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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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那個脫困的機會來了。

褪色者一腳踹開了大門。

他來的速度比瑟濂想象得更快,幾乎是隻用了短短幾個小時就從寧姆格福地區趕到了這裡。

他沖進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沾著血跡,還提著那把他最喜愛的盾牌和彎刀,看起來就跟個凶悍無比的蠻子沒兩樣。

瑟濂開始慶幸於自己及時解除了分隔魔法、好讓徒弟沒有看見自己最狼狽淒慘的行屍走肉一麵……雖然現在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就是了。

「來的真快呀,不愧是我的徒弟……」

輝石頭罩下的那張臉終於生澀且不太熟練地笑了起來,然而裡昂宛若一台戰車般沖了過來,那份剛剛出門砍了一圈敵人的氣勢讓瑟濂一時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默不作聲的裡昂伸出冰冷的騎士手套,一把扯下了釘在瑟濂的右側手腕上的那把漆黑封印小刀,動作快得宛若熊孩子伸出下鞭腿去絆倒別人差不多。

「啊啊啊啊!」

仿佛有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女魔法師的腦門上,如海潮般的痛苦眩暈伴隨著短暫的目盲襲擊而來,令她忍不住嘶吼出聲。

但在強烈的痛苦之中,有人輕柔地抱住了她因為痛苦而蜷縮起來的身軀,然後在瑟濂耳邊低語道:「別怕,我來了。」

褪色者那語氣裡的溫柔情緒遙遠縹緲得就像是天邊的幻象,痛到理智幾乎要歸零的瑟濂無法確信這句話會是這個鐵罐頭一般的弟子親口說的。

「你輕一點……啊啊啊!」

之所以瑟濂發出了新一輪的慘叫,是因為「體貼」的褪色者弟子趁其不備,以最快速度把她另外一隻手腕上的小刀給拔了下來。

痛得頭暈眼花的瑟濂很想指責對方笨手笨腳拔出自己身上封印器具這件事,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吐槽這些無關要緊的事情了。她如今渾身無力,冷汗直冒,隻能趴附在自己弟子那冷冰冰的鎧甲懷抱裡大口喘息和恢復神智。

這個時候,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裡昂身上的這身鎧甲不知是因為沾惹了敵人鮮血的熱意還是他自身的體溫,那份冰冷金屬外表上的溫度依然是存在的。

——她的弟子裡昂並非是外表上看起來那樣冷酷無情的人。

此時褪色者用左手從包裡掏出了一枚形狀古怪的禱告印記,為瑟濂釋放了用於愈合基礎傷勢的治療禱告。

「你、你還會這手呢……」瑟濂喘息著,半睜著眼睛看著熟練釋放治療禱告的弟子。她兩側手腕上的血肉模糊傷口急速愈合起來。

「略懂一點。」裡昂回答道,他向來低沉的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但我更喜歡瑟濂老師你的魔法。」

「這話我愛聽……」瑟濂笑著喘氣起來,她蒼白的手指無力地抓住了對方背後的血色長纓,像是抓住了某種令人心安的救命稻草一樣。

她最後用盡全力地吩咐道:「你做得很好。現在……走吧,帶我離開這裡,我的愛徒。」

而裡昂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非常可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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