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耳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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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蘋果甜不甜,反正這句話,是甜到謝隨心裡去了。

謝隨靠在窗邊,很享受地看著寂白吃蘋果。

她那張櫻桃小嘴像是張不開似的,斯斯文文一小口一小口地嚼著果肉。這要換了他,兩三口就能解決掉一整個。

他思索著,覺得女孩子總歸還是不一樣,吃東西慢慢的,走路也是慢吞吞,也正是因為慢,所以才會長得這般精細——

杏圓的眼睛,乖巧的鼻子,櫻桃粉唇真的好乖好乖的。

謝隨那雙淺咖色的眸子就這樣定定地凝望著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了。

「你別站在這裡啊,快回去吧。」

謝隨偏頭望了望班上的同學,他們裝模作樣地看書學習,其實餘光總是有意無意地飄到窗邊,八卦地注意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謝隨趴在窗邊,湊近她,壓低了聲音問:「怎麼,我在這兒丟你臉了?」

他嗓音很清很柔,帶著微沙的質感。

寂白偏頭撞見他深邃的眼眸,那雙眼睛仿佛是會勾人,微微一挑,挑起一段風流又多情。

她別開目光,小聲說:「能不能別這樣敏感,我不是這樣想的。」

看著女孩的委屈模樣,謝隨的心都要化了,他嘴角有笑意染開:「好,我不說這種話了。」

你不喜歡的,我都改。

蘋果很大一隻,寂白吃不了整個,勉強咽下最後一口,還剩了小半邊,謝隨順手給她接了過來:「幫你扔。」

寂白將蘋果遞給他,他拎了果核,轉個麵一口咬了下去。

清脆多汁,甜是真的甜。

寂白見他毫無顧忌地吃被她啃得亂七八糟的蘋果,臉漲紅了:「哎!你乾嘛!」

「浪費。」

謝隨嘴角揚了揚,朝走廊盡頭的垃圾桶走去。

而當他重新溜達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了怒氣沖沖走過來的陳哲陽。

陳哲陽顯然是帶了情緒,臉色非常不好看,走到寂白的窗邊質問道:「白白,電影票是怎麼回事,怎麼來的人是寂緋緋?是不是她搶了你的電影票?」

寂白顧及身後的同學,於是出了教室門,準備跟陳哲陽說清楚:「是我給她的。」

「你不是答應我會來嗎,怎麼出爾反爾呢!」

陳哲陽有些受不了寂白對自己的態度,過去明明很溫順聽話的女孩,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陳哲陽,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什麼。」寂白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你喜歡寂緋緋,所以把票送給她,成全你們,也希望你以後不要來糾纏我了。」

陳哲陽慌忙解釋:「白白,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你姐,其實這次回來,我覺得自己好像對你」

他話音未落,整個人都被掀翻了過去。

回頭,看到謝隨冷峻的臉色。

謝隨把住了他的肩膀,反手將他按在了三樓的陽台邊上,眼神透著狠戾之氣:「我說了,讓你離她遠點,以為老子是跟你開玩笑?」

陳哲陽半個身子都快要掉出窗台了,他死死握住謝隨的手,眼神驚懼,瑟瑟發抖,生怕他一個不留神,把他推下去。

寂白也嚇壞了,顫聲道:「謝隨,這樣太危險了!」

謝隨麵無表情地按著陳哲陽,眸子裡透出凜冽的鋒芒能讓他午夜夢回哆嗦一輩子。

寂白已經攥住了他的手,好言懇求道:「鬆開,好不?」

謝隨能感受到女孩恐懼的情緒,他不想嚇到她,於是勉強將陳哲陽拉了回來。

陳哲陽正要鬆口氣,謝隨卻攥著他的衣領,頗具威脅地輕拍了拍他的臉頰,一字一頓地威脅道:「你小心一點。」

他說完放開了陳哲陽,離開。

陳哲陽緩了好久,慘白的臉頰才漸漸恢復了血色,回頭忿懣地說:「什麼東西啊,小白,你怎麼會和這種垃圾糾纏在一起。」

寂白本來覺得他被欺負了也挺可憐,不過聽到他說這樣的話,驀然回頭,脫口而出道——

「他不是垃圾。」

她不顧陳哲陽驚愕的目光,帶了怒意轉身回了教室,將窗戶緊緊地關上。

**

今年的聖誕節居然下雪了,雪花飄得很碎,紛紛揚揚似鵝毛一般,非常密集,落在濕漉漉的街道邊,頃刻化開了。

江城下雪的時候不多,放學,全校同學都興奮起來,背著書包叫喊著沖進了大雪中。

殷夏夏拉著寂白幾個女孩跑出校門,來到花圃邊,這裡的雪花能夠堆積起來,薄薄地在灌木上鋪了一層。

周圍人很多都扌莫出了手機,對著天空拍照。

遠遠的,謝隨的山地車停了下來,望著花圃邊的少女。

她發梢間綴著幾片純白的菱形雪花,摘下了毛茸茸的手套,展平了白嫩的手接著雪花片,眼底充滿了驚喜。

「要是能堆雪人就好了啊。」寂白感慨說:「上一次堆雪人,還是在」

她想了很久,恍然想起來,已經是上一世了。那晚,她和謝隨一起堆了個四不像的雪人,用樹枝給它做了手。

飄雪的天空下,寂白雙手合十許願,希望以後的生活平安順遂,甜甜美美。

三天以後,她便意外身亡。

雪人都還沒有化盡。

就在寂白沉思之際,殷夏夏用扌莫了雪的手冰她的臉:「想什麼呢,想這麼入迷。

寂白蹲下身,捧起了一堆雪:「我在想,這能堆雪人吧?」

殷夏夏說:「肯定堆不起來啊,這雪不夠大。」

「要是今天整夜落雪,明天肯定能。」

「誰知道呢,說不定過會兒雪就停了。」

寂白粲然一笑:「如果明天還下雪,我要堆個大的雪人。」

身邊有人用低醇的嗓音輕喃了聲:「幼稚。」

寂白回頭,看到謝隨的山地車「嗖」地一下飛了出去。

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雪夜裡。

寂白撇撇嘴,心說他自己才是個小破孩吧,裝什麼冷酷。

第二天清早,寂白起床望向窗外,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街道上的雪被鏟到了道路的兩旁堆積了起來。

看來真的是落了一整夜的雪啊!

寂白推開了窗戶,嗖嗖的涼風吹散了房間裡的暖意,她精神一陣,收拾之後便出了門。

教學樓前聚集了不少同學,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什麼,每一層樓也站了很多同學,好奇地朝著樓下探頭,還拿出手機拍照。

寂白停好了自行車回來,擠進人群裡,赫然發現教學樓前方的小花台裡,居然蹲了一個可愛的雪人,足有半米高了。

雪人做成了大白狗的形狀,圓滾滾的身姿搭上扁平的腦袋,兩個黑乎乎的眼睛用石頭替代,嘴巴是一根筆直的小樹枝,大白狗的頸上還搭著一根黑色的圍巾。

「誰乾的,居然在這裡堆了個雪人?」

「不管是誰,人才啊!」

「哈哈哈,這麼大的雪人,不知道堆了多久,得天還沒亮就來學校了吧。」

就在寂白對著雪人發呆的時候,殷夏夏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嘿,昨天你說想堆雪人,今天就有人堆好了雪人在這裡等著你哦。」

寂白淡淡道:「雪人誰都能堆,別自作多情了好吧。」

「是啊,你看這雪人,堆得太醜了吧,這是個什麼啊。」

寂白走上了教學樓的階梯,最後又回頭望了眼那隻白色的雪人,說道:「像條狗。」

還和寂白送給謝隨的大白狗吊墜有幾分神似。

早讀課鈴聲響起來,叢喻舟走進教室,拍了拍黑色圍巾上麵的雪花片,掛到了謝隨的脖子上,凍得他一個激靈——

「想死?」

「好心幫你把圍巾撿回來,就是這麼感謝我啊。」

謝隨淡淡道:「不是我的。」

叢喻舟笑嘻嘻地說:「你就這一條圍巾,我還能認錯?」

謝隨摘下快被凍硬的圍巾,拍了拍叢喻舟的腦袋:「他媽就你多管閒事。」

**

下午,班主任將寂白叫進了辦公室,正巧教務主任也在,桌上茶煙裊裊,似是等候多時了。

寂白不解地望了望班主任:「梁老師,找我有事嗎?」

班主任老梁輕輕咳嗽了一下,說道:「其實,是秦主任找你,他有事要對你說。」

秦主任站身走到飲水機邊,接了一杯熱水遞給寂白。

「謝謝秦老師。」

秦主任跟老梁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說道:「是這樣的,寂白,上次參加市裡的演出,你和寂緋緋同學共同參加的節目,拿了一等獎,學校準備要給你發獎金,五千塊。」

寂白驚喜地說:「謝謝老師。」

接下來的話,或許難以啟齒,秦主任不住地向班主任老梁使眼色。

不過老梁眼觀鼻鼻觀心,站在桌邊一言不發。

寂白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問道:「秦老師還有話說嗎?」

「啊,是這樣」

秦主任心裡暗罵了老梁幾句,頓了頓,終於還是直言相告:「雖然是你和寂緋緋共同表演的節目,但是教育部對加分項目考察很嚴格,所以這次演出的成績如果要計入高考分數,就隻能加一個人的分。」

寂白秒懂了秦主任找她來談話的意思,敢情是想用這五千塊的所謂「獎金」,買她的高考加分。

她放下水杯,臉色沉了下去:「秦老師,如果您看過這場演出,就應該知道,拿下第一名究竟是寂緋緋的舞蹈還是我的大提琴。」

「這個」秦主任心虛地說:「寂白,雖然你大提琴確實拉得不錯,但是也不能驕傲嘛,兩個人配合表演,大家都有功勞,你說是不是?」

寂白順著他的話說:「您說得對,既然兩個人都有功勞,為什麼隻給寂緋緋加分?而且她還答應過我,加分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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