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夜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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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回答這個問題,追問回她在客棧說的那句話:「你先前說有想法,什麼想法?」

王藍田直言:「我想去停屍房。」

馬文才臉色一沉:「這就是你所謂的大膽的想法?」

「午夜驗屍,還不夠大膽?」

「你瘋了?」馬文才深深吸了一口夜風,清涼的氣在身體裡鬥轉一圈,讓他抬眼直視王藍田,「你若因,看驗屍報告即可,何必自找晦氣?」

世人對「死」「屍體」都心存一種不必言之的禁忌之感,檢驗屍體的官員都是行作中最低等的,即便是普通的百姓對檢查「屍體」者都持一種明敬暗鄙的態度,更何況本就出生在門閥士族的馬文才,震驚過後,隻覺得王藍田荒唐至極。

王藍田自是知道他的忌諱,解釋道:「你看,你都覺得此舉荒唐,那設局之人恐怕也料想不到我竟會驗屍。如果說現在是僵局,那從驗屍入手不失為一種破局之法。」

「那看仵作的驗屍報告就可以了。」馬文才擰眉,不解道,「為什麼一定親自驗?」

「設局之人敢讓衙門驗屍,又讓孔儀死在醫館,就說明他有把握衙門查不出真正的死因。」王藍田說,「人會說謊,報告也會說謊,但屍體不會。」

馬文才還欲再駁,卻見她認真且無畏的模樣,他一噎,話頭一轉:「你會驗屍?」

「我背過相關書籍。不過,」王藍田尾音一轉,抬眼害羞似的朝他展了一個無辜的笑,「暫無實操經驗。」

馬文才:……

-

「夜晚,夜以星分,禁守夜人,禁晨行者,禁夜行者,禁夜行者。」

宵禁自西周起便存在,直至宋代商業發展達到一個高峰期,才會有了汴京夜之繁華。

宵禁一製度是刻在該時代的人的身體裡的,除犯奸作科者,偶有趁夜行賊之事,普通人大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遵守法紀,入夜不出。

今夜之前的馬文才從不曾有這樣悖枉叛逆的行為,即便他總是一副霸道強勢,桀驁不馴的模樣,但其骨子裡仍是一個默認法則,恪守規矩的人。

他遵從這個世界的規則,並奉之為行事的準則;他堅定的門閥士族高人一等,平民清流皆為下等。

而在看見平日滿口「仁義道德」、「之乎者也」的王藍田,避開巡查的隊伍,利索的翻進某家鋪子,翻找所需的物什時,他對王藍田的印象陡然崩塌,雖然也從未樹立起什麼好形象。

站在窗外放風的馬文才額角青筋突突,終是忍不住說道:「不問自取即為盜。你此番不正坐實了你偷盜的行徑?」

「臨時決定有此一行,方才出此下策。」王藍田掏出銀錢擱在鋪子上,翻窗出去,不大好意思的蹭了下鼻子,「我留的都是普通的銀錢,查不到我。」

馬文才深吸一口氣:「百密尚有一疏,你怎就敢如此篤定?」

王藍田不知道為何突然想起《梁祝》中有關梁、祝、馬三人的設定中所代表的立場。

梁是沒落士族,無背景無實力和平民無異;祝是北方豪族,家有萬畝良田,佃農數萬,雖無從仕者亦是一方士族;馬是杭州士族子弟,父親在朝,官居四品。

梁祝可以因愛,願意沖破世俗,打破門閥固有偏見,而馬則是固守偏見,恪守門閥理念,最終求而不得遂強取豪奪,促成梁祝化蝶千古佳話。

她看著月下少年,眉眼間烙拓下的盈盈光暈柔和了他凜冽的氣息,微挑起的鳳眼中似纏繞點點星光,不過這漂亮眸子並不能很好遮掩主人的情緒,他眸中嫌棄與鄙夷讓人瞧得清晰。

王藍田忽然咧唇抿出一個笑來,左右顧看一番,踮腳,湊在他耳旁小聲的說道:「以你我的家世背景,壓不下這種的事情?」

耳邊驀地襲來一股熱氣,馬文才後退一步,臉頰泛起細密的奇怪的感覺,他擰眉:「你……」

「文才兄,」王藍田看準時機欺|身向前,將人逼到陰影之中,撩起眼尾,「自打出了客棧你就魂不守舍,想什麼呢?」

他不由得往後退,直到背部輕撞在牆麵上,兩人之間的距離漸短,相距咫尺。

涼薄的空氣中透著些許的燥熱,他看著比他矮上許多的王藍田。

嬌艷的紅唇一張一合,攏在月的陰影下的人容顏艷麗,那雙嫵媚天成的眼中含著粼粼水波望向他,看得他腦中一片空白,呼吸急促。

他喉頭一動,言不由衷,低聲喝道:「我豈能與你這樣的小人為伍!」

說著撥開王藍田,踉蹌兩步,倉惶離開。

王藍田見人消失在巷子的盡頭,抬手蹭了蹭鼻尖,兩眼帶著疑惑:「算是……被擠兌走了?」

說完像是為給與自己肯定一般,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凝神,腦中迅速勾畫起小鎮的地圖,尋找出一條最快回到衙門的路,轉身進去巷道。

作者有話要說:夜晚,夜以星分,禁守夜人,禁晨行者,禁夜行者,禁夜行者。——《周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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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才:他靠近我的時候,感覺怪怪的!

王藍田(麥克風):是心動啊~~~糟糕眼神躲不掉,對你莫名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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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庚:不知道為什麼會想笑。

放聲大笑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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