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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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方才看到她出招時的流暢與精準,比一個月前的樣子已經好了許多。

一個月前,他能看得出來,她剛學不久,全無半點實戰經驗。

而現在,她若說自己已在外門學了兩年,他也是信的。

這一個月,他雖沒親自來,卻知道她每日都送蓮子來,每日都與冰劍對招。

「多虧前輩的指點,晚輩才能略有進益。」得到誇獎,沐扶雲自然覺得高興,同時不忘感謝白衣修士的幫助。

她隱隱看得出來,這位前輩留下的冰劍,與外門的教習,甚至是楚燁、宋星河的劍法都略有不同。

盡管看起來招式有九成相似,但在劍意上,多了靈活的變式和瀟灑自如的平滑,更能體現出「風伴流雲」這四字的要義。

可見這位前輩在劍道上的造詣之高深。

白衣修士看著她被水花打濕的衣袍,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冷淡的麵容間仿佛有春風拂過,驟然溫和。

他早就看出來了,她根本沒發現自己身處的這片水澤,是泠山澤與浮日峰相交之處,更沒認出他就是泠山澤的主人,常年閉關不出的天衍第一劍,泠山道君謝寒衣。

她甚至沒有自報姓名,連想要被前輩大能記住的意思都沒有。

他卻能認出她。

當年,被掌門師兄帶回宗門的那個小姑娘,與這一個生得有七分相似。

他記性極好,盡管這麼多年來,也隻遠遠見過那小姑娘數次,卻記得十分清楚,她那稚嫩的眼眸中,盛滿了掩飾不住的,對強者的渴望和向往,這一點,也與眼前的這一個一樣。

可是,他就是對師兄收下的那位女弟子生不出喜愛之意。而眼前的這個,對自己的欲求毫不遮掩,坦坦盪盪,反倒讓他有幾分贊賞。

「你已進步不凡,不必太過急切,要想再有突破,仍需穩固根基,這幾日不妨暫緩練劍,以調息運氣、穩定境界為主。」

沐扶雲想了想,點頭道:「晚輩記下了。」

她的進階,靠的是楚燁用純火靈力強行打通經脈得來的,眼下才過去一個多月,已隱隱又有再上一階的預感了。

進階是好事,但若太快,則很可能因根基不穩而半途崩潰。尤其她的這一副身體本就薄弱,不是從前在玉涯山上天賦異稟的自己。

謝寒衣見她如此聽話,一點沒有懷疑,也已不覺詫異了,將冰劍重新沉入水中後,便揮袖離去,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才是八月,氣候尚炎熱,哪怕身在山中,也該隻稍有寒意而已。

可這裡,與浮日峰相隔不遠的泠山澤,在寧靜的夜色下,卻被一片寒霜覆蓋著。

就連光滑如鏡的水泊倒映著的明月,都像被鍍了一層冰雪,而那輪雪月之下,又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暗湧正悄無聲息地翻滾著,隨時都能打破平靜。

他平日獨來獨往,不喜有外人靠近,所居洞府又常年設下結界,因此這裡幾乎從來空空盪盪,不見人煙。

而此刻,水泊邊的巨石上,卻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師兄。」謝寒衣落到那人的身畔,淡淡開口,算是問候。

「師弟,」齊元白收回落在平靜水麵上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眼謝寒衣,「你近來出洞府似乎頻繁了些,可是身子好了些?」

「還是老樣子。」謝寒衣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在洞府中久了,難免會有百無聊賴的時候。」

「你也會有百無聊賴的時候。」齊元白嚴肅的麵上閃過詫異,隨即露出欣慰的笑意,「總算也有點常人的樣子了。」

「師兄今日前來,可是有話要與我說?」謝寒衣問。

「確有一件事。」齊元白點頭,「師弟,你應當也知曉,再有兩個月,就是從外門天字班選拔弟子入內門的日子了。我看,不如到時從中挑個最拔尖的,收在你的名下,做你的親傳弟子。」

他已不是第一次提這樣的建議了。

這兩年,隨著各峰長老親傳弟子逐漸收滿,縱觀整個天衍宗,已隻有謝寒衣一人,座下始終無一弟子。

謝寒衣聞言,下意識微微蹙眉,想要像從前一樣,直接拒絕,表明自己並無收徒之意。

可話到嘴邊,不知怎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道浴水出劍的身影,竟然沒說出口。

齊元白從他這一瞬間的猶豫中看出了一絲鬆動的跡象,放緩語調,道:「當年父親還在時,對我千叮萬囑,要好好照顧你。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座下仍舊空空,讓我如何對得起他老人家?師弟,就當是成全我的一片心意也好。」

提到已經仙去的上一任掌門齊歸元,謝寒衣淡然的麵容間也浮現出溫情。

「我明白了。」他輕輕點頭,破天荒地答應了齊元白的提議,「勞煩師兄為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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