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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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 書房。

元鳶整理著書架上的書冊,謝錦衣則在她身旁端坐著處理公務。

雨點子砸在窗台上,濺起的水珠落在花瓶裡薔薇花的葉子上, 讓本就沉寂的房間更顯得無言。

不知是雨聲擾人, 還是因著沒人說話,元鳶忍不住想起了去看望她阿姐的事。

她總覺得阿姐好像有事瞞著她。

她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這世上不會有人比她更了解她阿姐, 阿姐總是習慣不讓身邊的人擔心。

所以她說沒事,元鳶是不能全然相信的。

那宅子的主人到底是誰,真的是阿姐口中行蹤不定的富商麼?謝錦衣的態度也讓她覺得奇怪, 隻讓她和她阿姐待兩個時辰,在馬車裡的時候也不讓她四處張望, 是在怕她知道那宅子在哪兒麼?

可她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她連出府的自由都沒有。

要去問謝錦衣麼?想到這個,元鳶神色一黯,就算他真的知道什麼,又怎麼可能告訴她。而且他已經幫了她太多了, 如果可以, 她不想再因為她的事而麻煩他了。

這件事還是得從長計議。

雨點砸下的聲音越來越大,元鳶將思緒抽離,目光放回了書架。

那些書冊像是常常被人翻閱, 頁麵泛黃,偶爾還有翻折一角的痕跡。元鳶沒忍住掀開了一頁, 一旁是有人提筆寫下的批注。字跡龍鳳飛舞, 筆鋒淩厲。

她又往後翻開,幾乎每一頁都留下了批注,她知道這是謝錦衣的字。

從前他是不太喜歡去學堂的, 大多的時候都是翹課溜去玩。可元鳶知道旁人都在念三字文的時候,他家中的書櫃已經讓他翻了個遍。

他不是不愛去學堂,隻是夫子教的他早就會了。

元鳶不禁莞爾,以前的他真的是招搖又顯眼。

謝錦衣抬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站在書架旁,捧著書冊輕笑的元鳶。

她笑的時候,眉眼彎彎,像天上的月牙兒,看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謝錦衣淡淡地收回目光,手中朱筆未停。

直到一聲輕響,像筆杆敲在桌麵。

元鳶側過身子,看到桌上的硯台便知謝錦衣的意思是讓她添墨。她放下書冊,轉而取了水放入硯台,握起墨杵研墨。

淡淡的墨香四逸,混著宣紙的味道,更添清雅。

添完墨後,謝錦衣也沒有再吩咐她做什麼。元鳶也不能就這麼走了,閒來無事,她看向身後的書架,試探地問謝錦衣:「我,我可以取一冊書看麼?」

回應她的是冷淡的一句:「隨便。」

簡短而疏離,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

見他一眼也沒有看她,她還是頷首道了一聲:「麻煩了。」

說罷,她轉身去書架挑書,她知道謝錦衣這裡多的是兵書古籍,鮮少有她平日裡喜歡看的書。為了打發時間和緩解尷尬,她便準備隨手抽一本。

餘光掃過書架的底層,她被引住了目光,接著蹲下身子,手指搭上書封往外一勾,元鳶愣愣地眨了眨眼。

這兒怎麼還有話本?

她沒忍住偷偷看了謝錦衣一眼,他何時喜歡上看話本了?

因為在最下層她平時都沒怎麼注意到,現在才發現這一格全擺著話本,各種各樣,好多都是她喜歡看的。

她心裡疑惑,難道是旁人放在這裡的?想到他之前藏在袖子裡的珠花,元鳶搭在話本上的手收了回來。

也許他不愛看話本,而是為了哪個喜歡看話本的姑娘準備的。

又或許他曾同哪個姑娘在這裡一同看過。

元鳶不知為何突然對這些話本失了興致,緩緩起身後隨意地抽了一冊古籍。

她在一旁的梨花木圈椅上坐下,將書冊攤在桌上,單手托腮看了起來。

她讓自己將心思放在手裡的書冊上,奈何她挑的是本晦澀難懂的古籍,於她而言,內容實在單調乏味。

她信手翻了幾頁,聽著窗外的雨聲,濃濃的倦意毫無預兆地襲來。

耳畔是朱筆劃過宣紙的沙沙聲,窗外的雨點像竹筒裡劈裡啪啦倒出的豆子,密密麻麻,一聲接著一聲。

不知是不是雨聲太過催人,元鳶不知不覺閉上了眼,托腮的手肘往旁邊一滑,眼見著腦袋要往桌上倒去。

一隻寬大的手掌恰好伸出來托住了她的側臉,玄黑色袖袍垂落,風一吹貼在她的月匈前。

朱筆栽落,筆端的墨跡暈在宣紙上,往上是謝錦衣遊離於冷漠和無可奈何的眼神。

養心殿。

細雨混著霧氣撲麵而來,白玉堆砌的台階下緩步走來一個頎長的人影。

滿頭墨發束在描金烏紗帽內,眉心一點朱紅,兩道細長葉眉直欲挑入鬢發,膚色慘白,肩頭搭著一件玄黑色披風,由著斜風將紫色衣擺往後揚起。

寬大袖袍下的手指白且修長,根根似上好的玉箸。

小太監在一旁撐著清涼傘,細碎的雨珠子順著傘骨往外飛濺。往上微抬時,露出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眼,仔細盯著瞧時那雙無害的眼裡又像盤踞著一條假寐的毒蛇,正幽幽地吐著信子。

台階還未踏完,緊閉的大門內傳來淫亂的靡靡之音,混著女人的嬌嗔、男人的低笑。

門外守著的護衛見著來人恭敬地喊了一聲:「見過掌印。」

說罷,立即有人推開房門。祁容唇角勾出笑意,緩步入內。

撲麵而來的是飄散在空中若有似無的熏香,大殿靠窗的角落擺著一尊獸耳香爐,繚繞的白煙氤氳而散,在長信宮燈的燭火下為整座養心殿添了幾分曖昧與萎靡。

女子嬌媚的聲音柔柔響起:「陛下,喝嘛,這可是剛送來的葡萄美酒呢。」

另有女子應和:「陛下來嘗嘗這個。」

咀嚼聲和酒杯碰撞的聲音交疊,漬漬作響。

祁容漫不經心地掀開眼皮,紅綃幔帳上隱約映出男男女女的影子,風撩過時露出女子雪白的後背,薄如蟬翼的衣衫滑落肩頭,被一隻寬大的、獨屬於男人的手握在掌心。

祁容目不斜視地穿過幔帳,腳下是傾倒的酒杯和女子淩亂的衣衫,葡萄酒灑在地上,像蜿蜒而下的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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