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石姐姐的師叔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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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震東口說「好好問你」,但眼珠子瞪得銅鈴大!

「前輩既然不嫌棄,那我高攀了!」獨孤展鵬見孟震東誠心誠意要同自己結拜,便允應道。

「啥子前輩,聽了叫人牙酸!我不就大你十幾歲嗎?快叫我一聲大哥!」孟震東眉開眼笑地道。

「大哥,小弟有禮了!」獨孤展鵬規規矩矩地拜上一禮,叫道。

「唉!兄弟,你這是做啥子?快起來!」孟震東見狀,忙拉起獨孤展鵬。

「師叔,羞不羞?搶著做大哥!」石瑩瑩在旁笑道。

「怎麼,隻準你做假大哥,不許我做真大哥呀?怕我把你的鵬弟給吃了不成?——放心好了,我隻是喜愛羅兄弟的人品、武功、投我的緣份!等會還你一個漂漂亮亮的鵬弟就是!」

想不到直性子、粗腸子的人,有時給逮到詞兒,說起話來也挺絕的!

「師叔,你……」

這回,饒是石瑩瑩老練、大方,也不由臉一紅,羞容滿臉地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陷入進退維穀的窘地。

「哈哈,你這娃兒也有這一天啊!」孟震東咧嘴大笑,然後掉過頭來,顧視獨孤展鵬:「兄弟,待會我帶你去看老七去,找老七一起去喝酒!」

獨孤展鵬隨孟震東去找石瑩瑩的小師叔,亦即孟震東師門師弟兄中的老七,玉尺量天邱漱梅。

在去的路上,孟震東道:「羅兄弟,我師弟在我門七個弟子中,悟性最高,他聰穎過人,什麼東西隻要學上幾天,就會了!師門劍法,數他與五師兄練得最好!師父把劍學衣缽,寄托在他身上呢!當然,瑩瑩的劍法也很不錯。師弟除武功外,琴棋書畫都懂。他的臥雷掌,比我還凶!還精妙!師兄弟中,我的武功與三師兄、四師兄差不多。不過,三師兄與四師兄常聯手上陣,我這人更愛獨鬥!」「

噢。」獨孤展鵬聽著,不由想起自己剛醒來那天,所見的那個吟詩的青年文士來。

「你知道嗎?我們老七還中過秀才,考過舉人,要不是考官有弊,生出變故,他興許能中狀元呢!為此,他一怒之下,殺死了兩個人,犯了官司,才逃到四川來的!」「噢!」獨孤展鵬心中不由一震:

一怒之下,連殺二命,這也未免太辣手了!

心中不由對這位孟大哥稱羨不已的七師弟,減去了兩分好感。

孟震東興沖沖地嚷著闖進門去:「老七,我結拜了一個兄弟,咱們去喝酒!」

裡邊一個人淡淡地道:「你們去吧,我正作畫呢!老六,你連阿狗,阿貓,隻要性情相投,也會結拜的!我可沒興趣陪你們灌黃湯。」邊說,邊頭也不抬地審視著桌上攤著的畫,正斟酌著再添上些什麼。

獨孤展鵬站在孟震東後麵,把眼瞥向宣紙,見畫上是一塊玲瓏剔透的挺峭奇秀之石,一枝紅梅,一叢墨竹,一道清清山溪繞石而流。

梅竹相間,近梅遠竹,畫的技法洗練,構圖甚好,層次、章法,井井有條,毫不見淩亂。

不足的是竹葉太直尖,猶如劍刃,未免失於霸道!

畫上並有題詩,詩為七言絕句,「清溪漱石又漱梅,瑩瑩秀石配朱梅。一樹獨放占春光,擁石傲笑求田輩。」

詩總的來說尚可,隻是首句用兩「漱」,詩中「梅」

「石」「漱」連連運用,未嘗犯了詩家之忌。

「老七,畫什麼鬼畫?走,走吧!」

孟震東伸手上前,便欲卷那人鋪在桌上的畫。

「孟大哥,你別擾了他畫畫的雅興!他正在使這幅畫更臻妙美呢!」獨孤展鵬輕聲道。

那人聞言,不由驚詫地抬起頭來,見是獨孤展鵬,本來興致勃勃的臉陡地一陰,冷冷道:

「啊,是獨孤公子,你怎麼有空光臨敝處?不勝榮幸啊!」

獨孤展鵬見那人不過二十六、七歲左右,文士打扮,其白如玉的長方臉,劍眉飛揚,俊目耀輝,高鼻梁,薄嘴唇,甚為英俊。

隻是眼睛白多黑少,嘴角下彎而緊拉,鼻梁略有些鷹鈎形。

正是相書上說的性陰冷,好自負,傲慢而多疑忌,富有計謀之輩的相貌。

獨孤展鵬心中不由打了個突,加上他那冷冷的不陰不陽的話,心中更為不悅,但想到自己是陪孟大哥來的,對方又是石姐姐的小師叔,不便發作拂袖而去,隻好強自笑了一下:

「聞孟大哥說,這兒有一位文武全才的高士,便隨盂大哥前來拜訪了,不速之客,不知主人歡迎不?」

「獨孤公子來,能不歡迎?聽說獨孤公子文才武學都不錯,請看一下區區這幅畫,可有哪些不足?不才邱漱梅,敬聆高論。」邱漱梅似恭敬又似嘲笑地道。

「展鵬不敢在大家麵前賣弄。」獨孤展鵬推辭道。

「獨孤公子說哪裡去了?區區也隻是偶爾亂塗而已。獨孤公子如不肯賜教,便是看邱某不起了!」邱漱梅一副熱情而誠懇的樣子。

見邱漱梅這樣,獨孤展鵬不由想,光憑外表是會看錯人的,這位邱師叔(他在心裡不由跟著石瑩瑩稱呼起這裡的人來)似乎並不冷傲嘛!人家既然這樣熱情,不說些什麼,未免過意不去。

想到這兒,清咳一聲道:「一定要在下說,在下就將管見說出,以供參考!不當之處,尚祈多多指教!」

「獨孤公子客氣了!」邱漱梅笑道。

「在下覺得此畫頗不錯,唯竹葉葉色太濃,過於削尖如劍刃了,古人雖有『怒氣寫竹』之說,但過分森嚴,未免與整幅畫之格調有悖。還有題詩似尚有推敲處,多次重復用字,有繞口令之嫌,似違了詩家規範。」獨孤展鵬盡量用委婉的語調說道。

「如按獨孤公子,該如何改此詩?」邱漱梅更誠懇地問道。

「在下適才想了一下,胡謅了兩句,不改原詩之意,又避開了用字重復,好也不一定好,說不定反不如原句,現念出來,以供斟酌。」獨孤展鵬先遜謝解釋在前,爾後道,「這頭兩句是否可改成這樣:『清溪一道漱梅石,長白亂紅兩相慰。』其中『慰』字,亦可用『斐』『對』『配』諸字。

『斐』字在上聲『五尾』,『對』『配』在去聲『十一隊』。

『慰』是去聲『五未』,正與末句『輩』同在去聲部,雖不如『對』

『配』與『輩』同一韻,但從詩意上講,更有情味些。」

「獨孤公子自命不凡,看來也不過爾爾。」

邱漱梅等獨孤展鵬說完,冷冷道,「竹葉尖如劍,宋人吟竹有『葉垂千口劍』之句,色濃是極寫其濃翠。至於詩,古絕中也不乏一詩中復用某字的例子。如李白的五絕《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連用二『明月』二『頭』字,難道詩仙李太白還不如你?」

這幾句話直把獨孤展鵬的滿腔熱情如當頭澆了一盆冰水,一下子冷到腳!

被邱漱梅這幾句又冷又嘲笑的話一刺,再看邱漱梅那副自負冷傲、含著奚落意的臉,隻覺一股委屈、忿恚、受辱的感覺從心底湧起,如同三年前在「步雲宮」中了王若玉的石子後的心情一樣!

但他畢竟不同三年前的獨孤展鵬了,強忍住怒氣,澀聲拱手道:「多謝前輩賜教!告辭了!」然後盡量從容地跨出門,離去了。

獨孤展鵬離去時,隻聽背後孟震東怒道:「老七,你好哇!就這樣對待我兄弟?放開這一層不說,看在瑩瑩份上,你也不該如此折辱一個少年,一個晚輩!——哼,他不就講了你幾句不是嗎,你的氣量也太小了!要不看在多年師兄弟份上,沖你如此折辱我義弟,我非跟你打一架不可!」

「哼!少年?他十八歲了,還小吧?十三、四歲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都不小呢!他又何嘗有晚輩對前輩的禮貌?仗了春風得意,說三道四的?我的畫,叫他畫能畫得出吧?我邱家本是書香門弟,縉紳傳世之家,他算什麼?一個窮極濫斯的書生,文不成,武不就,不過江湖上混混的小混混而已!也隻有你與瑩瑩把他當寶貝疙瘩供著!——師兄如想乾架出氣,無論劍掌,小弟都奉陪,算是給師兄餵招吧?」那是邱漱梅又冷傲又尖刻的聲音!

這聲音如針一樣直刺到獨孤展鵬心裡去!

他不由低頭加快了步伐,以免淚水流下來,讓旁人看到。

「你!」孟震東被邱漱梅氣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晌才緩過氣來,恨聲道:「

好,好,姓邱的,雖然我現在武功比不上你,但總有一天,我會找你比試一下高低的!你記著!」

說完一跺腳,邁著咚咚山響的腳步,氣呼呼出了門,邊喊「兄弟,兄弟,等等我!」邊大步向獨孤展鵬趕來。獨孤展鵬雖然還在往回走,但不由放慢了步子,他在心裡道:

「孟大哥!孟大哥!你雖然粗直些,但比那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邱漱梅,要好十倍!好一百倍!我,我永不會忘記你這一份情誼的!」

這事過了三天,正當獨孤展鵬第三次提出想走時,綠琴跑進來告訴石瑩瑩:「小姐,老人家與你三位師叔,從峨嵋回來了。」石瑩瑩對獨孤展鵬道:「鵬弟,不是我執意留你,這實是二叔公臨走時再三吩咐的,你要走,也應向二叔公說去。」

「二叔公我是要去拜謝的。」獨孤展鵬道,「他老人家有恩於我,我豈會不辭而別?」

正說著,忽有一個聲音哈哈笑著,跑了進來:

「瑩瑩,你有沒看到千年成形的枸杞根?哈哈,三師叔我算開了眼,真象一隻狗呢!」

隨著說話聲,一個又矮又胖的人肉球般飛跳進來,獨孤展鵬一見,不由臉色一變,呆住了!

那人才三尺高,矮胖的身材配上大大的頭、鼓鼓的圃肚皮,真象個肉皮球!

頭上紮著頭發稀黃的沖天杵小辮,係著紅線。胖嘟嘟的圓臉上,兩道淡黃而相距又遠的眉毛,一雙笑咪眯的、滴溜溜轉的小眼睛,扁小的鼻子,大大的嘴巴,外長了一對招風大耳!年齡略在三、四十歲左右,但相貌如一個透著三分天真、三分滑稽、三分搗蛋調皮外加一分野性的惡作劇頑童。

可不正是在五年前薊北道上遇到的那個黑蓬車裡出來的矮胖子,叫什麼周無缺來著的人?

由此,獨孤展鵬馬上猜出石姐姐的二叔公真是誰了!——白袍道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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