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而後刀刃縮回。鮮血噴出，村上頭朝下，倒在了舞台上。
觀眾們還是呆呆地，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每個人都以為，這隻是演戲的一部分，是之前台詞的呼應，是來自天劍的製裁。
然而鬆田陣平一下子如墜冰窖。
——劇本裡，根本沒有這一幕。
幾乎是村上往下倒的同時，鬆田就已經沖了出去。
他根本來不及考慮其他，直接從正麵，幾步跨上被燈光照亮的舞台。
村上背後的服裝也被染紅。大量血液在舞台的地板上擴散開來。
鬆田觸扌莫那些血液，手指撚了撚。不是演戲用的粘稠假血，是真正的血。
鬆田小心地碰觸，他已經沒有了呼吸，臉色慘白，身體微微痙攣。從背後流血的位置來看，這是致命傷。鬆田根本不敢隨意挪動村上，隻能通過微弱的脈搏判斷他目前勉強還活著。
「叫救護車——」鬆田對著從後台跑來的佐藤喊，「再報警，讓他們封鎖舞台。」
此時，觀眾席已經開始騷動。不斷有疑惑聲傳出。
鬆田環視周圍，他從一開始就在尋找，那把本應該非常顯眼的刀。但是一無所獲。整個案發現場，乾淨地像是——
「像是被看不見的天使刺殺一樣。」佐藤美和子不知覺說出口。
一切都正好應驗那句殺人預告——就真正意味而言，天使將會殺害演員。
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世界上不存在天使。一定有某種方法。鬆田陣平是絕對的唯物論者。
他猛地抬頭，會是上麵嗎？
天花板架橋深處，被一排白色照明燈擋住，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不過隱約能看到，某個像金屬箱的方型物體在反光。位置就在村上的正上方。是機關？
突然，那個物體消失在天花板的黑暗中。有人在控製。
鬆田幾乎立刻下了判斷。沒有人躲在天花板附近，因此是遠程遙控類型的裝置。
那麼犯人……
他掃視全場，大部分的觀眾依舊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或是呆滯地望著舞台，或是狐疑地看著突然打斷演出的鬆田和佐藤。
「不要啊——！時雄！」
突然的一道慘叫聲劃破了寂靜的表演廳。仿佛是預示著變奏的號角，觀眾席上的人們逐漸清醒過來。鬆田生出了不妙的預感。
一位他們談過話的女演員，從側麵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她一邊跑，一邊尖叫著：
「騙人——這是騙人的吧？怎麼會——不要啊啊啊啊啊！！」
比之前還要尖銳的聲音響徹表演廳，變成了導火索。四百多位觀眾一下子喧嘩了起來，有幾個人幾乎同時大喊著：
「殺人，殺人了！」
「不要離開座位！我們是警察！」佐藤和鬆田在舞台上呼喊著，但哪怕在聚光燈下，他們的聲音依舊淹沒在人群中。
鬆田幾乎瞬間意識到，這是凶手逃跑的最好時機。如果凶手是觀眾，事後現場會封鎖，隻有現在，在人群的力量中，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混在其中離開。
鬆田迅速沖向門口。門口已經有一位地方巡警，但在驚慌的人群麵前，他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鬆田捉住、打倒了幾個人，讓他們趴在旁邊的走廊，意圖威懾群眾。起初嚇住了一片人，但後麵湧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尖叫著，被後麵的人群裹挾著，擠出了三位警察的包圍圈。
場麵一度非常混亂。
*****
所幸報警及時，警察署也在附近，地方警察們很快趕到，劇場還是成功完成了封鎖。支援過來的警察們封鎖了整個劇院，逃出大廳的觀眾也被逐一帶回。警察也在統計人數，不過這種效率下，犯人大概率沒有逃脫，仍然在劇場中。
遭到刺殺的村上被救護車帶走，但不久後就從其他演員口中得知，他在途中就被確認死亡。
以那種寬度的刀和龐大的出血量，幾乎沒有搶救的可能。
局勢終於勉強穩定下來，鬆田也有時間去思索整個事件。
不過在那之前——
亂步去哪了？
從分開到現在，鬆田沒有看見過任何亂步的蹤影。那個揚言著要阻止凶殺案的人，至今沒有出現。
從下半場開始到凶殺案發生，不過短短幾分鍾。哪怕亂步說得很篤定，但這麼短的時間，要阻止一場凶殺案是很困難的，因此鬆田並未感到奇怪，也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他本身也沒有完全將希望寄托於亂步，而是優先想著自己如何阻止。
不會是沒成功製止凶殺，鬧別扭了吧……
若是如此，倒還好。
如果不是來不及阻止，而是追上了犯人，卻被正在實施計劃的犯人當做絆腳石……
還是得出去找他。
鬆田讓佐藤在大廳內留意一下亂步，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從時間上來看，亂步不會走得太遠。
劇場有三個出入口，之前的巡警正好一人把守一個。隻有鬆田和佐藤在關注著舞台、後台和觀眾席。
其中正門入口是觀眾出入出入的地方，也是最大的入口，連接表演廳和大廳。後台入口連接後台、排練室、會議室等等，是演員和劇場工作人員出入的地方。而搬運入口是搬運器材的入口，連接的是倉庫和收發室，距離舞台很近。
亂步目前為止不見蹤影，那人流稀少的收發室和倉庫就是嫌疑最高的地方。而且，如果犯人真的設置了某種遙控機關，比起顯眼的正門入口以及有許多演員等候的後台，距離舞台不遠的收發室和倉庫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不論如何，亂步在那的可能性很高。
作者有話要說：一章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