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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大宮女站在那,一時間都手足無措的,秦太醫用冬至打來的水淨手,拿過絲巾擦了擦,吩咐道:「過半個時辰,你……你們哪個是夏至?反正學醫的那個把針拿了,冬至看好時辰,把藥煎好,藥浴期間,保持溫熱。」
說完留下藥包,拿上要想就離開了,估扌莫是去綠絛殿了,聽聞近來青嬪的身子亦是不好,反復的厲害。
冬至一直盯著殿角的沙漏,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提了藥包對夏至道:「還有兩刻鍾,你注意些,我先去煎藥了。」
最後雙胞胎用天蠶絲被將她裹住,盡量輕手輕腳地扶進浴桶中,白蘇燕泡進溫熱的藥湯裡,意識已經模糊,脖子靠在邊沿上,臉色蒼白,峨眉無意識的皺著,這藥浴比起行針更不舒服,冷汗擦了一層又浮出一層,一些些血絲自針紮過的穴位流出,悄無聲息的滲入褐色的藥汁裡。
夏至看著白蘇燕香肩上滑落的血珠,驚道:「怎會這樣,我……我拔針早了?還是手法錯了?」
冬至也急,卻比夏至稍稍冷靜,摁住快跳起來的妹妹,道:「你在這看著,我去綠絛殿找秦太醫。」
此時,綠絛殿中——
青嬪的氣色較之之前看上去的還不如,臉色蠟黃,眼下暗沉,歪靠於榻上,懶洋洋的,精神氣也不是很足。
底下言詩笑容可掬,一一介紹著王賢妃因擔心她這個青嬪的身子所賜下祛邪治病的寶物,其實也是安撫她當日病中,被王賢妃與溫玉夫人一聲不吭奪走了實權。
青嬪耐著性子等她說完,才慢悠悠開口,「勞賢妃娘娘記掛,還請姑娘替本宮轉達謝意,這裡一點小小心意請姑娘喝茶的。」抓了一把金瓜子賞給言詩,言詩也不推辭,笑納了。
見她收了,青嬪問道:「賢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本宮總想上門賀喜,又怕娘娘不便,倒是我唐突了。」
言詩奇怪青嬪都病成這副樣子了,居然還想著上門道賀,嘴上則道:「回小主的話,我家娘娘身子雖在太醫院調養下已經大好,但我家娘娘也知小主身子不好,且又有救命之恩,怕過了病氣,豈敢勞動小主。」
這話聽著客氣,卻是在暗暗警告青嬪別不識趣,真跑上門去,過了病氣給她王賢妃,就算有救命之恩,也不是她青嬪協恩求報的借口。
「也是呢,過了病氣給小帝姬就不好了,」青嬪招手示意采菊捧上一上好和田玉所雕的長生鎖,「本宮躺了這些日子,錯過了小帝姬的洗三日,這個還請姑娘代本宮轉送給小帝姬。」說著,竟又抓了兩把金瓜子要賞。
言詩忙拒絕,「不過是傳交個東西,哪用得著賞,還請小主快收回去,奴婢當不得。」
折蔓捧著金瓜子至言詩麵前,采菊緊隨其後,青嬪道:「既是本宮賞的,你拿著就是,再說你也快二十了,多留些總是好的。」
言詩心中糾結,雙手卻不自覺伸了出來,屈膝接過,「奴婢謝小主賞,若沒別的事,奴婢就告退了。」
「去罷。」
言詩捧著長生鎖退出去,正碰上秦不尋,見禮後也不停留直接走了,倒是秦不尋多看了兩眼。
診完脈開了藥,又囑咐了一番,看侄女昏昏欲睡狀,問道:「是當初的那個鎖?」
兩名大宮女瞄了主子一眼,折蔓小聲道:「本來都收起來放庫裡了,今兒又讓翻出來,說是給垂佑帝姬的。」
秦不尋撇了撇嘴,「王家的帝姬,那王賢妃現在起得來床?」
還不待折蔓繼續說話,門外有小宮女來報,「啟稟小主,流螢殿的冬至在外候著。」
「真是事多沒個完,」秦不尋起身甩了甩袖子,「你們看好青嬪,有狀況立刻來尋我。」
「諾。」
隔壁幽篁殿中,倒是氣氛和樂,洛霜玒又來看垂佑帝姬,王賢妃讓奶媽抱著小帝姬,自己拿了個搖鼓逗她,小帝姬體弱,雖然眼珠跟著搖鼓,但是反應卻不活潑。
兩人看著言詩一臉糾結,捧了個長生鎖回來,王賢妃便問道:「這是哪來的?」
言詩躬身道:「是青嬪娘娘送給垂佑帝姬的洗三禮。」
王賢妃不喜,眉頭便皺起來了,「你拿下去入庫吧!」如果洛霜玒不在,她怕是還要數落一通,然後讓人直接扔出去。
「等等,呈上來,」洛霜玒拿起長生鎖在手裡摩挲一會,「到底是青嬪的心意,這鎖也是好東西,給咱們的孩子戴罷,不然你留著等著送給誰呢?」說完起身親自給垂佑小心戴上。
「帝姬的小名不若就喚紅線?」
「紅線?」王賢妃正被他的話說的心中一暖,一時也忘了這是青嬪送的,會不會給小帝姬過了病氣。
洛霜玒輕撫著垂佑柔嫩的小臉,看著小帝姬頸項上的長生鎖,眼中也浮上幾分暖意,溫和道:「比翼鳥,連理枝,在孤眼裡都不若一匝紅線,你可喜歡?」
王賢妃在訴樂攙扶下起身,走至他身旁,一同看著垂佑,「陛下取的,自然是好。」
洛霜玒笑笑,「紅線也累了,你抱下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