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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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記下她名字

許蜜語跑出客房部後直奔女顧客的房間。yiwuwenxue據女顧客自己的說法,她退了機票,也暫不退房,就等在房間裡,等酒店方麵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看到許蜜語敲門進屋,女顧客輕慢一笑:「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你們領導呢?」

許蜜語好聲好氣地解釋著,態度好到幾乎卑微:「打擾您了女士,領導讓我過來和您再確認一下,您那枚鑽戒的牌子和價格。」

女顧客一翻眼皮,又說了一遍那個奢侈品牌子。

許蜜語還比較了解這個牌子,因為她當年結婚時戴的鑽戒也是這個牌子的,三萬多塊,價值不菲。

當年聶予誠對她說,既然決定娶她了,就一定什麼都要給她最好的。於是買戒指的時候,他給自己買了個幾千塊的,給她卻眉頭都沒眨一下就買了個三萬多的。

許蜜語定定心,語氣更謙卑了一些,問道:「之前聽您說,您的鑽戒是這個牌子五萬多價位的其中一款,對嗎?」

女顧客把眉梢挑得高高的,用鼻子哼出一聲:「對,我說過,就是五萬塊。你要麼賠我戒指,然後向我道歉、從酒店辭職走人;要麼我找媒體把事情鬧大,等你們給我一個說法順便把你開除。你呢,要是自己走,也不會影響你到其他酒店再找工作。但你要是被辭退的,後麵在這圈裡可就不好找生計了。要怎麼做,你自己可想好了!」

許蜜語謙卑得幾乎快有些懦弱了:「您別沖動,請再給我點時間,我會把戒指買回來賠給您的!」

女顧客聞聲精神一振脊背一挺唇角一動。但馬上她又把脊背軟蹋下去,靠回到沙發上,沒說話。

許蜜語低頭在帶過來的空白紙上寫著什麼,寫完遞到女顧客麵前,祈求她:「您看看上麵寫的對嗎?對的話,您幫我簽下名字做個確認好嗎?」

女顧客聽說要簽名,變得有些警惕。低頭看眼紙上的字,無非是記錄著鑽戒的品牌和鑽戒是價值五萬的那一款。

再看看這個一副大姐相的服務員,瘦削的臉上堆滿了慫。

料這幾個字也抖不出什麼大文章,她接過筆在那張紙上簽了自己的名字。

許蜜語接過被女顧客簽了字的紙,不住道謝,然後退出房間。

*

許蜜語離開了酒店一會兒。再回來時,她去找了張彩露和簡主管,告訴他們,她剛剛去買了顆戒指想要賠償給女顧客。

張彩露臉上露出意外,簡主管鬆了口氣。

他們一起走去女顧客房間。

途中他們遇到一個推著布草車的服務員。

錯肩走過去之後,許蜜語能感覺到,那個服務員正使勁回頭看著他們。

他們走進女顧客房間時,女顧客手臂抱在月匈前也正等著他們。

她化了個煙熏濃妝,換了件露肩膀的短衫和超短裙,看起來就像等下要去蹦迪一樣。

許蜜語差點沒認出她來。

見到人都來齊了,女顧客揚著臉,透過濃妝擺出痞氣的麵孔,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拖著尾音沒好氣地問著:「你們仨都來了,所以是想好怎麼給我一個滿意答復了嗎?」

許蜜語連忙向前走到她麵前,一邊走一邊掏著衣服兩邊的口袋。

站定在女顧客麵前時,她一隻手裡躺著一枚鑽戒,鑽戒用透明密封袋封著;另一隻手裡是張證書。

許蜜語先把那枚戒指遞向女顧客,告訴她:「我找不到您丟的那枚戒指,就去給您買了一顆新的。」

女顧客切了一聲:「是找不到還是不好意思拿出來啊?」她說話時眼睛一直瞄著許蜜語手心裡的戒指看。

許蜜語繼續好聲好氣地說下去:「我本來還擔心五萬塊的款式多,買錯款該怎麼辦,但還好,我問了銷售員,五萬塊價位的剛好就這一款,所以絕對不會有錯了。」

女顧客抬眼看了下許蜜語,有些語焉不詳地「哦?」了一聲。

許蜜語把她的反應采集到了心裡,然後繼續解釋道:「放戒指的絨盒太大了,我拿著不方便,我想著反正您隻是丟了戒指,絨盒還是在的,就沒要絨盒。」

她又把另一隻手裡的證書遞給女顧客:「這是戒指的鑒定證書,可以證明這枚戒指是真的。」

女顧客連忙接過戒指和證書。看戒指的時候她還有些不確定,但看過證書以後,她放下了心。

她看戒指和證書的時候,許蜜語回頭看了眼張彩露和簡鋼。

張彩露有些欲言又止,簡鋼滿臉都是希望這件事快快結束。

女顧客確認完證書,「嗯」了一聲。

張彩露出聲問她:「女士,您確認鑽戒是真的沒錯吧?」

女顧客抬頭看她一眼,緩了兩秒鍾,然後一點頭說道:「對,是真的,沒錯。」

她從張彩露那裡錯開眼神,不再看她。

她看回到許蜜語的臉上,問道:「小票呢?」

許蜜語「啊?」了一聲。

「啊什麼啊,」女顧客不耐煩,「購物小票,沒小票等我想轉手的時候怎麼賣啊?」

許蜜語聞聲立刻翻口袋找起來,她一邊翻一邊問女顧客:「再跟您確認一下,您丟的戒指是和這枚一樣的對吧?我沒買錯吧?」

女顧客嚼著口香糖說了聲「是」,又催許蜜語快點找,說自己晚上還有事呢。

許蜜語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時,手心裡沒有什麼小票。

她拿出來的是那張被女顧客簽過名字的紙。

她看著女顧客,平靜但一字一句地說道:「但女士,它其實不是真的鑽戒,它隻是個二十塊的仿品,所仿的也不是五萬塊那一款,而是三萬塊的。」

她話音一落,看到女顧客臉上浮現出吃驚的樣子,她臉上的煙熏妝幾乎猙獰。

「你說什麼?」連聲音也是猙獰的,「你別騙我,這證書可明明白白是真的!」。

許蜜語悄悄握起拳頭給自己打氣。她告訴自己,別慌,別怕跟人對峙,你是有理有據的一方。

她鎮定下來,字字清晰地說道:「我說,戒指的證書的確是真的,但這枚戒指,它不是真的,它隻是我從地攤上花二十塊隨便買來的小玩意。」

女顧客一臉驚疑:「你把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什麼證書真、鑽戒假的,你別在那給我故弄玄虛擺大陣,當心我把你們酒店鬧個天翻地覆!」

許蜜語想,既然女顧客想知道來龍去脈,那好吧,她就告訴她。

*

一小時前,許蜜語回想女顧客說的話,她從中抓到一個重點。

女顧客說,她丟失的戒指,是那個奢侈品牌下五萬塊價位裡,最好看的那一款。

許蜜語當即查了官網,發現這個牌子的鑽戒,五萬塊價位裡,隻有一款。不存在所謂「很多款裡最好看的那一款」的說法。

所以她立刻想到,女顧客或許並不了解這個奢牌的鑽戒。或許她連「丟掉的鑽戒」到底是什麼樣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隻是沖著五萬這個索賠金額來的。

所以她先去找了女顧客,讓女顧客簽下一張確認說明。

從女顧客房間裡離開後,她立刻跑出酒店。她掃了輛共享單車,騎著它飛奔向一條路外的過街天橋。

她以前經常去那裡溜達,知道那座天橋上擺了好些地攤,其中有個攤子專門賣些低仿小飾品。

騎去天橋的一路上,許蜜語都在祈禱,希望自己今天運氣好,城管沒有出動,天橋上的地攤都在營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應驗了,她趕到天橋時,上麵各個小地攤都在激情營業著,一派欣欣向榮的人間繁華景象。

更幸運的是,她在小飾品地攤上,很快找到一枚鑲了「鑽」的戒指,很像自己結婚時的那款鑽戒。她看著那顆又亮又大的「鑽」想,如果它是真的,絕對值個幾萬塊。

許蜜語最後和攤主討價還價,用二十塊買下了它。掃碼付錢的時候許蜜語覺得有些肉痛,剛剛應該試試講價到十五塊的。

買好「鑽」戒她沒有立刻回酒店,她先去了趟宿舍。

她以前持家有個習慣,凡是物品說明書、證書、購物發票什麼的,她都愛留著,分門別類地存放在一個風琴包裡。

她記得離婚的時候她是把鑽戒還給了聶予誠的,但並沒有還戒指的證書,因為當時壓根就沒想起這一茬。

眼下想起來了,找出風琴包一翻,鑽戒的鑒定證書還真的在。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幫忙,鑒定證書條形碼上方很小字的日期已經被磨得模糊,證書上的鑽戒照片看起來也和地攤戒指十分相似。

許蜜語於是帶著這個鑒定證書和價值二十塊但其實十五塊也能買下來的大鑽戒,回到了酒店。

回酒店的路上,她還穩穩地吃了塊巧克力,給自己安神和打氣。

*

「所以其實,為了匹配真的證書,我所選的這枚地攤低仿戒指對應的真品,是三萬款的鑽戒,並不是五萬的那一款。」

許蜜語解釋完真鑒定證書和假鑽石戒指後,女顧客的煙熏妝像在她臉上活了起來,變成一副猙獰麵具,原本嚼在嘴裡的口香糖都被她發狠地咽了下去。

而許蜜語在女顧客猙獰的褐色眼影裡,開始反問:「所以女士,您是連自己丟的戒指到底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嗎?還是您根本就沒有這麼一枚戒指,所以看不出來,它其實就是一個地攤貨。」

女顧客眼底已經浮現出被戳穿謊言的慌張,但她強撐著自己的氣勢:「你給我下套?」她越過許蜜語向後麵張彩露和簡鋼看過去,「她胡說八道,還給我下套!」

許蜜語在這一瞬間覺得女顧客其實也沒那麼可怕。她不過是像一個做錯事的熊孩子,被戳穿後慌張地到處找撐月要。

都找到張彩露和簡鋼那裡去了,這實在有一點好笑。那兩個人就算考慮酒店利益不為自己員工多爭取什麼,但也總不會去給事件的始作俑者撐月要吧。

到這時許蜜語一點和人對峙的緊張都沒有了。

她拉回女顧客的注意力,告訴她:「我沒有胡說八道,種種跡象都在印證,說謊下套的那個人,其實是你。從一開始你就說,戒指丟了,要麼我來賠戒指,要麼你找媒體把這件事情鬧大。但你偏偏不說報警。而我主動提出報警的時候,你很緊張,在我的領導說不能報警的時候,你又悄悄鬆了口氣。」

許蜜語想,麵前這個人也許不知道,自己從小到大太會看人的臉色,所以她每一個表情細節,都沒有逃掉自己的眼睛。

許蜜語迅速回想著看過的劇集裡,女主角遇到類似情形時,在揭秘一切打臉壞人時是什麼樣的姿態。

然後她淡淡笑了一下,抖開手裡那張紙:「你不敢報警,好吧,那現在由我來報,就讓警察來查查看,你是不是無中生有了一枚價值五萬塊的鑽戒、借由誣陷我偷了它向我索賠,而你這樣做到底是詐騙還是敲詐勒索,到時我們就交給警察來做判定吧。」

許蜜語清晰地看到,等自己的話說完,對方額上臉上都浮起了虛汗,洇花了那副原本神氣濃鬱的煙熏妝。

*

許蜜語說清來龍去脈,提出要報警。

女顧客慫了,拖著箱子就要逃走。

許蜜語擋住她,堅定地表明要報警的態度。

她人生裡難得硬氣了兩次,一次是告訴魯貞貞,隻要自己不退,她就得永遠被釘在小三兒的恥辱柱上。

另一次就是眼下了。

這是少而彌珍的時刻,她得好好為自己把握。

但無奈張彩露和簡鋼全都站出來和稀泥。他們勸她,算了,警察來了總是個麻煩事,不管到底誰對誰錯,對酒店的影響都不好。要是被競爭對手的酒店知道,趁機大做文章,造出點什麼謠來,實在得不償失。而且真鬧到那一步,就算警察還給許蜜語公道和名譽,但可以想見,試用期後酒店也不會給她轉成正式工,她得直接被打發回家了。

因為酒店不會想要用一個一點事情就能惹出滿城風雨的麻煩人。

許蜜語最後妥協了。妥協得無奈又悲哀。

原來隻有她自己把自己的名譽看成了一件大事而已。原來和酒店的效益風評比起來,她小小客房服務員的名譽和公道根本不值一提。

在張彩露的主張下,女顧客對許蜜語潦草地道了歉。

許蜜語想著張彩露一直在為自己說話,也盡量為她爭取自證機會,她架在領班的位置上也不容易。於是她對自己狠狠心,踩著張彩露擺給她的道歉台階,把人放走了。

簡鋼隨後也立刻離開,急匆匆地趕去赴應酬。

隻剩下許蜜語和張彩露兩個人。

許蜜語一直挺得僵直的背軟了下來,剛剛的硬氣勁兒消散殆盡,現在她隻感到一陣虛脫和疲憊。

她轉頭看向張彩露,想從對方那裡汲取到一點力量。

張彩露拍拍她肩膀,給她關懷和力量:「許大姐,今天你受委屈了,要是我個人,我一定陪你一起報警,但沒辦法,我們得吃酒店這碗飯生活。」

隨後她臉上帶了點歉意:「本來你今天挺累的了,我應該讓你早點回宿舍去休息。但今天實在人手不夠,等下有批客人集體辦退房,就還得辛苦你站完最後一班崗再下班。不過明天上午你可以晚一點來,你的班我先替你乾,你多睡會兒,好好歇一歇!」

許蜜語忍不住去握了下張彩露的手,說了聲謝謝。

*

一連兩天連續遇到兩個難纏客人,許蜜語覺得自己心力交瘁。第一個給了她服務不滿意的差評,第二個差點讓她丟掉工作——假如她不能自證清白的話。

在這種精神已經透支的情況下,許蜜語又一連做了十幾間房的衛生。她的體力也快要透支了。

偏偏又是遇上集體退房,人多行李多,行李員一時不夠用,許蜜語又被拉去臨時做了行李員,幫忙送客離店。

把一位位客人送離酒店後,許蜜語想終於可以上樓換掉製服下班了。

可沒想到剛走一個旅行團,就又來了一個旅行團。行李員還是不夠用,許蜜語於是又被抓著幫忙給住店的客人送行李到房間。

剛剛辦好入住的一位客人告訴許蜜語:「麻煩你現在跟我一起上去。」

於是她跟在客人身後,推著客人的行李,拖著灌了鉛的兩隻腳,一步沉過一步地走去電梯區。

她太累了,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累得有些快要麻掉了一樣。

她站在電梯區,有點魂飛神離地等著電梯。

電梯到了。門一打開,人是有些超乎想象的多,呼啦啦一個接一個地下。許蜜語怕擋住這些客人的道,連忙後退讓路。

也是太累了,行動上失了準頭,顧及了瞻前就沒顧上看後,一連氣地退下去,一不小心就撞到背後的人。

意識到背後是VI專用電梯、自己撞到的是從頂樓下來的VI貴賓,許蜜語立刻從混沌中回了些神。她連忙站定回身,迅速低頭道歉,並在心中祈禱,這位VI貴賓,請不要是那位看到她就充滿厭惡眼神的紀封。

抬起頭時,祈禱落了空。

她撞到的,還就是紀封。

她自己都有點無語。怎麼總是會惹到他?

果然一點也不出意外,對方臉上展現著清清楚楚的厭煩和被打擾到的不悅,嘴巴裡也蹦出無法忍受下去的責問:「你就學不會看路嗎,許蜜語?」

許蜜語垂眼低頭,再次道歉。

電梯來了,她推著行李跟著客人逃一樣躲進去。

*

紀封看著對麵電梯關合上,帶走那個令人厭惡的女人。

現在他心裡浮起煩躁和懊惱。

他怎麼到底記住了她的名字?

想到這,他回身眯縫著眼睛,狠狠瞪住身後的薛睿,用眼神冷冷地剜他。

這都是他的錯,誰叫他在他麵前說全名的?

薛睿被瞪得害了怕,一臉的戰戰兢兢。

「老、老板,車已經等在酒店外了……」他極盡小心地催了一句。

紀封又剜了他一下,才收回眼神繼續向前走。

薛睿緊跟上去。

上了車,紀封立刻脫掉被踩花了腳麵的皮鞋,換上車裡提前備好的拖鞋。

那女人看著瘦,腳勁蠻大,硬把他鞋尖都踩塌下去了。如果這是直接踩在他腳上,說不準就要斷根腳趾頭了。

他皺起眉,沒什麼好氣地對副駕上的薛睿吩咐:「先不去開會,先去商場給我買雙鞋。」

薛睿趕緊告訴身旁司機把車調頭。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回身,想偷偷看下紀封的臉色好轉些沒有。

他知道剛才紀封在煩躁什麼——他把那個許蜜語的名字脫口就叫出來了,那是他最不想記住的名字,可偏偏記下了——他正把這罪過歸於自己身上。

眼睛跟隨身體慢慢移,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很平靜的樣子,一動沒動。再移些,看到了脖子。喉結靜止,說明沒有什麼情緒起伏。於是放心地再移些,直接去打探麵龐上的眼睛。

和紀封對視上的一瞬裡,薛睿立刻打了個哆嗦。

紀封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眼神裡卻帶著滿滿的嘲諷和惱怒凝視住他。

薛睿下意識就想轉回頭去。

紀封冷聲冷氣地叫住他:「轉回來。」

薛睿乖乖地把頭又轉回來向著後麵,半擰著身子,滿臉都是懂事地問:「紀總,您有什麼吩咐?」

紀封停頓了兩秒鍾,然後眯眯眼,不耐煩地問了句:「是這家酒店太小嗎?為什麼總會碰到她?你給我解釋一下。」

「……」薛睿覺得自己現在的功能越來越復雜多元化了,連人與人相遇的或然率都要歸他管了。

「也……沒有『總會』吧?」薛睿使勁地動著腦筋,求生欲極強地回答,「您看啊,您每天來回上樓下樓的頻率也不低,晨跑、去公司、見客戶、會談、視察業績、商務聚餐……這麼算下來一天總得上下個十幾二十趟的,其中有一趟遇見了許蜜語,倒也不算多難……」

他話音還沒落盡,紀封就皺起眉眯起眼,把聲音都壓低壓啞了責問他:「不是說過不許說她全名?」

「……」薛睿很想回一句:就算我不說全名,您不也已經記住了嗎……

他咬住牙根,怕自己真的失控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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