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1 / 2)
外邊的燈恰好啪地亮了。
這是深夜的彩燈,昭示著冼夏節的最後時刻。
幽藍的光流淌進窗內,喻識借此看清了陸虔的眉眼。
alha天生麵肅,對著他時卻從沒有麵沉的時候,也不顯得殷切,隻是看他看得很專注,連帶著幽藍的冷光也柔了一些。
「你先前還說,除了礦產的分配,什麼事都聽我的。」
喻識隻瞥了alha一眼就看向窗外,語氣淡淡的,像是質問,又像是別的些什麼。
「身體要緊。」
陸虔的聲音驀地貼近了一些,他感覺手上傳來一陣暖意。
是alha握住了他的手。
僅僅是為了他的健康麼?
喻識往兩個人相疊的手瞄了一眼,又望向陸虔,也不說話,隻是意味不明地盯著。
稍頃,alha識相地把手收了回去。
「我還是那句話。」喻識像是由此得到了什麼許可,反倒拿起了腔調,近乎驕矜,「我要那塊礦,要麼,你就放我和其他alha去治療。」
alha像是一時沒了話說。
也是,該講的都講過了,他偏不讓步,陸虔又能如何呢?
喻識幾乎是懷著快意,直白地盯著麵前的alha,仿佛某種無形的逼迫。
陸虔像是束手無策,在他的目光下甚至無端顯出幾分窘迫來,隻好想了半天,把喻識不曾知道的東西和盤道出:
「你還沒看過軍部給出的關於你病情的報告,是嗎?」
「我怎麼知道?」喻識發覺自己的聲音泛著點不同尋常的尖,「你那邊軍部的報告什麼時候輪得到我看了?」
他自認為做得足夠體麵正確,但凡是陸虔在軍部的文件,他從來也就沒有過問過,更別提先人一步看到些什麼。
哪怕那是他自己的醫療報告,一定也是先在陸虔手上過目的。
「應該是會發到你郵箱的……還沒看到嗎?……」
alha像是未曾察覺他這點突如其來的怨氣,隻是怔了一下,簡單提了一句,旋即便耐心地講開:
「枝枝,你的異變率不算低——」
「可中心醫院說過我可以這樣治療,」喻識根本等不及聽陸虔說完,「隻是會久一點。」
「隻是久一點?隻是這樣嗎?」陸虔反問他,「枝枝,這幾天喝過多少次緩釋劑了?」
alha的目光落到他捧著糖罐的手上。
這糖片畢竟是藥,更易溶。剛剛就這麼幾句話來回間,喻識陸續又捏了幾顆含在嘴裡,基本就沒有停過。
如果不是一直不舒服,哪裡會下意識一直吃?
喻識順著陸虔的目光看去,一時頓住了手。
這糖小小一顆,起效快也時效短,他這幾天時不時就湧起一陣暈眩,像是整個人泡在吞雲吐霧的熱泉裡。一發覺這糖的有效後就繼續吃起來,壓根沒想到那麼多。
反正陸虔給他的什麼東西都是安全劑量,從小到大都如此。
——自從他小時候不知為什麼把陸虔的補劑吃過量昏睡一下午後,陸虔就對此格外注意。那補劑是通用的,但是陸虔從小就顯出alha特質,用的補劑含量更高,小時候的他又在陸家玩慣了,壓根沒想過陸虔和自己的東西還有什麼不同,餓了就拿來吃掉了。
從此陸虔對於他要入口的藥劑嚴防死守,從來不讓他拿過量。陸虔專門為他建的實驗室也是這樣,一罐最多裝一次使用的最大安全劑量,其餘的陸虔都給他裝在空間匣裡。
當然現在陸虔沒有他的空間匣權限了,他手頭就隻有這麼一罐。
陸虔一看他的反應就明白了,頓時急躁了些許:
「往後你就一直這麼下去?」
緩釋藥能解痛,卻也不能時時刻刻起效,吃多了畢竟也不好。
醫生不能強行為喻識安排方案,oga中心卻不能坐視不管——那可是腺體,還是罕見病。
至於陸虔自己……
「枝枝,」他試圖用最和緩的語氣哄住麵前的oga,「你知道的,這病沒有那麼好治,研究部的報告寫得很清楚……」
「研究部?」喻識不知想到些什麼,把糖罐往台子上一摜,「你倒是什麼都聽研究部的。」
alha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弄得不知怎麼接,一時愣愣,半天才接著往下說:
「再說,調解中心依據的是特殊保護法,其實就算我不同意,中心也可以強製執行——你沒有別的選擇。」
何況別說不同意,他恨不得讓喻識體內湧動的來自其他alha的信息素消失得一乾二淨。
「沒有別的選擇?」喻識閉了閉眼,忽而換了語調,「那我換個說法——」
「你先不同意,讓中心走執行程序,起碼也要一個月。等我找到比你更適配我的alha了,不就可以了?」
「隻要你這麼做,我就放棄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什麼礦。」
「alha」幾個字一出口,他便覺得狹小的空間裡空氣驀地沉了。
這感覺他不陌生,以前每回和陸虔相見時,他都能隱隱察覺這種壓迫感。
來自陸虔的信息素。
不過陸虔很注意,從來都是隱而不發,也是他被陸虔標記了,才這麼敏銳。
現在也一樣,看來標記是真的沒除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