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 / 2)
小小飛鳥雙手用力舉起了大雪球,帶著憤怒用力丟到了銀古鞋子上。
「銀古,太壞了。」
飛鳥麵無表情控訴,銀古笑而不語,隻是說有個大寶貝要讓飛鳥瞧一瞧。
大寶貝?飛鳥好奇的歪頭。
「義眼給我。」
銀古攤開手掌心到飛鳥麵前,知道飛鳥能發現他的手究竟在哪個方位。飛鳥生疏的撐開眼皮,用手摳出義眼放在了銀古掌心中。
「銀古,要做什麼?」
「猜一猜?讓我看看,我記得我放到了這裡……嗯,找到了。」白發青年拿出一小瓶被黑布包裹的小玻璃瓶,解開黑布後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頻率震動起來:是蟲。
是銀色的液態蟲。
銀古在治療翠時特意收集了第二份兒,就是為了這一刻的高光!
「……銀古。」
「嗯,我在。」
「銀古。」
「能看到嗎?」
「我、我不知道,我不敢睜開眼睛……銀古,我害怕……」
飛鳥用力攥住了銀古左手,銀古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一隻手托著飛鳥冰冷的臉龐:「別緊張,慢慢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吧,飛鳥。】
祂說:【不要怕,我們都在你身邊。】
飛鳥慢慢睜開眼睛。
「銀古?」
「嗯。」
「銀古。」
「嗨嗨……怎麼又哭了,別哭了,我這次身上可沒有裝糖啊?」
第二天,雪停了,銀古接的委托在山中的村莊裡,厚厚的積雪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飛鳥有了視覺正是新奇的時候,扒在銀古的衣服口袋裡想要看雪景,張牙舞爪的被銀古用掌心按了下去。
「小心雪盲。」
銀古說。
盲?飛鳥立馬縮回了口袋。
銀古治療了村民的耳疾後,被村長帶去治療唯一雙耳都得病了的病人,也就是自己的孫子真火。
在煙霧繚繞的驅蟲煙中,飛鳥趁銀古不注意悄悄探頭,與真火恰好對上了視線。頭上長有小角的男孩兒微微張大眼睛,忍不住看看很吵的大哥哥,再看看大哥哥口袋中發光的小人:「……一寸法師?」
飛鳥眨眨眼,縮回了口袋。
飛鳥是飛鳥,才不是一寸法師!
【會這麼認為也難怪,這孩子恐怕隻知道一寸法師的故事。】
祂說:【不是所有人都像飛鳥,有我給你講拇指姑娘與花精靈的故事。】
誒……?沒有嗎?
【沒有哦,飛鳥。】
祂堅定的說:【隻有你是特殊的。】
我是特殊的?
飛鳥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很多,排著隊等他有一天明白,然後長大。所以他並沒糾結太久,就在銀古的口袋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將一切忘到了腦後。
他來到了光河。
光河茶話會已經不復存在了,自從翠被銀古贈予了義眼,也就是那隻飛鳥向祂許願銀古得到的眼睛,翠綠色,與她的名字一樣……就很少再來到光河與飛鳥一起發呆。
飛鳥有些傷心,他有好多的話想找人說,說自己看到的雪,說比雪還要白的銀古,可除了當事人銀古,他居然隻能對著蟲自言自語。
祂說,這就是孤獨。
飛鳥想說自己並不孤獨,他還有銀古可以傾訴——銀古用手指堵住了耳朵:「嗯,你說吧。」
這樣怎麼說啦!
【說給我聽也是可以的哦?】祂笑著安慰飛鳥,表示自己會作飛鳥永遠的聽眾:【因為我就是為此誕生的。】
後來——
大雪紛飛的暴雪中,任是銀古在篝火燃燒的洞穴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都沒能讓飛鳥原諒他親手抓阿占據自己耳蝸的舉動。
「銀古根本不懂。」
飛鳥搖頭:「銀古有時候真的好矛盾,明明這麼在意生命,卻又這麼輕率讓蟲進入耳朵,如果出事了怎麼辦?銀古總是說我很重要,難道銀古不覺得自己也很重要嗎?我很害怕……」
「……啊……嗯。」
頭疼該怎麼讓小孩感到安心,銀古抓抓白發,伸出雙手捂住了飛鳥的耳朵:「能聽到嗎?雷一樣轟鳴的聲音,這就是阿的弱點,一個生命活著的聲音。」
說話的聲音悶悶傳遞到耳朵裡,飛鳥抬頭看向銀古,義眼裡倒映著銀古的臉龐。
「所以我沒事,聽,我還好好活著。」
「……銀古,」飛鳥怔怔看著銀古,突然覺得悲傷。他知道,銀古眼中寄宿著常暗,一種會奪走記憶與生命的蟲……他用盡力氣看著銀古,仿佛要把他的樣貌刻在眼睛裡,刻在腦海裡。
「銀古想要活下去吧。」
「也沒人會想著死吧。」
「……那太好了,銀古,你想要活著。」
飛鳥抬起雙手按在銀古的雙手手背上:「還有,對不起,銀古。」
「飛鳥?」
「我希望銀古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不想銀古忘記我……所以,抱歉,銀古。」
沒辦法到春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蟲師我最喜歡的兩集_(:3」∠)_
所以大家對改文名有什麼建議嗎,起名廢很煩惱
s:正在畫飛鳥的新封麵,希望大家別嫌棄我畫渣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