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2 / 2)
謝隨很不自在地走過來,捂住了自己的照片:「別看了,丟人。」
「不丟人,很帥。」寂白說著,從包裡扌莫出手機對著照片,「哢嚓」地拍了一張照片,保存在了相冊裡。
幾乎經過光榮欄的女孩,都會扌莫出手機拍下謝隨的這張照片。
太有紀念意義了。
女孩徑直去自行車棚,將自行車推了出來,路過謝隨身邊,沖他說道:「謝隨,我回去了哦。」
「等一下。」
「嗯?」
謝隨走過去,蹲在她身邊,將她的小白鞋鬆散的鞋帶拆開,重新一根根地係緊了。
「仔細點,別卡進自行車鏈裡了。」
少年眉眼溫柔,係鞋帶的動作細膩又專注。
寂白嘴角淺淺地抿了起來,這是謝隨第一次在她麵前,低下驕傲的頭,幫她係好鞋帶。
「謝謝。」
「謝個屁。」
「」
好吧。
謝隨站起身,對寂白說:「我今天晚上去一趟拳擊室,行不。」
「怎麼又」
「去練練,不比賽,久了不練,手癢。」
謝隨見寂白臉上浮起擔憂的神情,立刻說道:「不會受傷,我保證。」
「行吧。」
寂白知道他有分寸,同意道:「可以去玩,不過不能玩太晚,不要挨揍,不要受傷」
謝隨鄭重點頭:「我答應你。」
寂白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對他說:「你把腦袋放低一些。」
謝隨聞言,嘴角揚了揚,有些害羞地說:「不是吧,這裡人很多啊。」
「放低些。」
「行吧。」謝隨把臉湊了過來,閉上了眼睛:「小白都這麼開放,老子怕個屁。」
寂白伸手從自己的脖頸裡取下一枚用紅繩係著的和田玉觀音,掛到了謝隨的脖子上。
謝隨詫異地垂眸看向那枚玉觀音,白玉觀音色澤清透,觀音佛麵,垂著眸子,慈悲地俯看眾生疾苦。
眼角有一點血紅的瑕疵,宛若觀音垂淚。
寂白拎著他的衣領,將觀音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他的衣服裡麵。
謝隨能感受月匈口的白玉觀音,還帶著她身體的溫熱。
「為什麼給我這個」
「沒有為什麼。」寂白隔著衣服拍了拍他的月匈膛,微笑道:「你要平平安安的啊。」
她希望觀音能保佑這個磋磨嶙峋的少年,未來漫長的人生路,平安順遂。
謝隨在她離開之後很久很久,都沒能回過味來,耳畔隻回響著女孩柔美的嗓音——
「你要平平安安的啊。」
**
晚上回到家,寂白發現自己房間的衣帽間裡,掛滿了寂緋緋的衣服和裙子。
她的衣裙真的非常多,密密麻麻地掛滿了整個衣帽間,而寂白的衣服則被單獨拎了出來,掛在了旁邊的衣櫃裡。
寂白眼角冷了冷,將幾排衣裙全部搜了出來,抱進了寂緋緋的房間,一股腦仍在了她的床上。
來回五次,才終於將衣帽間收拾乾淨了。
寂緋緋放學回家,看到自己床上堆著的衣服宛如一座小山,她簡直要氣瘋了,「砰砰砰」敲響寂白的房間門。
「寂白!你給我滾出來!」
「寂白!出來啊!」
母親陶嘉芝聞聲上樓:「緋緋,怎麼了啊?」
寂緋緋指著自己床上那一堆衣服:「媽!你看她,她把我的衣服全都扔出來了!」
陶嘉芝也急了,拍了拍寂白的房間門:「小白,怎麼回事,你怎麼把姐姐的衣服都扔出來了?」
房間門緩緩打開,寂白拿著一本教輔書,平靜地說:「這是我的房間,衣帽間現在屬於我。」
「媽,你看她,太霸道了吧!」寂緋緋拉著陶嘉芝的衣袖,撒嬌說:「她霸占了我的房間還不算,現在連我的衣帽間都霸占了,我的衣服都沒地方掛了。」
寂白麵不改色地說:「寂緋緋,以前你住這個房間的時候,衣帽間也沒有給我用過,為什麼我現在要把衣帽間讓給你?」
「白白,不要任性。」陶嘉芝說:「即便現在衣帽間歸你,但姐姐的衣服比你多,用用你的衣帽間,這也沒什麼。」
寂緋緋也輕蔑地說:「對啊,你的衣服那麼少,一麵牆都掛不住,憑什麼不讓我用衣帽間。」
寂白睨了她那一床小山高的衣服,突然反問陶嘉芝:「都是你的女兒,為什麼我的衣服比寂緋緋少?」
「這」陶嘉芝也被她問住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話。
寂白淡淡道:「我替你回答,因為每次你帶寂緋緋去逛街買衣服,都不會想到你們還有一個女兒,不,你們甚至沒有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對嗎。」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興許是被戳中虧心處,陶嘉芝激動地說:「難道爸爸媽媽對你不好嗎,虐待你了嗎!」
寂白冷笑著說:「所以你是覺得,沒有虐待我,就是對我好了嗎?」
陶嘉芝忽然語滯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算了,我不管你們姐妹了!愛怎樣怎樣!」她說完,怒氣沖沖地下了樓。
寂緋緋急了:「媽,你別走啊!我的衣帽間,讓她還給我啊!」
「姐,你求她沒有用,不如求求我。」寂白看著寂緋緋,平靜地說:「什麼衣帽間都是瑣事,我不會為難你。」
「你以為你是誰啊!」
寂緋緋怒極,揚手就是一巴掌,再碰到寂白臉的那一瞬間,她驀然伸手攥住了寂緋緋的手腕。
寂緋緋掙紮不動,尖聲道:「你放手,你想乾什麼!你要殺了我嗎!」
寂白平靜地說:「寂緋緋,姐妹一場,日子還長,我會慢慢教你,有些東西,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不能搶,想要可以,求我。」
寂白說完,用力關上了房間門。
寂緋緋全身顫栗地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著床上那一堆衣物,嘴裡還不停地喃喃著:「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誰啊」
讓她放下尊嚴,放下驕傲去求寂白,不如殺了她!
寂白是什麼東西,隻不過是父母生下來給她供血的「血庫」罷了。
她氣得坐立不安,忽然瞥見了桌上的水果刀,眸光裡泛起一絲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