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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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被誰按了定身鍵,顧琮整個兒僵在馬上。

「你……我……」實在不知此刻該說什麼才好,顧琮支吾了聲,乾脆化言語為行動,木著臉,直愣愣地親下來。

他確實沒什麼經驗,中間還因自己和席冶同樣高挺的鼻梁,輕撞了下,而後才吃一塹長一智,學會側過頭,口勿住青年軟涼的唇。

有些笨拙,落在席冶眼裡卻十分可愛,男人身上乾乾淨淨,隻有淺淡的皂角味,剛刮了一日的胡子,又悄悄地冒了頭,肉眼瞧不太出來,離得近了,倒蹭得他癢癢的,讓席冶沒忍住輕笑出聲。

本就緊張的顧琮飛快眨了眨眼。

他做錯了?雖然青年笑起來也很好看,但這種時候,好像不應該是笑才對。

「胡子。」事實證明,係統關於接口勿治病的理論完全錯誤,席冶並沒有感覺乾澀的喉嚨突然潤滑,卻仍抬手扌莫扌莫顧琮的下巴,擠出兩個字。

眼前被糊了大片馬賽克的1101抗議:【你沒發現你不結巴了嗎?】

顧琮亦發現了。

平日,約莫是要校準讀音的緣故,青年偶爾幾次說話,總是很緩慢,每一個字都咬得格外清晰,乍聽起來,便有些磕絆。

剛剛這一句,聽起來則正常至極,僅僅尾音帶了一點啞。

「弄痛你了?」暗暗下定一日一潔麵的決心,顧琮倒沒想太多,隻當這兩個字比較簡單,抬手,碰了碰青年小巧的喉結,「嗓子疼不疼,我帶了水。」

好似給受傷的動物順毛般,他的動作毫無挑逗意味,純粹得過分,可喉結這樣的地方,被人扌莫來扌莫去,總歸不自在。

忍了又忍,見對方始終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乾脆,席冶回手,探向男人月要側,去解某個被掛住的水囊。

飛快地,在他脖頸間作怪的粗礪指腹終於離開,一把捉住他的腕子:「咳。」

「我來。」

——與常年風吹日曬的自己不同,青年的皮膚滑得像緞子,顧琮一時好奇,不知不覺就忘記了收手。

半天沒得到新的指令,百無聊賴的烏雲隻得繼續慢悠悠沿著路閒逛,跟主人一起,等大部隊追上來。

都說六月的天孩子的臉,現下是五月,竟也大差不差,席冶醒後沒多久,天就陰了下來。

晚春的雨,一般很難呈瓢潑之勢,亦不凍人,前幾日也曾下過一場,朦朦朧朧,甚至都未曾影響趕路。

可現在顧琮帶著席冶,總不好叫對方跟著自己淋雨,萬一真下大了,弄髒了青年的衣衫不說,更容易生病。

所以,哪怕再舍不得眼下天地間僅剩彼此二人的獨處時光,他也動動韁繩,催促著烏雲往回趕。

席冶卻道:「不、急。」

「我、喜、歡、陰、天。」

親口勿的效用似乎已經消失,這幾句,他說的很慢,顧琮卻聽得極耐心也極認真,依言放慢了速度,男人單手解下月要帶,利索脫了外袍,一抖一落,小毛毯般,罩在席冶頭頂:「以防萬一。」

除了外袍,他裡麵還有件純黑的勁裝,瞧著倒也不算失禮,而事實證明,顧將軍對天氣的判斷很有一手,沒幾分鍾,天上就飄起了蒙蒙細雨。

懷裡抱著水囊,席冶躲在顧琮用外袍替自己撐起的小空間裡,乾燥且溫暖,一點也沒有平時被打濕的厭煩。

少了一層布料,兩人的距離便更近了些,垂眸,顧琮剛巧對上青年望過來的眼,窩在他懷裡,僅露出小半張臉,可愛無比。

【冷嗎?】

一筆一劃地,對方盯著自己,在他的月匈口寫字,速度放得極慢,直到他讀懂為止。

顧琮搖搖頭:「放心。」

這點小雨,還沒有他晚間用來沖澡的水涼。

席冶:【是嗎?】

忽然間的福至心靈,顧琮清了清喉嚨,盡量自然地改口:「咳,其實仔細感覺下……是有些冷。」

下一秒,倚在他月匈前的青年便放棄了水囊和寫字,伸長雙臂,像是要把熱量傳遞給自己似的,環抱住了他。

這大概是顧琮第一次被人緊緊摟住月要,青年的發頂蹭過他的下巴,癢癢的,帶著點清淺又好聞的香味。

僵硬地抬起條胳膊,他將稍稍滑落的外袍向上拽了拽。

像藏起一件不想被任何人瞧見的寶貝。

但在馬背上,——尤其是像烏雲這樣脊背偏窄的草原馬,離得太近,有時卻並非什麼好事。

溫熱呼吸一下下拂過頸側,兩刻鍾後,盡量不動聲色地,顧琮往後坐了坐。

偏偏因為雨聲昏昏欲睡的青年還一無所覺,整個兒向他靠過來,腦袋從他的肩膀滑到月匈口,蹭了蹭,四處找尋最舒服的位置。

本就發燥的顧琮更熱了。

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順著官道趕來的大部隊,想都沒想,顧琮再次掉了頭。

現在這境況,他如何能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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