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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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靈力強行灌入經脈間,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尤其這股靈力,還是灼熱的純火靈力。

那兩道靈力從皮膚上熨進來,起初隻是覺得熱。很快,那股熱就漸漸變成烙鐵燙在皮膚上的刺痛。

沐扶雲覺得背後的兩塊烙鐵中間好像生出了無數根在火裡燒得通紅的銀針,一點點刺進去,沿著她的經脈緩慢地,有力地,往裡遊走。

隨著時間的流逝,痛苦逐漸增加,她卻始終挺直脊背,保持著打坐的姿態,一聲疼也沒喊。

楚燁就這麼冷眼打量著她的反應。

他能感受到她體內凝滯的阻力,讓他手心釋放的靈力越發寸步難行。

她一定很痛。

他靜靜等著,就想看她不堪疼痛的軟弱模樣,以泄心頭怒火。

可等了許久,她的額頭、脖頸布滿細密的汗珠,原本有些蒼白的皮膚也被蒸得通紅,卻始終緊閉雙眼,咬著牙一聲不吭。

他看得越發心頭火起,忍不住生出搓磨的心思,一下灌入更多精純的靈力。

她身體太弱,再能忍痛,也堅持不了這麼久。

果然,強行沖擊之下,靈力毫無預兆地又深入半寸,壓得實力薄弱的沐扶雲承受不住,渾身一震,悶哼一聲。

一縷鮮亮的血自緊抿的唇角溢出,沿著光潔的肌膚流淌至下巴的邊緣。

她不得不睜開眼,微微俯低身子,用一隻手撐在身前,這才沒有癱軟下去。

「口口聲聲說要修煉,原來隻有這點本事。」

楚燁收回靈力,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冷眼看著沐扶雲狼狽的樣子,終於覺得心裡好受了些。

沐扶雲喘了口氣,頓了片刻,才緩過神來,才要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跡,瞥見他帶著嘲諷的冷然麵龐,忽然改了主意。

她嗤笑一聲,抬眼對上楚燁冷淡的目光,啞聲道:「我的血,現在可是很寶貴的,你浪費了這麼多,隻能從那半盅血裡扣了。」

她說著,隨手取過案台上一塊被打磨得光可鑒人的晶石擺設,當銅鏡一般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

「這數量可不少。」

楚燁眼神一僵,冷聲道:「既想修煉,難道還怕流血?你要是想用這來當借口賴賬,我絕不容許。」

沐扶雲以指尖抹著下巴上的血跡,淡淡道:「受傷流血自然不怕,就怕有陰險小人故意使壞。」

眼看楚燁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沐扶雲的唇角揚起笑意。

「若是修煉中的正常受傷,哪怕我傷得隻剩一口氣,也不會賴賬。但若是有人為泄私憤,故意為之,我當然不能讓他得逞。」

楚燁感到內心的陰暗無所遁形。

他陰沉地看著沐扶雲擦拭血跡的動作,忽然拽住她的手腕,讓她無法再擦,同時迅速取出一隻白玉瓷瓶,狠狠捏住她的臉頰。

瓶口沿著下巴上那道還未乾涸的血跡一點點往上刮,將那點鮮血裝入其中。

「原來楚大師兄這麼會精打細算。」沐扶雲看著他的動作,有點好笑。

「對你,沒必要太慷慨。」

楚燁接完那點血,迅速後退兩步,遠遠地離開她,小心地塞上瓶塞。

「下次就是半個月以後了。」沐扶雲被他放開後,半靠在門框上,掩著唇輕咳兩聲,慢慢穩住身形,在楚燁要提出反對意見之前,繼續說,「托楚大師兄的福,我總得養兩天,恢復好些才能繼續,不是嗎?」

第一次嘗試,盡管靈力隻深入經脈一寸,她卻已經能感覺到體內的渾濁略有減輕,現在,應該回去打坐調息,鞏固效果。

楚燁被堵了話,憋了片刻,隻能吐出一句:「別叫我大師兄。你不是天衍宗的弟子,沒資格當我師妹。」

「很快就是了。」

沐扶雲理好被汗水打濕,壓出褶皺的道袍,一邊朝外走,一邊道:「我要進外門班學習,這件事也交給楚大師兄好了,身為天衍宗的大師兄,這點小事應該能辦成吧?」

「你別得寸進尺。」楚燁握著瓷瓶的手一頓,有些難以置信她會如此的大言不慚,「天衍宗是三大宗門之一,哪怕外門弟子,也是堂堂正正通過考核才能進去,你——」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嘲諷道:「你就是再修煉十年,也進不了外門。」

沐扶雲揚眉:「怎麼,楚大師兄沒辦法幫忙?」

楚燁知道這是激將法,卻忍不下這口氣,咬緊牙關道:「外門弟子,到期考核不過,是要被逐出去的。我不過是勸你別進去自討苦吃罷了。既然你自己不要臉,我也我也沒必要為你考慮。」

「好,勞煩楚大師兄盡快,若能辦成,我不介意多付出一點『代價』。」

楚燁已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轉身冷淡道:「回去等消息。」

沐扶雲笑笑,沖他禮貌道別,轉身瀟灑地離開溪照閣,沿著來時的山路,一級一級往下走。

在楚燁那兒逗留了一個多時辰,此刻出來,已是日暮時分。

山林之間壓著一層濃鬱的簾幕,讓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白日被陽光蒸乾的露水似乎也在慢慢回來,四周悄然多了一陣潮濕的冷氣。

可沐扶雲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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