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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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洋哽咽著道,「沒關係的,你可以一直在這裡的,我我以後可以努力賺錢的,不要走好不好」

殷鋃戈拍了拍溫洋的肩膀,「我又不是不回來,最多一個月我就讓人來這接你,你就在這等我,咱們很快就能見麵,別哭了別哭了,明明活的那麼努力,怎麼這麼容易就哭鼻子了。」

殷鋃戈幫溫洋擦著眼淚,但卻越擦越多,溫洋最後一把抱住殷鋃戈的月要,瘦弱的雙肩不停抽動著,「我媽媽當年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她再也沒回來我不想一個人,一個人真的好難受你帶著我吧,我可以給你洗衣做飯,我什麼都會做的不會我也可以學」

溫洋此時才表現出一個九歲孩子應有的脆弱和無助,在與殷鋃戈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小小世界的孤獨被全部驅散,如果殷鋃戈離開,那種孤單一人的絕望無疑將再次占據他的世界。

溫洋的話令殷鋃戈心疼的難以呼吸,他很輕的說,「溫洋,聽哥的話好不好。」

懷裡的溫洋抽泣的好一會兒,最後抿著唇,目光黯然的點了點頭。

殷鋃戈知道溫洋心中的擔憂,但他實在沒勇氣稍上溫洋跟他一起走,此時他還處於生死攸關的狀態,帶上溫洋,最壞的結果可能是連累他跟自己一起死。

第二天,殷鋃戈卸下了手腕上的鏈子給溫洋,讓他拿去賣掉。

這筆錢,足夠他在這裡衣食無憂的撐到自己回來找他。

溫洋拿著鏈子,沒精打采的離開了。

過了不到十分鍾,溫洋一臉驚慌的推門而入,「好多人在找你真的好多人!」

殷鋃戈臉色一變,「是什麼樣人?」

「他們全部穿著黑衣服,最前麵的那個男的臉上有一道疤,看上去好凶的,他們拿著你的照片,看到人就問,還進門搜人家,問我時我假裝不知道,然後就跑回來告訴你了。」

「完了。」殷鋃戈心一下子沉入穀底,「那群王八蛋怎麼知道我在這。」

殷鋃戈看著這狹小的空間,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此時出去就是送死,可在這裡也不過是等死。

「媽的!」殷鋃戈破罵一聲,抄起桌上的水果刀藏袖子裡,狠著臉自言自語道,「要是被發現就跟他們拚了,死前怎麼也要拉個墊背的。」

「他們是來害你的嗎?」溫洋一臉恐懼。

殷鋃戈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該來的還是躲不掉,「是,那天要不是我跑的塊,你撿回來的就是我的屍體了。」

殷鋃戈在溫洋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苦笑道,「別跟人說你是我弟弟,會連累你的,對不起啊溫洋,給不了你好日子過了。」

說著,殷鋃戈轉身準備離開,溫洋突然伸手拽住他,「出去會沒命的,哥哥你躲這。」

溫洋迅速推開床頭的一張櫃子,在殷鋃戈驚愕的視線下掀開了露出的一塊沾滿了灰塵的木板。

「這個地方很久以前是一家餐館,地窖的位置正好在我這個屋子裡,你躲這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

殷鋃戈已經來不及去感嘆老天爺對他的庇護,二話不說迅速鑽進那個地窖中。

「你別出聲,等他們走了我叫你。」溫洋說完,剛準備蓋上木板,殷鋃戈突然又露出腦袋,絕境逢生令他此時興奮不已,他雙手捧住男孩的臉頰,狠狠親了一口,興奮道,「以後老子就娶你做老婆,跟你生一堆孩子。」

溫洋一下子漲紅了臉,氣急敗壞的說了句「你不要臉」,然後迅速摁下手中的木板。

將櫃子迅速恢復原位,溫洋準備出門看看外麵的人走了沒有,剛準備打開門,門被外麵的一股巨力踹開了。

溫洋一下子被門撞的摔在了地上。

一群人進了門,不一會兒,狹小的屋子內擠滿了烏泱泱的一群黑衣男人。

溫洋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一臉緊張的看著眼前一群大叔,為首的疤臉男摘下墨鏡,望著眼前的小不點,冷聲道,「我記得剛才問過你了,你說不知道。」

溫洋顫抖的點了點頭。

這時,一名係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從疤臉男身後走了出來,拍著大腿嘖嘖道,「小洋啊,你怎麼會不認識呢,前晚你不帶他一起到我店裡吃飯的嗎?忘了嗎,就那個帥帥的小夥子,他不跟照片裡的人一模一樣嗎?」

溫洋更加害怕了。

眼前這個婦女他認識,前晚他帶著殷鋃戈在她家的餐館裡吃了兩碗麵,當時這個女人還隨口誇了句殷鋃戈,說他是這一片她見的長的最俊的小夥子。

溫洋頭低的下巴幾乎貼著月匈脯,雙手攥著衣角一句話也不說。

疤臉男從錢包裡抽出兩張鈔票給那婦女,那婦女興沖沖的接過錢,激動道,「這一片我特別熟悉,您下次要還想找什麼人,我一定」

疤臉男不等女人說完,直接讓手下將這女人趕了出去。

吱呀呀的木板門被疤臉的手下哐當一聲關上,周圍驟然安靜的可怕。

黑洞洞的地窖裡,突然有無數黑暗的恐懼朝殷鋃戈湧來,殷鋃戈隻覺得自己掌心都在冒著冷汗,心跳更是不受控製的加快,他不知道上麵那個瘦弱的男孩會不會將自己此時的藏處說出來

如果說,他會死,可如果不說,那些喪心病狂的暴徒又會如何對待溫洋

無論怎樣的結果,殷鋃戈都不敢去想像

疤臉男走到在溫洋跟前,彎下月要,很溫柔的撫扌莫著溫洋的頭發,輕笑著問,「小朋友,告訴叔叔,照片上的這個男人在哪?」

疤臉的撫扌莫令溫洋毛骨悚然,聲音都在打著顫,「我我不認識」

這時,正在翻著房間的疤臉男手下發現了床頭牆上貼的寫著殷鋃戈和溫洋名字的紙,立刻撕下遞給疤臉男。

疤臉看著紙上用圈劃起來的兩個名字,微微皺眉,「你叫溫洋?「

「嗯。」溫洋顫抖著回答。

「除你名字之外的這個人在哪?」疤臉指著紙上殷鋃戈的名字,臉上已無任何笑意,「小朋友,叔叔再問一遍,殷鋃戈在哪?如果你告訴叔叔,叔叔不但不傷害你,還會」說著,疤臉南從錢包裡抽出幾張百元鈔,「還會把這些送給你,嗯?」

溫洋抿著嘴,什麼話也沒說。

啪的一聲,溫洋突然被疤臉男一巴掌打在臉上,整個人摔在了一旁。

那響亮的巴掌肉的聲音似乎比場景還要讓人覺得粗暴,聽到聲音時,殷鋃戈隻覺得的自己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下一秒他下意識的抬手去推那塊木板,可伸出手還未觸及到木板便縮了回去。

他不能出去!出去了就是死!

他還有很多是要做!怎麼可以就這麼簡單的死在這裡!

再忍忍!

再忍忍就好!

溫洋捂著暴起五指紅痕的臉,狼狽的爬起後後退幾步,兩隻眼睛已經盈滿淚水,但依舊咬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

疤臉男似乎失去耐心了,他轉身命令兩個手下出去繼續找,隨之大步上前一把掐住溫洋的脖子,像提隻毫無抵抗力的小動物一樣將溫洋提的兩腳離地。

「我他媽問你人在哪!?」疤臉南怒吼著,「不說我掐死你!」

溫洋拚命的踢動兩條腿,臉色因窒息而逐漸發紫,快要翻白眼的時候疤臉男才鬆手,溫洋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咳嗽著,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溫陽哭著,眼淚洶湧而下,一個勁兒的抹著眼淚,

聽到溫洋的哭聲,殷鋃戈突然覺得心口鑽心的疼,他雙手抓著頭發,腦中盡是溫洋無助的模樣。

可是

可是他還是沒有勇氣推開那塊木板

「媽的!」疤臉破罵一聲,直接拿出隨身帶的刀子。

溫洋看著那明晃晃的刀,臉一下子慘白,他哆哆嗦嗦的後退,最後似乎被嚇瘋了,撒起腿就往外跑,結果被疤臉一耳光打了回去。

疤臉男的一個手下上去就把溫洋摁在地上,溫洋嚎啕大哭。

疤臉男直接將刀尖隔著襯衣抵在溫洋的身體上,陰森森的說,「最後問一遍,人在哪?」

溫洋就像突然落在旱地上的魚,瘋狂的掙紮著身體,極度的恐懼令他不斷哭喊著,「叔叔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溫洋絕望的求饒聲,如柄巨斧劈開了殷鋃戈自以為一直堅悍的心髒,恍有流不盡的毒液在血管內瘋狂流動,五髒六腑,在這一刻被腐蝕的破爛不堪。

殷鋃戈站立不穩,最後順著一麵牆緩緩坐在了地上,他用盡全身力氣捂著耳朵,可溫洋的哭喊聲依舊能刺穿他的耳膜,直擊大腦!

「啊!!」溫洋的哭聲陡然尖銳起來,瘋狂踢動的雙腿無意間踹到了那隻櫃子,發出咚咚的響聲,「哥!啊!!哥哥!」

殷男兩眼充滿血絲,他瞪大眼睛,幾近崩潰的看著那塊透著一絲光亮的木板,此時此刻,仿佛有無數把鋼鋸在瘋狂的切割著他的腦神經,他淚流滿麵的跪了下去,最後將頭狠狠的撞在了地上。

「對不起」殷鋃戈十指抓著地麵,哽咽著,「對不起溫洋對不起」

原諒我

我是個懦夫

時間被一點點的拉長,殷鋃戈甚至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垂著頭倚在牆邊,身體還在無意識的打著顫,整個身體像被抽去了靈魂一樣。

上麵已經安靜了下來,但似乎有人在守株待兔,偶爾傳來兩三個人的談話聲,但再沒有溫洋的聲音。

到了半夜,疤臉男才帶著所有人離開。

殷男感覺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但耳邊似乎還有溫洋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他恍恍惚惚的站了起來,最後從地窖中爬了出去。

狹小的空間內,除了地上那一灘血和本有的靜態擺設,什麼都沒有。

溫洋,也不見了。

殷鋃戈看著地上殷紅的血跡,腦內一片空白,最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身體失力似的垂下,雙手直接摁在那一攤血跡上。

血跡的旁邊落著那張寫著他和溫洋名字的紙,紙張已經有一半被血染紅,那個圓圈裡「溫洋」二字幾乎被紅色的血跡淹沒。

殷鋃戈望著紙上溫洋的名字,沉澀的眼眶幾乎酸裂,他將那張紙緊緊的攥在手心,終於崩潰似的哭了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是那麼懦弱膽怯的人。

從懂事開始,就跟著自己義父見識到足夠多黑暗的殷鋃戈,一直覺得自己比任何同齡甚至一些年長的人都要有膽魄有擔當,可到今天他才發現,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

麵對溫洋撕心裂肺的痛哭,他隻能跟隻老鼠似的躲在地窖裡瑟瑟發抖。

而不過九歲的溫洋,到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

殷鋃戈知道,無論他這輩子站的多高,這一天將永遠化成他心底的一片黑暗契入骨髓,在未來,在死前的每個日日夜夜,都將如影隨形。

《楔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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