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明黃令書,北玄武栗飛來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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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微涼,月光夾雜火把的火光將整個大營照的通亮,戎裝素裹的執槍衛士十人一列,邁著整齊步伐在營地裡來回巡邏。

慕北陵沒有第一時間展開明黃令書,而是翻來覆去在尺長的筒箋外尋扌莫著什麼。

明黃書令隻有一朝天子能發,書令上會標明國號以及天子諡號,比如武天秀登基時改國號為寅,武天秀諡號煬王,天子令書正麵就會標注「寅煬」二字,稟隨之一同進入王家祖廟,被後世供養。

很不巧的是慕北陵並沒有在令書上見到國號和諡號,隨便想想也合理,畢竟還沒有正式加冠進冕,也沒有去王家祖廟燒黃紙遙祭天地,想是武越骨子裡還存有對西夜先王的敬畏,不敢太過放肆。

慕北陵一手捏住書令端頭,一手展開來,隻見令上隻有寥寥幾字,「烽火為訊,南元退,合兵成武,一擊潰朝」。

慕北陵捏起下巴,再細看幾遍,神秘兮兮的喃喃自言:「這武越挺厲害的嘛,還真拉攏到鄭王,不知道他許了什麼好處。先生還真說的對,鄭王就他娘的斂財奴,丟個肉包子誰都能喚過來,屬狗的。」

任君見他嘴唇嗡動,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慕北陵合起令書,不緊不慢問道:「先生呢?」

任君道:「剛才還看見在營門那邊巡視。」任君轉回頭,剛想命左右去尋皇甫方士,卻見火光映襯下黑白雙發的中年人正往這邊過來,抬手指了指道:「先生過來了。」

皇甫方士走近前,不等慕北陵發話便見到他手上握著的明黃令紙,中年人微微一怔,輕咦道:「武越發來的?」

慕北陵點點頭,說了句「有意思吧」,笑著將令紙遞過去。

皇甫方士簡單瞄了幾眼就將令紙遞還給慕北陵,笑道:「武越動作挺快的嘛,我還以為怎麼也得等個四五天的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慕北陵將令紙隨意插在內衣月要帶上,似是感覺到陣陣涼意,環手裹了裹披風,冷笑道:「就差臨門一腳,表麵上再怎麼表現,心裡還是挺著急的,西鸞殿的那把椅子武天秀坐了快二十年,他武越想了二十年。」

皇甫方士嗤笑道:「就怕那把椅子紮屁股啊。」

慕北陵無可奈何癟了癟嘴。

皇甫方士突然想起什麼,抬起羽扇敲了下腦門,歉意道:「差點把重要的事忘了。」邊說邊笑:「東北的那頭爆熊來了,就在營外們,說等著見你。」

慕北陵猛的一愣,「誰?」

皇甫方士淡淡道:「栗飛和孔鳳。」

慕北陵倍感錯愕,「他們兩個來乾什麼?總不會想大晚上過來招降吧。」

雖然不清楚栗飛此時過來所謂何事,慕北陵還是迅速回帳中穿好將鎧,和皇甫方士一道往營門走去。

營門前,武蠻鐵塔般的身子蹙立在夜色下,右手握著九尺九寸長的方天畫戟,戟柄拄地。這柄堪稱整個大營裡最長最重的兵刃,和他的身型相比依然顯得小巧玲瓏。

三百黑鎧黑甲的將士在他身後一字排開,皆手持兵刃,警覺注視前方。

慕北陵穿過人群,放眼看前,十丈外,身著九獸呑炎鎧的栗飛端坐馬背,雙手勒住韁繩,正眼含笑意看向這邊,栗飛身旁半丈,白馬銀槍孔鳳揚著下巴,視線筆直不動的盯著營門前的鐵塔男人,若有所思。除此之外無一兵一卒保駕,且二人皆沒帶兵器,看那神色不像是來打架的。

慕北陵壓下手掌,示意眾人放下兵器,邁步往前。

武蠻腳尖輕踢戟柄,方天畫戟的戟叉在空中劃出道亮色弧線,被他提在手裡,緊隨慕北陵三步之後。

皇甫方士,任君跟在最後。

涼意十足的空氣上泛著輕微漣漪,漣漪始終不離慕北陵身周半丈。

生的白麵皓齒的栗飛其實更像是個讀書秀才,若非那一身夾雜血氣的九獸呑炎鎧,興許沒人會把他和北玄武這個稱號聯係在一起。西夜朝中有飽腹文墨的大臣稱之為白麵羅剎,不似中肯但恰到好處的評價,直接或者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估計能鋪滿半個大英山。

始終麵帶笑容的栗飛翻身下馬,從馬鞍側麵的布兜中掏出個酒囊,順手丟給停在半丈外的慕北陵,笑道:「來的匆忙,也沒啥可帶的,這袋子秋露白是前兩天從宮裡拿的,嘗嘗。」栗飛說完伸出手再從布兜裡掏出個一樣的酒囊。

北疆之地一年四季都是胡冷風雪天,就算盛夏時節溫度也不高,長年行走在北疆邊線的將士都喜歡隨身帶一囊子烈酒,能暖身子,也能提神。

慕北陵晃了晃酒囊,聽聲音大概有一半。大拇指拗在蓋子上,輕輕一彈,頓時有股馥鬱香氣從囊中溢出,確實是秋露白,和那天晚上在臨水道台衙門喝的一個味。

栗飛揚了揚酒囊。

遙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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