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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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哭喪著一張臉,好像快哭了:「大哥,我再不去找裡長的話,裡長就要睡了,那麼隻有等明兒天亮再找他了。「

「可惜你這麼急著找了他也沒用。」宋殊禹頓了頓,直視著柳玉烏黑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我不記得我是誰了。」

「……」柳玉眼中最後一抹喜色散盡,隻剩無盡的惶恐,「啊?!」

……

柳玉幾乎一宿沒能合眼。

翌日,天還未亮,他便頂著兩個發青的眼圈去找周正了。

周正聽聞消息,趕緊招呼自家的小兒子去找郎中,隨後領著郎中和柳玉匆匆忙忙地往柳玉家裡趕。

宋殊禹也起來了,由於沒有多餘的衣服可穿,他隻能保持著上半身包著白布、下半身隻穿了一條褲子的形象坐在床邊。

好歹身上的血汙擦了,淩亂的頭發也稍微收拾了一下,看上去沒有之前那般狼狽了。

周正走在最前麵,掀開布簾就和宋殊禹投來的目光撞個正著。

宋殊禹的眼睛不是純正的黑色,在窗外投進來的陽光中反而呈現出很淺的褐色,可他的眼神過於鋒銳,宛若一汪幽深的寒潭,叫周正看不到底,頭皮也下意識地麻了一瞬。

周正停下腳步,突然有暫時的失語。

郎中和柳玉跟在周正身後,郎中疑惑地探頭,柳玉卻是猜到了什麼一般,縮頭縮腳地躲在後麵。

直到裡麵傳來宋殊禹的聲音:「都進來吧。」

周正驀然回神,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進去。

同時,心中也生出了幾分怪異——怎麼有種在縣城裡見縣長大人的感覺?

不,相較起來,那個往日以嚴肅著稱的縣長大人都溫和起來了。

顯然郎中也有些懼怕宋殊禹,進去後便一聲不吭,等到柳玉搬來椅子,他才坐下為宋殊禹診脈。

周正負手站在郎中身後,表麵上在看郎中診脈,實際上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宋殊禹。

宋殊禹自然知道周正的小動作,他倒無所謂,大大方方地由著周正看,視線偶爾朝布簾後麵瞥去——柳玉沒有進來,就站在布簾後麵。

雖然布簾擋住了柳玉的腦袋和身體,但還是露出了一雙打有補丁的布鞋,那雙穿著布鞋的腳緊張地挨著,可見腳主人的心裡有多麼七上八下。

當真跟貓兒似的。

宋殊禹心想。

「你所有事情都記不起來了嗎?」郎中詢問的聲音拉回了宋殊禹的思緒。

宋殊禹搖頭:「都不記得了。」

「你的名字,你的家人,你任何經歷過的事,一樣都想不起來?」郎中說,「一點點也行。」

宋殊禹想起了那些片段。

珠光寶氣的人們,富麗堂皇的廳堂,以及一聲飽含震驚和憎恨的宋子臻。

他想。

宋子臻應該是他的名字。

「不記得。」宋殊禹回答。

郎中詢問無果,檢查了半天,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隻是村裡的草藥郎中,平時采藥賣藥,為村民們治療一下跌打損傷,再接接骨什麼的,哪裡接觸過這麼復雜的病情?上次包紮刀傷就實屬勉強了。

最後,郎中嘆了口氣,起身把周正喊到屋外。

他們一走,宋殊禹的視線裡頓時隻剩下柳玉暴露在布簾下麵的雙腳。

仿佛感受到了宋殊禹的目光,那雙腳的腳尖小心翼翼地動了兩下。

接著,那雙腳的主人轉身跑出去了。

宋殊禹勾了勾嘴角,又很快歸於平靜,他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柳玉實在不想和宋殊禹呆在一片空氣下,跑出屋子,他鬆了口氣,瞧見周正和郎中站在院門外麵嘀嘀咕咕。

郎中神色凝重,周正則是愁眉不展。

柳玉走過去喊了聲裡長。

周正聞言,抹了把臉,強顏笑了笑:「小玉,怎麼了?」

柳玉問:「他還能恢復回憶嗎?」

「這個不好說。」郎中回答,「他的傷可不輕,除了半月換一次外敷的藥外,還要去我那兒拿幾服內服的藥日夜煎著吃才行,慢慢養著,把身體養好了,可能哪天就恢復記憶了。」

柳玉聽得發懵:「那得要多久呀?」

郎中說:「短則幾天,長則幾年、十幾年,都有可能。」

周正苦笑了下:「真要十幾年的話,不就成我們玉潭村的人了嗎?」

而問題就出在這裡。

成為玉潭村的人不難,簡單辦理一下手續即可,可難就難在那個人身上帶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說,還又要敷藥又要服藥,那些草藥可不便宜,眨眼就是幾十文錢甩出去。

換言之,誰願意天天流水似的花錢養著一個不能乾活的男人?

即便他們玉潭村是比較富饒的村子,那也不能長時間養著一個閒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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