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暖春閣中論詩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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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春閣依著假山麵南而建,朱棟明瓦,粉牆梅林。

時在十一月,天氣正冷,好在暖春閣北有山擋風,太陽光自南正好落入閣中。

獨孤展鵬、燕小山、郭驚秋三人上去時,不由把獨孤展鵬吃了一驚:聽講武學的姑娘,基本上都在了!

雲麗瓏果然在,還有胡簡琴、湯玉環、紫小鳳等人,海雲姑娘當然是少不了的。

「各位小姐,你們看我把誰請來了?」燕小山笑道,走入閣內。

「啊唷,難得貴客臨門!」胡簡琴瞥見獨孤展鵬,揚聲叫道,「『冷麵武癡』,想不到你也來了!」

那金嗓子,還那樣清脆、響亮,連天冷也凍不啞她!

獨孤展鵬本想分辯一下,見雲麗瓏望著自己,不由淡然一笑,不作聲了。

「女才子,人家難得來,你也稍微客氣點。」湯玉環道。

「唷,人家都沒說話,你這貴妃倒急了!」胡簡琴說完,眼睛掃了一下雲麗瓏、紫小鳳。

紫小鳳隻是迅速抬頭瞥了獨孤展鵬一眼,臉,微微紅了一下,又低下頭。

「獨孤公子今日倒有雅興出來。」雲麗瓏微微笑道,「請上坐!」

獨孤展鵬見裡邊都是明眸皓齒、釵影衣香的女孩子,中間在雲麗瓏旁邊隻有一個位子虛席以待,知道這是她們為燕小山設的,就微微笑道:「謝謝,我就為你們擋擋風吧!」說著便在靠門口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燕公子請吧!」雲麗瓏笑道。

燕小山站在獨孤展鵬背後,推了一下獨孤展鵬肩頭:「大哥,還是你坐中間去吧!」

獨孤展鵬笑道:「二弟,這是人家專為你留的,你還不快去?」

郭驚秋叫道:「雲小姐,你乾嗎不叫我坐?是不是我大哥、二哥長得好看,我郭老三是個醜八怪?」

雲麗瓏臉略一紅,笑道:「好,那驚秋兄弟請上坐吧!」

郭驚秋嘻嘻一笑:「嘻嘻,我是跟你說著玩的,有我大哥、二哥在,我怎敢占先?」

閣內有兩張桌子,一張桌子是雲麗瓏她們,另一張則是海雲與一些女孩子。

海雲一見郭驚秋,忙叫道:「郭老三,過來,你上次變的戲法,我也照樣變怎麼變不出來?你再變一次。」

「對,對,郭老三,你再變變。」另外幾個女孩子也笑著請求道。

「我知道你們是學不會,如果那樣容易學,我郭老三這字號不就砸了?來,看郭大爺再給你們幾個小妞開開眼!」說完從袋子裡扌莫出那葉子牌來,放在手裡,用手一扳,發出「嘩啦啦」的牌聲,睥睨作態地走了過去。

「獨孤公子,燕公子,你們別讓來讓去了,我看驚秋兄弟變戲法去!女才子與麗瓏姐要同燕公子鬥詩,我反正學不來這種風雅,還是看變戲法有趣!」和聲和氣地說完,湯玉環笑了一下,不等兩人答應,便離位,到了另一張桌子坐下了。

「那——」雲麗瓏望著獨孤展鵬、燕小山兩人,「你們都過來吧!別再客氣了。」

獨孤展鵬見狀,便不再堅持,和燕小山一起走了過來,揀了離雲麗瓏隔一個位置的座位上先自坐下了。

燕小山本想再推讓,獨孤展鵬笑道:「二弟,今天你是主角,我來當陪客的。我對詩文可生疏得很。」

燕小山見這麼一說,便不再推讓,在中間的位置上坐下,笑道:「怎麼,女才子又出了什麼新花樣?」

胡簡琴道:「也沒什麼新花樣,上次,我對對聯,我才不如人,自甘認輸。這次是這樣的:中午在麗瓏姐處,偶看到陸放翁的一句詩:『古硯微凹聚墨多』。我說,用這凹凸二字入詩文的很少,翻了許多書,連這一句在內,才三處。麗瓏姐說,一共有四處。我想請教一下燕公子:有沒有比這更多的了?如沒有,麗瓏姐又比我多知一個出處,我不知這一出處在誰的詩文中,你能否說給我聽聽?」

「這死妮子!明明是她想炫耀學問,卻偏拿我來作引子。」雲麗瓏輕笑道。

「胡小姐,」燕小山笑道,「你怎麼想到這麼一個偏僻的題目的?——讓我想一下吧!」

「我們的女才子,就會鑽牛角尖,爆冷門子來刁難人。

象她這樣子走偏路,是一輩子也中不了狀元的。」湯玉環隔著桌子道。

胡簡琴見燕小山沉吟不語的樣子,不由向雲麗瓏看了一眼,麵露得色。

獨孤展鵬在一旁默想道:這個清狂女才子,出題倒確是冷僻、刁鑽。不知二弟接得上否。

想到這,向燕小山望去。

燕小山沉思了一會,一笑道:「我仔細想了一下,如算你剛才念的那一句,共有五處出處。」

「五處?」胡簡琴驚道。

「嗯。五處。最初出處是在漢時以滑稽梯突著稱的東方朔寫的《神異經》中,內中雲:『北方荒中有石湖,方千裡……其湖無凸凹,平滿無高下』。其次見之於南北朝時江淹《青苔賦》:『悲凹嶼兮唯流水而馳鶩,遂能崎屈上生,斑駁下布。』再次,見之於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內寫道:『張僧繇畫一乘寺壁,遠望如凹凸,近視則平,遂呼為凹凸詩。』又見於唐時古文大家、大詩人韓退之韓愈的《雪》詩:『凹中初蓋底,凸處遂成堆。』還有本朝楊廉夫先生《內人剖瓜詞》:『玉郎渴甚索相嘲,可食殘團月凹。』」

燕小山一一道來,從容不迫。

「燕公子真是博聞強誌。老實說,為這一題目,我翻了好多書,結果還是漏掉了韓愈的《雪》詩。麗瓏姐,你也幫著一塊找的,你也有責!」胡簡琴道。

獨孤展鵬本想說還有兩個出處,一在宋朝大文豪歐陽修的《古瓦硯歌》中,一在本朝陶宗儀先生的《輟耕錄》中,其中談到晉人多造凹形硯。

但想到胡簡琴正說二弟看書廣博,記性又強,如說出這二處出處,豈不成了存心拆二弟的台麼?因而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隻在嘴角露出一縷微微的笑來。

雲麗瓏看了一下胡簡琴,一笑道:「咱們還是拈蝴蝶吧!詩中蝴蝶!女才子姓胡,咱們看,誰拈的詩中蝴蝶多!」

燕小山道:「詩中有蝴蝶的,不下幾百首。這樣,背到吃晚飯也背不完詩。」

雲麗瓏說:「我不是說詩中寫到蝴蝶的詩,而是指通首吟蝶的。這大概不會太多吧?」

「怎麼個比法?」燕小山問。

雲麗瓏道:「這張桌子上的人都參與,背出的人可以抽桌上任何一個人背,誰背不出,由代背出的人定,罰做一件事。然後由原背出的人,再抽其他人。」

「雲小姐,饒過我們三個人吧!我們隻粗通文墨,不解詩詞的。」同桌一個女孩子叫道。

「是啊,我們怎能與你們比?」另兩個女孩子也道。

「好,你們不算。」雲麗瓏道。

「如果輪到你背不出呢?」燕小山問。

「我也照罰。」雲麗瓏微笑道。

「好!」燕小山道:「我第一個背。我背的是宋時謝無逸的一首絕句《蝴蝶詩》。」然後朗聲背誦道:

「桃紅李白一番新,對舞花前亦可人。

才過東來又西去,片時遊遍滿園春。」

背好後,對胡簡琴道:「我請這位女才子接下去。」

胡簡琴笑道:「我背一首本朝瞿佑先生寫的黃蝶詩吧!」隨即清吟道:

「誤入蜂房不待媒,巧傳顏色換凡胎。

繞離野菜流連住,何事金錢變化來。

傅粉已知前事錯,偷香未信此心灰。

上林鶯過頻回首,一色毛衣莫用猜。」

吟完後,向身旁的紫小鳳一笑:「紫小姐,你也該出出聲了。」

紫小鳳略一低頭,抬起臉溫順地道:「我背一首唐人鄭穀那首使他成名的《蝴蝶》詩吧。」然後聲音嬌軟地吟道:

「尋艷復尋香,似閒還似忙。

暖煙沉蕙徑,微雨宿花房。

書幌輕隨夢,歌樓誤采妝。

王孫深囑意,繡人舞衣裳。」

吟畢,柔聲向身旁的雲麗瓏道:「麗瓏姐,請你一展玉喉。」

雲麗瓏捋了一下鬢邊發絲,璨然笑道:「我也背一首唐詩,是徐寅的。」

獨孤展鵬聽到她的聲音,不由感到一種溫暖,聚精會神地傾聽起來。

隻聽那珠圓玉潤的聲音吟道:

「拂綠穿紅麗日長,一生心事住春光。

最嫌神女來行雨,愛伴西施去采香。

風定隻應攢花粉,夜寒長是宿花房。

鳴蟬性分殊迂闊,空解三秋噪夕陽。」

那玉音玲玲,聽得獨孤展鵬心裡十萬八千個毛孔全部舒展、熨貼,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有如積年老癢一旦被搔著,更覺一種說不出的愉悅。

雲麗瓏吟完,目光盈盈向獨孤展鵬望來:「獨孤公子,就你沒輪到了。」

獨孤展鵬隻覺臉上被她目光罩定,不由一熱,心裡升起一種近似隱痛的愛意來,同時心裡一虛,抬起頭來,竟不敢正麵看她,本來有好幾首蝴蝶詩的,也一下了全忘光了,腦子裡變成了一片空白,待他靜了一下神,慢慢回憶起來,想要背時,隻聽紫小鳳靦腆地低聲說:「讓我再背一首吧!我的詩癮還沒過足呢!」接著背了一首七絕,是溫庭筠的。

「好!請紫小鳳出題,罰罰獨孤公子!」胡簡琴拍手道。

紫小鳳臉上升起兩片紅暈,猶豫了一下道:「展鵬哥,你隨便……做一件什麼吧。」說完低下了頭。

「這算什麼罰?不許包庇!」胡簡琴叫道,「你要點出具體的一件事來。」

「那——」紫小鳳目光忽一閃,說道,「那請獨孤公子請胡小姐連背三首蝴蝶詩吧!」

「好,這叫請君入甕。逼人太甚,惹火燒到自己身上。」燕小山拍手道,「紫小姐,看不出你那麼溫順,打出的太極拳轉彎抹角,真厲害。」

獨孤展鵬向胡簡琴一拱手:「胡小姐既與蝴蝶是同族,那定記得不少吟詠你同類的詩了?請吧!」

雲麗瓏笑道:「這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胡簡琴道:「背就背,多背兩首沒關係,等會兒輪到你們沒得背,就苦了。」

說完一口氣背了三首詩,真不愧是女才子,腹中詩還真記了不少。

胡簡琴背完後,雲麗瓏這次改請燕小山:「燕公子,你接下去吧!」

燕小山又背一首,再請胡簡琴:「女才子,還背得出幾首?」

胡簡琴傲然一笑不答,背了又一首詩,然後笑向紫小鳳:「紫小姐,又輪到你了。」

紫小鳳背後,向雲麗瓏一笑:「再請麗瓏姐接吧,麗瓏姐歌喉優美,聽她吟詩,比唱歌還要好聽!」

這次輪到雲麗瓏背不出了。她望向大家道:「背了這麼多,可能背光了吧?」

燕小山道:「至少還有兩首。我來背一首本朝張劭的七律。那首詩是寫白蝴蝶的。」然後背道:

「曲塵何處不參差,羨爾輕衫未化緇。

雪已盡時還舞草,梅才開後忽枯枝。

閉窗春暗來先見,午枕風輕去不知。

底事野花名濫竊,寄人籬下畫胭脂。」

「好,現在罰麗瓏姐了!」胡簡琴高興地道,「始作俑者,其無後乎?你出主意,拿我的姓開玩笑,現在輪到自己頭上了吧!燕公子,你說罰她什麼?」

燕小山略一沉思,笑著望向雲麗瓏:「雲小姐為我們大哥繡一個荷包吧!」

雲麗瓏略一沉吟,抬起頭來微笑道:「好吧!我給你們三兄弟,一人繡一個。」

紫小鳳向胡簡琴一笑:「這燕公子說的兩首詩的另一首,就請你背吧!」

胡簡琴道:「據我所知,還有兩首,我背其中一首吧!」然後背了宋人楊誠齋一首詩,背畢,又請紫小鳳,這回輪到紫小鳳臉紅了。

獨孤展鵬道:「剛才她先搶背了一首,弄得胡小姐要罰我。我現在補背一首吧。這首詩是南唐李建勛的七律。」

然後朗聲誦道:

「粉蝶翩翩若有期,南國長是到春歸。

閒依柳絮參差起,因傍桃花各自飛。

潛被燕驚還散亂,偶因人逐入簾幃。

曉來欲雨東風急,回看池塘影漸稀。」

誦完後,又道:「其實,詠蝴蝶詩還有一首。除了燕二弟背的一首外,宋人謝無逸還有一首詠蝶的絕句,那首是這樣的——

粉蝶雙翻大有情,海棠庭院往來輕。

當時隻差滕王巧,一段風流畫不成。」

雲麗瓏笑道:「這蝴蝶詩就拈到這裡吧,看來還是胡小姐蝴蝶拈得最多,一人背了六首!但獨孤公子堅持到最後,還是獨孤公子最厲害!」

燕小山笑道:「女才子,你遇上咱大哥,就不夠一點了。」

獨孤展鵬笑道:「我是僥幸。剛才雲小姐叫我背時,我正比較背哪一首為好,不想小鳳妹妹搶先背了一首。以致你們都以為我背不出,不再抽我了。」

雲麗瓏道:「這不然。像這種背詩,背到後麵越難,因為別人前麵背的,說不定正是自己會的,被別人背去後,自己就得另尋新詩了。別人每背一首,就替自己增加一點難度。女才子背了六首詩,其中四首詩是從我處抄錄去的,被她搶先背去後,可苦了我!」

「誰叫你出這個題目的。我不搶先背去,那苦的就是我了。」胡簡琴笑道。

這時隻聽隔桌女孩子一片叫好:「噫,這張牌怎麼你總找得到的?」

海雲道:「郭大哥,你教給我們吧!」

郭驚秋道:「這不能教的。我這把你們教會,那我郭大爺是叫花子弄丟了蛇,沒法耍了!」

湯玉環在郭驚秋旁邊和聲和氣地道:「三弟,你就教給她們吧,看她們怪可憐的!」

郭驚秋望了一眼湯玉環,見湯玉環正用嫵媚的眼睛含著希望看著自己,不由心一軟,本想拒絕的,改為說了出來:

「好!今天郭大爺高興,破例傳授這一招。不過有話在先:隻教這一招。你們學會後,可不興說出去,這是變戲法的行規。否則,大家都知道了,還有誰看戲法?這不叫變戲法的喝西北風去?以後各位見到變戲法的,可別忘了多撂幾個錢,那都是我郭大爺的師門長輩師兄弟!你們跟我學這一招,也算是我的記名弟子了!」

「三弟瞎吹倒會吹!」燕小山道,「你聽他,連記名弟子也冒出來了!」

獨孤展鵬道:「三弟是熱心人!你別看他吆五喝六的,有一根俠義腸子呢!」

這時隻聽郭驚秋笑道:「這一招說穿了,一點都不復雜:我在這副牌中多放了一張七銅錢。牌中多了一張,那就容易變了。你看,我先數十三張,讓你看到這一張牌是什麼,然後我把牌又合攏,從底下向上數,數到第二十六張,你們以為三十八張葉子牌,這第二十六張,一定是剛才那第十三張了。我然後將這二十六張牌洗入這上麵的牌中,洗亂。你們一定以為那張牌一定混在牌中了,其實這張牌,一直壓在我這副牌的底牌上。然後我再把底下那張牌抽出來就是了。」

「噢……」大家恍然大悟,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

「好了,其它不變了!」郭驚秋一收牌,「不說吧,你們吵,說穿了又感到沒意思。我還有一十八套葉子牌變的戲法,現在不變了。哼,我還有仙人生蛋,仙人種豆這些稀奇戲法,你們連聽都第一趟聽!」然後把牌放入口袋裡,拍拍空空的雙手:「不變了,不變了!噫,這是什麼?」他忽然伸手向海雲頭發上抓去。

海雲頭不由一縮,大家也全向海雲頭上望去。

「哈哈,沒什麼,她頭發裡生了一個紅雞蛋!」郭驚秋笑嘻嘻地攤開手,手中果然有一個紅雞蛋。

大家不由叫道:「噫,真的一個紅雞蛋!」

郭驚秋手一握又一放,攤開:「你們看錯了,是兩個紅雞蛋!」

等大家都盯著他掌心中的兩個紅雞蛋出神,郭驚秋哈哈一笑,將兩個雞蛋朝嘴巴一拍,一揚空手:「好了,紅雞蛋吃掉了!這戲法也不變了,啊唷,那是什麼?」

他雙手拍向耳朵,捂住耳朵一摳,「哈哈,又是兩個紅雞蛋!怎麼從耳朵裡長出來了?」

攤開雙手,果然又各自有一個雞蛋。

這下子,連胡簡琴與雲麗瓏也饒有興趣地向郭驚秋望去。

郭驚秋見狀,將兩個紅雞蛋往袋裡一放,向眾人拱了一下手:「因為你們剛才那一聲『噢』,本大爺興趣全給『噢』掉了,不變了,不變丁,出我十兩銀子也不變了!」

說完向獨孤展鵬、燕小山道,「大哥、二哥,我先走了!」出了門,唱起得意洋洋的小曲,搖頭晃腦地背負著手,一步三搖地走下樓閣去:

「第一張台子麼四角方,

太公八十遇文王。

第二張台子麼湊成雙……」

見郭驚秋真的走掉了。那張桌子上的人都嘆了一口氣,流露出怪可惜的口氣。

「好!誰叫你們得罪了我們三弟的?一場好戲法看不成了。」燕小山笑道。

湯玉環道:「我替你們求情,好不容易讓他說出了訣竅,你們又感到沒意思,都『噢』,好了,這下看不成了口巴?」

那些女孩子道:「湯小姐,你再替我們求求情吧!」

湯玉環道:「你們以為我是他什麼人?他一定會聽我的?說不定郭老三連我也怨上了呢!」

這時忽見郭驚秋的頭又探了進來:「湯小姐,我不會怨你的。不過這戲法今天是不變了。以後再看機會吧!但以後的戲法,這竅門是萬萬說不得的了。難怪聞長老叫我不要說,我一說,你們就感到不帶勁了!這戲法招人,就在這新奇勁兒!說穿了就不好玩了。」

「你剛才不是下樓了嗎?」湯玉環問,「怎麼一下又出現了?」

「嘻嘻,我既然會仙人生蛋,當然會仙人飛升了!下去了,不興再飛上來嗎?看你聰明,又笨得可以!你以為我郭老三是凡人?哼,太公八十遇文王,轅門斬子楊六郎。我的來歷大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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