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在德不在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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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76年正月,南唐李煜來降,當年2月,吳越國王錢俶也親自來到開封朝拜。這時,吳越國都杭州城裡,每一個吳越人都在祈禱著錢俶的安全,甚至為他在西湖邊的寶石山上造了一座塔,名叫「保俶塔」,祈求上蒼垂憐。

但他們都想錯了,趙匡胤不知道為了什麼,他對錢俶格外的友善,不僅在事前鄭重保證:元帥有克南唐常州之大功,朕很想念你,你可暫時來朝,很快就讓你回去。朕手持禮器拜見上帝,豈能食言乎?

而且趙匡胤還給了錢俶另一個殊榮,他出人意料地派出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來迎接這位名義上的吳越國王——他的長子趙德昭。

在以往,這樣的場合都是由大宋禦弟,德昭的二叔,開封府尹、晉王趙光義來主持,從無例外。

為了讓錢俶明白自己對和平解決吳越問題的誠意,數日後趙匡胤傳旨:從此錢俶上朝可享受「劍履上殿、詔書不名」的特殊禮遇!

第二天,又有旨封錢俶妻孫氏為吳越國王妃。對賜予錢俶「劍履上殿、詔書不名」的禮遇,朝臣並無異議,宋王朝之前可以享受這種規格待遇的臣子多為權臣梟雄,錢俶現在得到這種特殊待遇,不過是一種榮耀罷了,並無任何實際意義。對於官家的心思眾人心知肚明。但是封錢俶妻為吳越國王妃一事,卻引來了許多朝臣的強烈反對。因為趙匡胤這樣做,「遍閱典籍,未見有載」。

君無戲言,說的話怎麼能不算。最終趙匡胤力排眾議,一錘定音:「恩自我朝出,有何不可?是為典!」

錢俶在汴京城中每日忙於宴飲、應酬,表麵上看起來風光,可是心裡卻一直盼著早日回杭州。可是這種心態隻有深埋心底,不敢有所表露。每天還要奉上不變的笑臉,周旋於宋廷君臣之間。

趙匡胤對自己的「元帥」照顧周到,日日宴飲,有一次在席間,宋朝宮廷內侍樂伎上奏琵琶曲,一直忐忑不安的錢俶當場獻詞一首,其中有「金鳳欲飛遭掣搦,情脈脈,行即玉樓雲雨隔」之句。趙匡胤聞鉉歌而知雅意,立即站起來,走到錢俶身旁,拍了拍吳越王的後背,說出了一句貫行始終的誓言——「誓不殺錢王!」

後麵的話,就不知為何突然變得蒼涼。他低聲說:「盡我一世,盡你一世。」隻要還有我,就絕不對你如何……

或許是他預料到了什麼吧,人生最多隻能在自己活著的時候才能決定什麼。就這樣,他把錢俶又放了回去,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突然說要西幸,回自己的老家洛陽去看一看。沒有人敢反對,趙匡胤這時如日中天,沒人敢對他說「不」字。

得知趙官家西幸的消息,錢俶急忙登門拜見,請求隨行扈衛。趙匡胤洞察他歸心似箭,推心置腹地說:「南北氣候有異,天氣馬上就要熱了,還是趕快回杭州吧!隨從護駕的事情交給孩子們辦吧。」

錢俶素有急智,心念電轉間,淚眼模糊地抬頭望著趙匡胤說:「微臣此地一別,願三年一至京師以慰思慕天顏之苦!」

趙匡胤聽了錢俶的話,略一思忖,已經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錢俶此番話仍是在試探:如果允從吳越國主三年一朝,長此以往,吳越做為屬國將會永遠存在。

趙官家心如明鏡,嘴裡卻不置可否、含糊其辭道:「川途迂遠、俟有詔乃來也。」

錢俶投石問路,趙匡胤舉重若輕,避而不談敏感問題。趙匡胤的這番話,夠錢俶琢磨一陣的了。官家既不說同意,也不說反對,模棱兩可,至於如何理解是你自己的事了。

錢俶要走了,臨走前,趙匡胤送給他一個黃布包著的小包袱,告訴他一定要在回程的路上才能看。

就這樣,錢俶回國了。當他在回程的途中打開那個黃布小包袱時,才發現裡麵全都是宋朝的臣子要求趙匡胤就此留下他,不戰而得吳越的奏章……至此錢俶更加死心塌地臣服於宋朝,史稱他回到杭州之後,再不在西北殿坐臥,永遠選在偏東方,因為「西北者,神京在焉,天威不違顏咫尺,敢寧居乎!」並且勤於朝貢,每次入貢前,都把貢品先陳列在自己皇宮的廷院中,焚香禮拜之後,才派遣出行。

不過宋太宗太平興國三年(978年),錢俶奉旨入汴梁,被扣留,不得已自獻封疆於宋,先後被封為淮海國王、漢南國王、南陽國王,又辭國號,改封許王,進封鄧王。端拱元年(988年)八月六十大壽,宋太宗遣使祝賀,當夜錢俶暴斃南陽,諡號忠懿,與孟昶、李煜、劉鋹同到陰曹地府報道去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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