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彰(2 / 2)
仿佛從來沒有其他人來過。
宋星河怔忡片刻,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趕緊起身,先在院中沒頭蒼蠅似的找了一圈,一無所獲。
又立刻穿過前麵的回廊,正要出去找人,就見轉角處的石階上,雲生正乖乖坐著,衣兜裡捧著不少蓮子糖,一顆一顆往嘴裡塞,吃得津津有味。
見宋星河過來,雲生趕緊將手裡的白玉瓷瓶遞過去。
「這是她留下的?」宋星河接過瓷瓶,在手中掂量一下,發現似乎比上回的重一些,「師兄的那份也在一起?」
雲生乖乖點頭,又往口中塞了顆蓮子糖。
宋星河頓時鬆了口氣,提劍就想往後堂去,走出兩步,又突然停住,轉頭望著雲生衣兜裡的糖。
「這是她給你的?」他眯著眼,懷疑地問。
雲生動作一滯,趕緊把衣兜拉起來些,警惕地看著他,點頭表示肯定。
宋星河瞪眼瞧著他,不知怎的,頗有些氣不過,趁他不備,一彎月要,手靈活地穿過他身前的空襲,從衣兜裡順了顆蓮子糖,飛快塞入口中。
甜的外殼,是凝結的糖,裡頭的蓮子還是有點苦。
雲生小臉一垮,委屈地看著他。
「味道也不怎麼樣,」他心虛地站直身子,「值得你這麼寶貝嗎?」
說完,趁他還沒哭,趕緊禦劍離開。
……
歸藏殿中,齊元白替楚燁運氣完畢,又給他服了一枚益氣的丹藥。
見他狀況好轉,已從破境的虛弱紊亂中恢復過來,方收回手中,捂著口輕咳兩聲。
「師尊!」楚燁趕緊伸手扶住他一邊手肘,滿眼擔憂。
「無礙。」齊元白擺擺手,深吸一口氣,道。
「徒兒無用,連歷三道雷劫,都需師尊出手相助,實在有愧。」楚燁望著他顯出疲態的麵容,不禁感到一陣愧疚。
大約是三年前那次從合體後期進階至大乘初期時,恰逢浮日峰下的靈脈波動,影響了他的閉關,使他在修煉之時,差點走火入魔。
緊接著,又在最虛弱不堪的時候歷了十八道雷劫,徹底傷了元氣,落下病根,至今未愈。
這樣的事,外人自然不知曉,隻有他座下這兩個徒兒對此略知一二。
「好了,小事罷了。」齊元白不以為意,隻是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倒是星河,你得謝謝他替你擋了那兩下,否則,你現在隻怕已傷到神識了。」
「是,徒兒明白。」說起補陣的宋星河,楚燁心裡想起的卻是沐扶雲。
他頓了頓,將這個惱人的身影從腦海裡揮去。
「師尊,若真傷及神識——傷得很嚴重,支離破碎,是否就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齊元白眸光一動,看了楚燁一眼,緩緩道:「依常理,的確如此。神識支離破碎,肉身自然也近乎湮滅,修士至此,便已算是隕落了。」
楚燁聽出了端倪,趕忙問:「師尊的意思是,並非希望全無?」
「世間萬物,生生不息。譬如那樹,種子埋入土壤,給足雨露養料,便能長成參天巨樹。人,修士,亦是萬物之一,神識便是種子。唯一的不同,便是神識的復原,還需別的依托。」
齊元白說著,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望向楚燁:「此乃逆天之事,為世間倫常所不容,聽聞,唯有西沙極地的魔修才會使用這樣的手段。燁兒,你怎突然關心起這種事來了?」
楚燁連忙低下頭,不敢與齊元白對視:「徒兒隻是聽師尊方才提起神識受損,一時好奇。想來這樣的手段,在如今的魔界應當也不大能見到了吧。」
「是啊,如今的魔君蒼焱與過去幾位魔君不同,並非嗜殺作惡之人,魔界在他的治下,與從前大不相同。」說到此處,齊元白的眼裡閃過一絲傷痛,「此事,也有月兒的一份功勞,隻可惜……若她還在,該有多好……」
細算起來,魔君蒼焱統領魔界才不過十年。
十多年前,他還隻是個籍籍無名的普通修士,因一身半人半魔的血脈,為正派修士所唾棄,差點一命嗚呼。
幸好被當時才從家鄉奔赴天衍宗求學問道的沐扶月所救,這才僥幸活了下來。
「師尊節哀,人死不能復生。若師妹還在,看到師尊如此,定也會因此傷心。」
楚燁表麵上安慰著齊元白,內心卻有了別的計較。
神識需要的「別的依托」,到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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