遲盈與太子這些時日相處下來,早已不像最先那般將什麼情緒都擺在麵上。

要是惹得他不開心了,折騰的豈不還是自己

遲盈漸漸地學會順從了。

無論人前人後,她麵上總是帶著淺淺笑意,她知曉自己若是帶著笑,若是學會低頭順從,便不會使太子不開心。

或者太子縱使有火氣,也不會朝著她發。

成婚不過半月功夫,遲盈已經學會了掩飾自己最真實的情感。

車攆平穩緩慢的前行,遲盈與太子並坐著,縱然沒有刻意貼近,二人也不可避免的離得極近。

她眼睫微顫,隻覺得時間難熬,倚靠著軟枕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便泛起了睡意。

遲盈也忘了太子妃的規矩,隻以為自己還是未出閣的姑娘,頭小雞啄米一般,一下下碰上太子肩頭。

今日她妝容畫的精致,臉蛋細膩均勻,唇形豐潤口脂鮮紅,雙頰更是泛著淺淺的緋紅之色。

身下層層疊疊的裙擺堆砌在一起,蔓延了半張軟轎,嫣紅裙尾更是有半數無可避免的覆在太子緋衣金帶袍衫之上。

蕭寰早不知何時睜開了眸,眸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

見此無可避免的想起床幃之上,太子妃雲鬢微濕之媚態。

明明瞧著清澈單薄的小娘子,夜間卻是另一番模樣。

蕭寰喉結微動,他眸光移開,落在自己袖口。

袖口卻被人攥住,遲盈唇瓣微動:「殿下?」

「嗯?」

遲盈睡醒時理智總有些跟不上,她抓著他的袖口擔憂地問:「殿下入了宮要去何處?是與我一處嗎?」

「自然不是一處。」

男子如何能與女子廝混再一處?成何體統。

遲盈咬唇問道:「那殿下何時回家?」

太子被這個字一震,這回他倒是未曾出言諷刺,隻曼聲應道:「不會耽擱太久。」

外間一片冰天雪地,卻絲毫滲入不到巍峨聳立的皇城之中。

它依舊綺麗壯闊,宛如春日。

外間火光銀燭照徹天際。

遲盈到了含光殿時,不過須臾功夫,殿內便圍滿了女眷。

連上回閉門思過的樂山公主,這日由於是大年夜,都被特許放了出來。

糟了一番罪的樂山公主如今倒是絲毫瞧不出收了懲罰的模樣,梳著淩雲髻,釵簪滿髻,被諸多宮人簇擁,渾身上下金玉綺羅。

樂山朝著遲盈半是假笑半是諷刺:「皇嫂竟然來了?皇嫂嫁入東宮這般久,倒是真叫皇妹難得一見」

遲盈一聽便知這是故意在嘲諷她小年未曾入宮的事兒。

往日好做好人的徐貴妃秦王妃如今倒是默不作聲了,想必是怕壓了這樂山等會兒她發瘋起來更口出驚人,要麼就是借著樂山的口,成心叫遲盈不痛快。

遲盈自知她今日若是但凡軟上三分,明日什麼阿貓阿狗便都要往她頭上來撒野。

遲盈歉意笑著道:「原本我與太子說了的,前幾日便想請幾位皇姑皇妹往東宮一敘,隻是太子說樂山皇妹怕是不方便,來不了,這便隻能不了了之。倒是勞煩公主惦念了」

如何不方便,自然是被禁足罰俸出不了府邸的事兒。

這話一出,身後早看不慣樂山公主囂張跋扈的妃嬪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樂山聽聞臉色大變,幾乎維持不住假笑,被徐貴妃看似平靜的睨了一眼,到底是按捺住了氣急敗壞。

這卻也叫遲盈也知曉了,太子這尊佛牌,看來真的挺好使。

一句太子所說似是而非的話,都能叫幾位擺好了刀槍劍戟的小鬼一下便停了聲兒。

徐貴妃笑意倒是維持著,倒是驚訝於這看著少不經事的太子妃也如此能說會道,偏偏叫她們說不得一句不是,看來真是自己小瞧了這位太子妃。

也是,遲氏出身,能差哪兒去?

徐貴妃朝著一旁的秦王妃問起其他的事兒來。

「秦王後院新生的那一對龍鳳胎,說來也是喜慶事兒,你今日喜糖可有帶來?快些給幾位王妃公主都送上一些,好討討喜兒,說不準明年就一人開懷一個大胖小子。」

旁邊被說到的王妃公主皆是一副嬌羞模樣,遲盈內心惶恐至極,表麵卻與眾人裝的如出一轍。

不過這話缺叫遲盈有些害怕起來,她總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如何就要生孩子了?

再說她的身子如何懷孕?

遲盈又抑製不住的恐慌起來,前些時日那兩晚若是真有了該如何?

遲盈愁眉不展之際,秦王妃是聞聲便知徐貴妃意思,知曉她這是要趁著今日給太子妃敲敲鍾了。

秦王妃連忙差身側宮人端來一盤子的喜糖,皆是些果仁糕點什麼的,特意叮囑宮人:「多給太子妃送一些,如今我們誰都不如太子府著急。」

而後又朝著眾人不經意道:「我是個子女緣薄的,嫁給王爺四年,也隻得了一個小子,可府上那位劉側妃卻是個能生養的,這回這龍鳳胎,還有另一兒兩女都是她生的。」

如今世道講究多子多福,不是自己生的孩子還能這般高興的可真不多。

至少秦王妃這句話一出,無論公主王妃,麵上都十分不好看。

徐貴妃經秦王妃這麼一提醒,好似才想起一般,朝著遲盈問起:「太子宮裡可有伺候的人啊?」

這話問的,遲盈還真不知道。

明麵上太子並無側妃侍妾,可若是隨意睡了個宮女,第二日酒醒了給忘了的,誰又知曉?

太子那般的,遲盈真不信他以前沒沾過葷腥。

最多是放盪慣了,提褲子就走人,沒給名分罷了。

遲盈正欲答,卻聽見男眷那邊原本還是一片觥籌交錯,卻猛地轉變成了一陣瓷器碎響。

隱隱伴隨著聖上咆哮。

驚嚇的她把方才秦王妃給的喜糖都全丟到了地上,腳還不太靈活的踩了一腳上去。

遲盈有些訕訕的,她真不是故意的,她是擔憂太子惹怒了陛下,到時候連她都跟著倒黴

秦王妃看著被才在太子妃腳下的喜糖,笑容都維持不住。

眾人已經顧不得自己這邊的勾心鬥角,轉瞬去詢問前殿發生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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