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烤火(1 / 2)
褪色者裡昂背著解救出來的魔法師瑟濂跳上了靈馬托雷特,一路疾馳著離開了啜泣半島這個對於瑟濂而言頗有些傷心意味的土地。
托雷特是個性格溫柔的好夥計,雖然它隻是一匹靈馬,但它意識到自己背上多出一個人的重量後也相對的減少了蹦跳亂跑的頻率,使得虛弱不堪的瑟濂能夠倚在自己徒弟的背上勉強睡個覺。
於是,他們又回到了驛站街遺跡的地下室。
當睡得昏昏沉沉的瑟濂一睜開眼,發現又回來這熟悉的地方,自己躺在一張簡易製作而成的雜草墊子上,而裡昂就盤腿坐在門外的地板上低垂著腦袋打瞌睡,盾牌和武器都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雖然這間地下室的環境依舊很艱苦,但重獲身體的感覺依舊十分美妙。
感受著這份滿足感的瑟濂緩緩爬起來,坐在雜草墊子上休息了幾分鍾緩過神來,注意到褪色者依舊專注地保持原本的迷迷糊糊姿態。
因此她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徒弟,我可以坐這裡嗎?」她詢問自己有點昏昏欲睡的徒弟。
打瞌睡的裡昂將腦袋猛地往下沉了一下,一下子驚醒過來,慌不迭地抬頭看向她:「這地板不乾淨……」
「我不介意。」瑟濂說。
褪色者連忙挪動出一個相對乾淨的位置,又用手掌擦了擦地板:「那就請坐吧。」
魔法師看著他有點手忙腳亂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嘿嘿。」
兩個人肩並肩地坐在昏暗中,麵前隻有幾盞散落的蠟燭在靜謐地燃燒。
裡昂問她:「瑟濂老師,你現在的身體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當然有。」瑟濂逗他玩。
「……」
褪色者一下子緊張起來,雖然頭盔擋住了他的具體表情,不過觀察一個人的心情時不一定要從麵部來看。
瑟濂從對方身上看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當即心滿意足地揭露謎底:「我好想洗澡。」
裡昂:「……」
「我的徒弟,你那是什麼眼神?當一位女士說出這種話時,你該表示理解而不是露出一副『就這』的眼神。」
興許是一朝得以獲得自由,原本鬱鬱寡歡的女魔法師如今心情好多了,以至於會開始捉弄自己可愛的弟子。
「……抱歉。」人高馬大的騎士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因為他剛才心裡想的的確是「就這?」之類的想法。
「不如我給瑟濂老師你去燒熱水吧。」他亡羊補牢般地追加一句。
我的徒弟的確是有點傻。
瑟濂暗自腹誹,旋即她解釋道:「你誤會了,我要的不是在這裡洗澡,而是……我想回去洗。」
「回去?」褪色者疑惑地重復一遍,「回哪裡去?」
「當然是學院啊。」瑟濂理直氣壯地說,「如果非要說交界地哪裡是我的家的話,雷亞盧卡利亞學院絕對當屬其中。」
雖然學院放逐她、傷害她、封印她,甚至把傷害波及到派係的其他兩位大師身上,但是瑟濂依舊無比渴望著返回那片被星光所籠罩的故土。
她曾經發過誓,總有一日要改變卡利亞王室帶給學院的腐朽保守風氣,讓研究起源魔法的自由思想真正流淌在湖麵之上,從此法師們的道路不再受到任何禁錮與枷鎖。
然而出乎預料的事情發生了,裡昂聽見「回家」這個詞時,忽然低下頭,一言不發起來。
「哦,我的徒弟,你怎麼了?」
瑟濂雖然是個有野心也有堅持的女人,但就算是她這樣聲名狼藉的魔女,也絕不會傷害自己的徒弟,她會主動關心和愛護著在外人看來十分強大的褪色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