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孤獨(1 / 2)
正午的烈日下,清澈的澄湖倒映著粼粼波光,宛如翻片的魚肚。
謝隨挽起窄窄的黑色長褲的褲腳,從淺灘邊將紅色的大提琴拖上了岸。
這柄大提琴顏色呈深紅,表麵流溢著通透的質感,應是價格不菲。
叢喻舟和蔣仲寧蹲在青草叢生的坡地上,眼睜睜看著謝隨脫下了t恤,仔仔細細擦試著大提琴的每個角落。
琴身已經侵水,琴弦也被崩扯得亂七八糟,肉眼可見應該是用不了了。
叢喻舟喊了聲:「隨哥,甭擦了,這琴廢了。」
謝隨嘗試著撥了撥琴弦,琴身發出一聲沉悶之中的嗚咽,像是在控訴偷竊者對它所施加的暴行。
「還能響。」
謝隨赤著上身,繼續擦琴。
「哎喲,隨哥,能發出聲不代表它就沒壞啊,這種高級樂器很金貴的,平時磕著碰著都不行,直接在這水裡泡了幾個小時,能用就鬼了!」
謝隨對此充耳不聞。
叢喻舟雙手叉月要,皺著眉頭,無可奈何地看著他:「這一出事,你就忙不迭地給1班那個小美女找琴,找到了不在第一時間表功,平時還這麼欺負人家,你說說,你是咋想的,當壞人就當得這麼爽啊?」
謝隨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閉嘴。」
叢喻舟立刻比了個封嘴的動作:「得,不說了。」
謝隨將大提琴擦拭乾淨以後,沖叢喻舟道:「衣服脫了借老子。」
「你乾啥?」
「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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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緋緋拉著唐萱琪在教務處鬧了兩個小時,沒有任何結果,因為舞蹈教室沒有監控探頭,教務主任說去調全校的監控視頻,但這需要時間。
距離選拔賽也不過最後三個小時的時間,唐宣琪先行離開,兀自排練去了。
寂緋緋鬧了一場,現在也有些疲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對寂白說:「白白,大提琴丟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比賽不能耽擱,我就隻好用曲子練了,你不能參加比賽了哦。」
是的,她不能參加比賽。
寂白發現,鬧到最後,其實這事對寂緋緋和唐宣琪都沒有影響,真正的受害者,隻有她。
寂緋緋拍了拍寂白的肩膀,安慰道:「白白,別難過了,姐姐一定會幫你拿下冠軍的。」
「我相信你可以。」
寂白勉強擠出的微笑,在寂緋緋離開以後,煙消雲散。
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準備離開,而就在這時,少年扛著大提琴出現在了樓道盡頭。
午間的日光稍斜,空氣中翻飛著細微的塵埃物質。
他穿著一件紅色圓領卡通t恤,站在樓道邊,遠遠地望著寂白。
寂緋緋頓住腳步,怔了。
有些人總是能及時出現在你最絕望的轉角,令你的人生,峰回路轉。
不少同學從窗邊探出腦袋看熱鬧,望見謝隨手裡的琴,低聲議論:「居然是謝隨偷了琴?」
「要不要這樣啊,他太過分了吧。」
「他一直都很看不慣寂白,三番兩次找她麻煩,但偷東西…真的很過分了。」
隻有寂白知道,謝隨絕對不可能乾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他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為人光明磊落,坦坦盪盪。
他幫她把琴找了回來。
謝隨拎著琴朝寂白走來,寂緋緋立刻擋在他身前,怒聲道:「謝隨!你為什麼要偷我妹妹的琴!你太過分了!」
謝隨目不斜視,冷冷地喃了聲:「擋路了,滾。」
他身上散發著某種淡淡的冷冽氣場,壓迫感十足,寂緋緋根本不敢和他僵持,訕訕地讓開了。
寂白沒有感覺謝隨有多凶,她一直在看他身上穿的這件卡通衫。
卡通衫月匈前印著一個機械大波美少女,和他周身上下散發的冷酷氣質,十分違和。
這麼不正經的衣服,明顯不是他的。
寂白抿抿唇,忍住了笑意。
謝隨走到她身前,將琴遞給了她。
寂白珍惜地接過了琴,輕輕地撥了撥,臉上驚喜的神情又淡了些。
她抬頭望了望周圍疑惑不解的同學,朗聲道:「謝謝你幫我把琴找回來。」
她不想讓別人誤會謝隨,所以故意這樣大聲說,破除他們的疑慮。
謝隨卻好像並不太在意周圍人的閒言碎語,挑眉問她:「壞了?」
「嗯,壞了。」
「還能修?」
「可以修,但是今晚的比賽可能趕不上。」
「那就別耽擱了。」謝隨攥著寂白的衣袖,拉著她走出教學樓。
他不懂憐香惜玉,更不知道怎麼牽女孩的手,所以動作有點粗暴,連拖帶拽地拉著她。
寂白手腕都被他捏紅了。
「謝隨,去哪兒啊!」
謝隨接過了她手裡笨重的大提琴,輕描淡寫地說:「修琴。」
「這又不是自行車,不是說修就修的好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
謝隨從來就不是聽天由命的善茬,他隻相信自己,認定的事絕不改變。
校門口,保安攔住了他們:「行課期間不能出去。」
「開門。」謝隨冷冷道。
「學校有規定,你們不能出去。」
「老子讓你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