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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謙貴嬪感動的又要落下淚來,月恆長公主岔開話問道:「對了,今天殿上的那個英嬪,你知道多少?」
「母親為何這樣問?」謙貴嬪之前一直沒把英嬪這些末流小人放在眼裡。
月恆長公主肅然道:「今日她一上前,我就覺著眼熟,仔細打量後,又想了很久,才約莫有些印象,似乎是王家旁支的一個女兒,就叫王英兒,她小時候隨同王錢氏她們入宮請安,我見過一次。」
謙貴嬪大驚道:「母親肯定?」
「我看八九不離十。」
謙貴嬪興奮道:「如果是真的,母親,那女兒就能一石三鳥,朝堂上,父親也可借此立功,挽回顧家傾頹之勢!」
月恆長公主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回去後,我派人出去多方查探,隻要有一絲實證,他王家絕對討不了好!」
謙貴嬪亦忿忿道:「若非王家苦苦相逼,我們顧家何至於此?」
「好了,好了,我們母女難得一聚,不說那些煩心事了……」
雪休宮解意殿——
夭華夫人、穆妃及徐宮人三人相攜而回,穆妃左右掃視殿內裝飾擺件,冷笑道:「本宮這側殿已是如此金碧輝煌,不知她靜妃的落紅殿,又是何等的風光?」
徐宮人安慰道:「今日也是姐姐的好日子,姐姐何必說這樣的喪氣話?」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③,」夭華夫人在旁笑盈盈道,「『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何況帝王心?」
穆妃道:「也是,這日後的如花美眷跟流水一般的湧入,她靜妃又能得意到幾時?」
穆妃的不甘其實和王嬪的很像,作為世家貴女不願承認敗在區區一介醫女手上,這醫女還一直默默無爭,被人趨之若鶩的帝王卻就熱意貼上去,旁人艷羨的君恩統統傾注在她一人身上。
夭華夫人道「今日頂著這一頭的東西大半天了,姐妹們不累嗎?我可是脖子都酸了。」
為了出席珝月太後的乞巧宴,諸位宮妃都是盛裝打扮,一個個跟珠寶台子似的,頭上、脖頸上、手上、月要上拆下來稱一稱,估扌莫得有個三五斤的。
被這麼一說,穆妃也覺得自己脖子酸酸的,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那兩位妹妹先行回去更衣,到了晚間,咱們再好好聚聚。」
夭華夫人住的落珠殿雖然奢華無度,但是位置偏遠,不在後宮之內,每次請安路上就要花費兩刻鍾的時間,起都要起的比別人早。
落珠殿——
見她回來,昭昭滿臉笑容的迎上來,「奴婢已備下聖水,供娘娘洗發。④」
夭華夫人應了一聲,張著手由她們伺候更衣,昭昭在旁小意奉承,盡管她也跟著到宮裡來,但是一直被留在這華美的落珠殿,一步都不曾出去過。
每日每日,睜眼閉眼都是這些奢侈物件,心中的貪婪就像毒蛇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噬咬,提醒著她什麼是雲泥之別,提醒著她隻是一介賤婢。
夭華夫人剛拆了發髻,讓人奉了「聖水」上來洗發,就聽門外太監拉長聲通稟道:「君上駕到——」
宮娥內監跪了一地,單夭華夫人半躺在榻上,如雲秀發浸在琉璃盆中,一點要動的意思也沒有。
看見玄色的身影進來,夭華夫人才十指交疊於月要間,沒什麼誠意的道:「臣妾恭迎聖駕,請恕臣妾失儀之罪。」
美人無論做什麼都是美人,洛霜玒也不生氣,揮手讓人退下,自己挽起袖子來親自幫夭華夫人洗頭,「孤曾在書中讀到過一句詩,『鬢似烏雲發逶地,手如尖筍肉凝脂』⑤,今日見了夭華,才知何為鬢似烏雲,何為手如尖筍。」
夭華夫人坦然接受著帝王的服侍,中間還被揪疼了幾下,微微皺了皺秀眉,道:「君上忽然駕臨,總不會為了來幫臣妾洗個頭吧?」
洛霜玒掬了捧水,澆在夭華夫人的烏發上,道:「若能日日對著夭華這樣的傾國佳人,又有何不可?」
夭華夫人冷哼一聲,道:「你若是這樣能輕易被美色打動,知天命那班人也就不用這麼耗費苦心、七拐八彎的給你送人,嘶——」
洛霜玒笑得溫文儒雅,手上卻狠勁扯住女人的長發,逼得她不得不後仰著頭,同他冰冷的雙眸對視,「孤一直都很好奇,夭華你被重重困鎖宮中,又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夭華夫人暗自調勻了呼吸,巧笑倩兮,「臣妾平日裡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多午睡,在夢裡自在逍遙的。」
「那不知夭華能同孤說說,你都夢到些什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