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板斧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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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節

「丁先生來了,請坐請坐。」

就在太後邀請吳明落座時,在京都的太尉府,李鐵也拍著左首的位置,力邀站在門口的丁閒之,熱情得如同多年的好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丁閒之也清楚,自己要離開京都這是非之地,非得太尉點頭不可。所以盡管心頭忐忑,但他仍是行了一禮:「那草民卻之不恭了,謝太尉賜座。」

太尉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仍坐在座位上,專心致誌的看著書。丁閒之在其旁邊坐下了,心頭更有些不安,不由四下打量。

這是太尉府書房,太尉強勢無比,書房也布置得大氣磅礴,牆壁粉得雪白,卻無一絲裝飾,一排排整齊高大的書櫃,裡麵層層疊疊的盡是帛書。寬整的楠木桌子,不論是上麵的筆筒還是裡麵的毛筆,都比普通的大上一號。太尉正盯著一本牛皮書聚精會神的看著,因為是擱在桌上的,又離得有些遠,也不看清裡麵的內容。

盡管覺得有些冒犯,但丁閒之還是沒忍住,瞟了太尉一眼。如果沒記錯的話,太尉頂多五十出頭。他這幾年走南闖北,各類官員見得多了,不論是南漢還是北漢,花甲古稀之年仍居要職的大有人在。按照仕途計算,太尉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可丁閒之分明見到,他左臉上有一塊淡褐色斑點。

盡管很淡,但丁閒之何許人也,眼力價十足,他清楚,那是老人斑。

「大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灘上。」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了自己常在說書裡麵念叨的一句口頭禪。太尉也老了啊,就如這暮氣沉沉的北漢。想著城外的幾十萬大軍,想著吳明的那意氣風發的英姿,丁閒之離開京都的心更為迫切。

太尉把書一擱,轉頭看著他道:「丁先生端詳老夫良久,可有什麼心得?」

丁閒之心中一抖,這問題就如他目光一般,不但淩厲,也突如其來,令人難以招架。他連忙垂下了頭,訕笑道:「太尉,草民也就一個耍嘴皮子的,騙騙普通百姓可以,焉敢在你麵前賣弄。」

「所謂相由心生,說起來簡單,其實也難,你就姑且說之,老夫姑且聽之。」

丁閒之小意一笑,道:「麵相首重儀表,觀察一個人的儀表是否威嚴,不但要看他的眼睛,還要兼看他的顴骨及神氣。其實這也是胡謅的,一個人長居高位,保養得宜,自然相貌堂堂,端嚴有成,如猛虎下山,虎虎生威。威嚴自然也養成了。同一個人,如果將他衣服扒光,再餓上個好幾天,這人自然麵黃肌瘦,雙目黯淡,臉頰消瘦如同乞丐,是個人都覺得他在倒黴。所以麵相麵相,主要還得因人而異,隻要善於觀察,不說料事如神,大差不離還是行的。」

太師笑了起來:「好一個因人而異。」

他看了看丁閒之,目光中頗多莫名意味,丁閒之也被他看得發毛,垂下頭去,道:「草民也隻是信口胡謅,如有冒犯,還請太尉勿怪。」

太尉道:「丁先生說得很好,老夫豈會怪責?」他擱好了書,抓過了邊上的一隻茶杯,道:「丁先生這幾天,在京都呆得可還習慣?」

丁閒之站起來,彎月要行了一禮道:「勞煩太尉掛念,草民在京都過得很好。」

太尉喝了口茶,眼睛卻瞄向了雪白的牆壁,輕聲道:「丁先生有些言不由衷呀。」頓了頓,他又道:「知道這書房的牆壁,為何空無一物麼?」

普通書房,一般都布置得小巧溫馨,也頗多裝飾,鮮有像太尉這樣的。丁閒之站直了,聲音卻有些發抖:「那是太尉喜簡吧……」

太尉撇了撇嘴:「屁,那是老夫最討厭花哨的東西,做人還是直接些好,那些彎彎繞多了,純粹浪費生命。」

丁閒之嚇了一跳,知道自己把太尉惹毛了。他把心一橫,索性實話實說:「入住京都以來,草民得太尉照顧,深為感激。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天來見太尉,就是申請離京的,還請太尉成全。」

太尉站了起來,看著丁閒之似笑非笑的道:「丁先生,老夫請你到京都來,不是遊山玩水的,具體為什麼,想必你也清楚。如今你答應我的事都未完成,叫老夫如何放行?」

丁閒之有些為難:「太尉,非是草民不守信用,而是劇本與事實大有出入,草民雖是個耍嘴皮子的,但卻不能昧著良心說話。」

「好一個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太尉哈哈一笑,眼睛又落在了先前的書上,他緩緩吟道:「一片冬愁曲難消。天上雲飄,地上風蕭。風鈴渡近悵然悼,白浪滔滔,晨星寥寥。韶華易逝催人老,伊人已夭,似曾年少。何日卸甲洗征袍?舍了命誥,白首到老?」

他眼睛盯著書上,嘴上卻緩緩道:「這首詞,想必先生不會陌生吧。」

丁閒之心下一跳,硬著頭皮道:「自然,這首一剪梅是吳明於復興三年,作於天青河畔……」

「那就是了,」太尉打斷他的話,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一剪梅能傳唱開來,丁先生功不可沒」他抬起手,食指落在書麵上:「你看你看,先生在後麵的批注是『復興三年,南漢中西總督吳明作於天青河畔,後揮斥方遒,滅廖賊於庭牙……,嘖嘖,好有氣勢,好一個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大英雄,可廖青分明是被毒死的,這還是吳明親自發現,也經廖青之子廖剛確認的,這裡麵,難道就是事實了?」

他咂了咂嘴:「難道,這就是先生所說的,因人而異?」

這老賊,是在借題發揮呀!

丁閒之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他苦笑道:「是,草民知罪。從今日開始,草民決定在醉楓樓說書一周,劇本就按太尉的來。」

太尉爽朗一笑,親熱的道:「就是嘛,丁先生果然是個爽快人。」頓了頓,他又道:「以此手段留下先生,是有些不近人情。但先生在京都多呆個幾天,說不準能見識更多有趣的事,也不枉京都一行。」

更多有趣的事?

丁閒之有些吃驚。京都被圍,北漢國勢千鈞一發,看李鐵的樣子,似乎毫不擔心,難道,他還有什麼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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