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盡火傳6 第三十五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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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是雙屬性,為金,水兩屬性。戰力之強,令人窒息。」

酒道士說完這話也沉默了。吳明聽到現在,心裡也是沉甸甸的,對方的戰力,恐怕兩人早就親身體驗過,五年前,北蒙天殺約戰酒道士於東陰山懸風嶺,酒道士歸來負傷。看來到現在,對這位宗師影響還是很大。後來帕莫莉鬧到北蒙,和對方捉了三天迷藏,也隻能遊擊的份,卻是原來如此。過了半晌,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難道,整個蒼鬆亭如此之大,就沒有人有希望在近年晉升宗師麼?」

酒道士轉過頭,看了吳明一眼,道:「你隨我來。」說完,他走到八角亭的一根廊柱邊,手掌一翻,捏了個奇怪的手勢,隻見其手上玉光瑩瑩,煞是好看,而後他輕喝了一聲,隨著他一聲輕喝,右手五指頻頻連彈,一陣眼花繚亂之後。這亭子正中,竟然傳出一陣「軋軋」聲響,下方赫然現出一條地道,黑黝黝的不知道通往何方。

他看了吳明一眼,也不多話,當先一撩長袍,人如一縷輕煙,輕輕的縮進了那地道口。吳明盡管心頭疑惑,卻不敢多問,緊隨其後跳了下去。裡麵陰冷幽暗,以吳明八段高手之能,卻仍然是哆嗦了一下。他連忙提了口真氣,形成一個小型防禦罩,這才堪堪頂住這刺骨的寒意。

此時酒道士已經走得遠了,他慌忙定了定神,一提真氣,人如輕煙,循著階梯朝下奔了過去。好在這段階梯並不很長,他隻小跑了一小會,前麵就現出了一絲光亮。走得近了,才見到酒道士正直直地站在一根火把處,似乎在等他。

那根火把年月似乎有點長,煙灰已經在石壁上熏了老大一個黑影子,火光突突跳著。更顯得有點可怖。酒道士卻沒管,眼睛盯著的,卻是這火把下邊的一個石盆,說是石盆,應該是一個石頭天然形成的凹坑。上麵依稀還有水印的痕跡。酒道士等吳明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後,才指了指那個石盆道:「歷代倉鬆亭主,必為一代宗師。這個乾涸的石精乳盆,便是明證。」

「石精乳?」

吳明失聲叫道,這東西在丁壽的《異域行記》裡也有記載。裡麵吹得玄乎其玄。說隻要一滴就有「起死人,肉白骨」之效。武者更是可以加快修煉腳步。吳明當時看了,也隻是笑了笑,總覺得這東西太過玄幻。那有如此便宜的事。卻沒想到,今日就見到了,而且似乎還是一盆,隻是乾涸了而已。

酒道士點了點頭,走上前去,輕輕摩挲著那光滑的石盆,道:「是的,隻是,一百多年前,我已經把這裡最後的一點石精乳消耗光了。所以,以後蒼鬆亭的宗師神話,再難延續。本以為自己可以培植一個莫莫出來,卻沒想到,唉——」說到這裡,他長長嘆了一口,滿是無奈。

吳明頓時恍然,怪不得歷代倉鬆亭主,都達到了宗師,卻原來還有這等天材地寶在手,隻是人力有時而窮,高祖軒轅海能夠憑借一己之力,生生造就了六個宗師,也扶植了東漢皇朝近千年,終究也有力竭的一天。

吳明道:「國師也別喪氣,道韻前輩功力深厚,恐怕已到了九段左右,如果加以培養,也未嘗不可能沖擊宗師之境。」

酒道士搖了搖頭:「人的精氣神,在三十歲之前是個顛峰,如果在三十歲之前沒達到九段,就根本沒辦法穩定氣血,日後精氣神緩慢流失,人也會日漸衰老,更別說沖擊宗師之境了。道韻雖然很有天賦,但他達到九段之時,已是花甲之年,終身已經難有精進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抬頭看著吳明道:「所以,整個東漢,目前最有希望到達宗師的,就隻有吳大人你了。」吳明抬頭,隻覺得對方一雙眸子神光湛然,裡麵卻是殷切一片。他心頭卻是一酸,不由想到了陳建飛,兩者的目光,何其相似。

兩人從巨石裡出來後,吳明隻覺得心頭卻是沉甸甸的。其下山風呼嘯,白雲翻滾,整個山間都流動著風的嗚咽,仿佛正有一隻不知名的怪獸,正一步一步,朝著這龐大的帝國走來。隨時進行致命的一擊。

吳明到了最後,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他緩緩道:「這次李鐵政變,國師為何不插手?如果把政變扼殺於萌芽狀態,這樣,豈不是要少增許多冤魂。」這話一直憋著吳明心頭,如果當時蒼鬆亭真的站出來,也許,二十萬南征軍將士至少可以生還一半。

酒道士經過剛才的事,似乎突然之間老了很多,他背著手站在亭邊,山風吹過,他一身道袍揚起,直似神仙中人。他頭也不回:「李鐵在發動政變之初,曾經來找過我,他承諾一旦成功,將擁護高祖血脈繼承帝位。高祖遺命,除非是改姓換代,否則歷代蒼鬆亭主,不得插手東漢內部爭鬥。這是歷代蒼鬆亭主在繼承亭主前,必須發下的毒誓,任何人不得違背。」

吳明一陣氣苦,這估計是高祖限製蒼鬆亭的一個手段吧。隻是沒想到,反而被李鐵鑽了個空子。酒道士回答這話時,語氣之間已經大有冷意,想必對自己問得太寬已有所不滿,他卻是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得從懷裡掏出優露莉讓自己轉達給酒道士的一封信,雙手呈出,然後道:「前輩,這是優露莉委托我轉交給你的一封信,據說是帕前輩轉交給您的。」

酒道士轉過身來,眉毛一揚,似乎也很意外。「哦」了一聲接過,幾下拆開,然後一目三行的看了過去,他起先看得極快,到了後來,卻是漸漸的慢了下來。到了最後,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下去的。過了許久,才把那封信看完。他合起信,眼神也有點恍惚,雙掌一合,那信頓時在他手中化為齏粉。他手一揚,那些紙屑頓時漫天飛舞,紛紛揚揚朝懸崖下飄落下去。

他盯著那些紙屑,而後又望向了遠方的白雲,似乎在安慰自己,又似乎在對遠方某人在說:「人生一夢,白雲蒼狗。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終不過日月無聲、水過無痕。所難棄者,一點癡念而已!藏心,你還放不下麼?」

吳明離得近,自然聽了個分明。看來酒道士道號就叫藏心了。隻是信上到底寫了什麼,怎麼讓這位風度閒雅的國師如此失態?他正在這裡胡亂猜測,酒道士已經抬起頭來,看著他道:「吳大人,你在山中小住幾日吧,李鐵那邊,我會派人打個招呼。這蒼鬆亭,乃當日高祖破繭成蝶之處,你多觀摩之日,或許對你頗有幫助。也算我們蒼鬆亭對你的一點心意。至於住處,你出去找明真即可,他還在外麵候著。」

他這是下逐客令了,吳明答應了一聲,行了一禮,然後從亭子裡緩緩退了出去。走到月亮門口時,忍不住朝這位神秘的國師再次看了一眼,就見到對方仍然背著雙手,直直地站在亭邊,望著遠方的青山白雲出神。此時山風漸小,他身上的衣服卻是無風自動,抖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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