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2 / 2)
寂白耳朵驀地紅了,她想掙紮,小聲地嗚嗚呻|吟著,嗓音軟軟的,手臂卻被他握住,牽引到了他硬邦邦的月要間,環著。
她想要躲開,謝隨也依著她,稍稍鬆了鬆手。
好不容易掙開他,寂白軟軟的身子縮在他的懷中,主動抱住他,躲避他的親口勿。
謝隨笑了笑,任由女孩將臉埋進他的鎖骨窩裡。
「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寂白臉蛋紅潤,越發覺得不好意思。
「你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她細聲咕噥。
「那我再輕一點。」
這一次,謝隨溫柔多了。
他的唇瓣軟軟的,涼涼的。
寂白不再躲避,嘗試著主動些,這一下,徹底點燃少年月匈腔的火焰,他連忙躲開,甚至往旁邊挪了挪。
「別亂動!」
寂白不明所以地望著她,黑漆漆的眸子裡有點小無辜:「我」
不能回應嗎?
謝隨很狼狽地站起身,加快步伐走出商城,吹吹冷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推起自行車準備溜了。
寂白追出來,捂著肚子說:「我要吃鹵肉飯,有點餓了。」
「吃完了已經。」謝隨沒好氣地推著車往前走:「你吃空氣吧。」
寂白輕輕打了他一下:「怎麼這樣。」
「快回家去。」謝隨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不敢邀請她去小出租屋,不然他今晚真要當禽獸了。
「好吧。」寂白悶悶地停下了腳步:「謝隨,以後你有任何事,都要告訴我哦。」
謝隨微微彎起唇角,視線落在她身上:「好像這是小白第一次吃我的醋。」
他嗓音微揚,像一片薄薄的羽毛落在她的心上。
寂白怨懟地睨了他一眼:「好男孩是不會讓女生吃醋的,知道嗎。」
「再也不會了,我答應你。」謝隨眼角雖然帶著笑,但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虔誠:「對我,你可以放心。」
寂白睫毛微顫,這些日子以來,她心裡總是在鬧別扭,有猜疑,也有試探,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麼結果,雖然告訴自己,要相信謝隨,但總是心有戚戚。
現在仔細想來,她無非隻是想等他這一句話。
你可以放心。
無論你榮耀加身亦或者眾叛親離,謝隨永遠不會背叛你。
**
年後,寂白跟著寂氏集團的慈善基金會一起進了山。
山路雖然不太好走,有些顛簸,不過好在公路可以直接通到村裡去,不需要下車跋涉山路。
平涼村是臨省平涼山深處的一個貧困村,也是寂氏集團對口扶貧的山村。寂白聽同行的堂姐寂靜說,村裡的學校都是寂氏集團慈善基金會修繕的。
顛簸的吉普車裡,寂靜告訴寂白,寂氏集團家大業大,且在近十年間發展成了行業翹楚,如果不多做慈善,風頭太盛恐怕會引來側目,慈善正好可以遮掩寂家的鋒芒。
寂白望著窗外霧蒙蒙的深綠色山林,點點頭,認同了她的話。
雖然她更傾向於相信奶奶做慈善,不僅僅是出於遮掩鋒芒的目的。
小時候,奶奶也曾教育過家裡的姐妹,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是君子立身立世的原則。
不可濫情,也絕不可對無情,成為一個優秀的掌權者容易,但成為一個善良的好人,卻不易。
旅途的後半程,寂靜有些暈車,寂白一直在照顧她,讓她靠著自己休息一會兒,還給她剝了一片橙子。
寂靜靠著她小憩,卻沒有接她遞過來的橙子,而是推說怕待會兒想上廁所。
寂白知道寂靜一向謹慎,吃東西也很小心。她聳聳肩,丟了一瓣橙肉扔自嘴裡。
半個小時後,吉普車終於駛入了平涼村。
村子因為通了馬路,所以並不算特別落後,街道都修得比較平整,道路兩旁還有賣小吃的副食店。
寂家姐妹被安排在一戶條件比較好的村民家裡,家是四合的原諒,兩層高的小樓房,外麵還有獅子頭鐵門。
這家村民姓顧,寂靜很禮貌地喚他們一聲顧叔顧嬸。
夫妻倆很熱心地招待了寂家姐妹,說他們家大兒子念了大學,現在有出息了,全靠寂氏集團的資助。
顧家有兩兄妹,哥哥名叫長生,現在在江城的重點大學念大三,成績很好,據說年年能拿獎學金,看上去是個沉默寡言的男孩,側臉看上去跟謝隨還有些相似,眉骨高挺,眼眸深邃。
妹妹今年不過十歲,名叫千穗,在村裡的希望小學念書。
從兩個孩子的名字裡,寂白能夠體會到父母對他們深切的愛,一個長生,一個千歲,都是長長久久的意思。
每當寂白看到別人家父母的時候,其實也會想,即便父母對於家裡的姊妹有所偏私,但終究還是有愛的吧。
她的父母愛她嗎,寂白經過認真的思忖之後,悲哀地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晚上,顧家父母做了一大桌的當地菜,有雞有魚,這個樸素的家庭拿出了最大的誠意來招待他們。
寂靜性格開朗,很會說場麵上的話,所以氣氛也還算活躍,其樂融融。而寂白則要內斂一些,話不多,也不會太多的客套。
吃飯的過程中,夫妻倆親手給寂靜和寂白每人剝了一個雞蛋。
顧叔叔說是家裡土雞昨天剛下的,城裡還不一定能吃到這麼好的土雞蛋呢。
寂白禮貌地接過白瑩瑩的雞蛋,用筷子戳起來,嚼了一口,雖然感覺和平日裡吃的雞蛋好像沒有不同,但營養價值應該很高。
寂靜自然也禮貌地道了謝,不過雞蛋放在碗邊的盤子裡,卻沒有動過一口。
不僅僅是雞蛋,就連滿桌豐盛的菜餚,她都沒怎麼碰過,隻是夾了青菜就白米飯吃。
堂姐自小嬌生慣養,一則可能吃不慣這裡的農家菜,二來,或許也有點嫌髒。
顧家父母務農,常年累月與土地打交道,盡管他們做飯炒菜肯定是洗了手的,但寂靜還是覺得髒。
寂靜趁著顧家父母去廚房洗碗的間隙,偷偷地將雞蛋餵給了院子裡的一條小土狗。
不過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卻看到顧家的哥哥顧長生,默默地望著她。
寂靜被他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盯得有些心虛。
顧長生卻什麼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那一整晚,寂靜都覺得心有戚戚。
晚上,夫妻倆給寂靜和寂白安排住同一間房,讓她們早些休息,因為旅途的奔波,寂靜早早地上了床,拿著手機看股票。
寂白坐在小書桌上寫作業,千穗敲了敲門,進屋說學習上遇到不懂的問題,想請教兩位姐姐。
千穗先望了望在床上看手機的寂靜,覺得她可能沒有那麼忙,於是走到她麵前,禮貌地問:「姐姐,有道數學題你能幫我看看嗎?」
寂靜看著股票,分不出心思和時間來,漫不經心道:「我畢業很久了,初中知識大多忘了,你去問寂白姐姐。」
千穗本來想解釋說自己自己其實是小學生,這是寂白放下了教輔資料,對千穗說:「過來給我看看吧。」
「嗯,麻煩姐姐!」
小學的數學題對於寂白來說很輕鬆,她用幾分鍾給她講解了思路和步驟,然後督促著千穗自己解出答案。
千穗向寂白表達了感謝,又從包裡扌莫出一把牛軋糖送給她。寂白笑著接過了牛軋糖,說這幾天要是有不懂的問題,可以來問她。
等千穗離開以後,寂靜淡淡說了句:「小白,別太當濫好人了。」
寂白不解地望了望寂靜:「啊?」
寂靜放下手機,似乎準備好好地教育她一番:「你的時間也很寶貴,用在這種事情上沒有必要,她如果有不懂的問題,自然可以明天去學校問老師,如果這幾天你都幫她輔導家庭作業,你的時間成本可就浪費了。」
「我沒想怎麼多啊。」
「所以我說你當濫好人。」
寂白聳聳肩,扌莫著包裡的牛軋糖,沒再多說什麼。
寂靜做事講究時間和效率,無可厚非,但寂白覺得,給小孩講講題,也不會耽擱太多時間。
晚上,寂靜說不大習慣與別人同一張床睡覺,因此顧家夫妻倆又在房間裡給寂白鋪了另外一張床。
寂靜是家裡的獨生女,嬌生慣養情有可原,隻要她沒有太過分,寂白還是會讓著她一些。
關燈之後,寂白躺進被窩,聽著寂靜平緩的呼吸,她知道她沒有睡著。
良久,寂靜忽然道:「小白,你對寂氏集團繼承人的位置有意嗎?」
寂白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寂靜居然會直言問她這種事,不過她既然如此坦誠,那麼寂白也沒有隱瞞,直言相告:「有的。」
寂靜笑了笑:「不過小白,你應該知道,選擇這條路意味著什麼。」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寂靜翻了個身,隔著濃鬱的黑暗,與對床她遙遙對視:「任何事都有代價,無邊的權勢與財富,勢必令你失去最寶貴的東西,自由、快樂甚至你最在意的人。」
寂白抿抿嘴,沒有說話,她何嘗不知道這些,可是她有選擇嗎,沒有。
如果她無法擁有淩駕於她的原生家庭之上的權勢,無論她跑到天涯海角,寂明誌和陶嘉芝都不會放過她。
除了生,便是死。
「我沒有選擇。」
「你當然有。」寂靜沉聲說:「有個提議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什麼提議?」
「你和謝隨我都很欣賞,你們助我夙願得償,我給你們一個光明的未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