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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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奈蒂斯被尊崇為大祭司之名,並不是虛稱,他的占卜之術可以問卦吉凶,測算天氣。那一天他一早算出天氣惡劣,會有暴風雨,隻不過他失明行動不便,才特意囑托我和埃利特先行來到海麵四處巡遊,幫扶有需要的海族獸人,這才碰巧撞見溺水的你。」

桑晚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卻見奧爾希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的百感交集,最終從儲物囊裡拿出了一個巨大的蚌殼:「打開看看吧,奧奈蒂斯留下的東西。」

桑晚神色難免帶了幾分迷惑,遲疑地打開蚌殼,裡麵塞滿了無數片大大小小的甲骨,既有龜甲也有其他的獸骨,上麵密密麻麻地篆刻著桑晚看不懂的古老文字。

這些象形文字古老而神秘,但桑晚隨手拿起幾片甲骨,其間總有幾個字的形體分外熟悉,桑晚又連忙隨意換了幾片,每一片甲骨卻都總是反復提到這兩個字。

桑晚有些不確定地小聲問道:「這是我的名字嗎?」

奧爾希頓微微頷首:「你離開之後,奧奈蒂斯每天都會為你占卜一次吉凶,根據甲骨反麵裂出的兆紋推測吉凶。若是吉兆也便罷了,若紋路顯現凶兆,奧奈蒂斯幾乎是茶飯不思,焦慮不安地擔憂你的安危。占卜不僅消費時間,也極其地耗損精神和魔力,但這麼多年以來,他每天都會例行為你行卦,從未間斷過一日。」

桑晚呆呆地捧著巨大的蚌殼,裡麵足足堆積著有數千片的腹甲骨片,都篆刻著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裡麵暗藏著多少年的荏苒星霜,葳蕤歲月。

桑晚緊緊地抱著蚌殼,雙腿輕飄飄地無力跌倒,像是站不穩似的軟趴趴地坐在沙灘上,光潔的小腿霎時到處沾染著沙塵泥濘,她卻無暇顧及。

原來這麼多年,在她不知道的遠方,奧奈蒂斯一直為再也見不到的她牽動著情緒,默默牽掛和擔憂著她的喜怒哀樂。

占卜對於失明的他並不輕鬆,每次占卜都需要使用甲骨要先取材、鋸削、刮磨,再用金屬工具在甲骨上鑽出圓窩,在圓窩旁鑿出菱形的凹槽,反復鑽鑿。然後用火灼燒甲骨,根據甲骨反麵裂出的兆紋判斷凶吉。

可奧奈蒂斯從未間斷過一日。

可以想見她離開的每一日,失明的奧奈蒂斯都會仔細地用手指摩挲甲骨,感知甲骨反麵裂出的兆紋,判斷她處境的吉凶,並虔誠地祈求神明,保佑桑晚順遂無虞,長歲無憂。

奧奈蒂斯喜歡人類,可它永遠最喜歡自己撫養的那隻人類幼崽,並且一直思念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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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你還好嗎?」芬裡爾看桑晚的神色如此難看,忍不住眼含擔憂地問道。

桑晚失魂落魄地勉強搖了搖頭,明眼人卻都能瞧出她心情低落,四月遞過來一杯水,紫玨給她鋪好了坐墊招呼她過去休息,就連向來大大咧咧的琥珀都忍不住垂著毛茸茸的耳朵,黃紋黑底的尾巴耷拉著,難得乖巧地蹲坐在後麵,滿臉關切地盯著她。

桑晚和奧爾希頓談話的期間,其他人和兜兜都一直安靜地等在後麵的棕櫚樹群之下,雖然就連最纏人的墨曜都強忍著沒有打擾,但墨曜還是有些不高興地癟了癟嘴巴,依戀地靠過來,尾巴自然地纏上桑晚的腳踝,語氣委屈:「晚晚,騙我。朋友,是雄的。」

桑晚一邊哭笑不得地解釋,一邊帶了幾分好奇和調侃地看向奧爾希頓:「這是奧奈蒂斯的弟弟奧爾希頓,說起來,我曾經見它們的時候都還沒有分化,也不知道奧爾希頓身為人魚族身份尊貴的族長,到底遇到了怎樣心愛的另一半,才會分化為雄性。」

奧爾希頓麵不改色地指了指桑晚眼前的方向:「喏,忘了介紹,我的伴侶。」

桑晚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害羞捂臉的兜兜,失聲叫道:「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在桑晚的記憶裡,奧爾希頓是人魚族嚴苛威嚴,古板守著規矩的族長,兜兜則是一隻像是個孩子的吃貨海獺,兩隻八竿子都打不著的獸人在她的印象裡似乎連話都沒說過,如今卻在一起了。

兜兜拉著童年玩伴的手,湊在桑晚耳畔不好意思地囁嚅道:「有一次我貪嘴為了吃貝殼,差點被卷進深海的漩渦裡,是奧爾希頓救了我。」

桑晚連忙祝福了奧爾希頓和兜兜幾句,才恍惚地意識到,原來距離她離開真的已經過去了很久。

可無論時光流逝,歲月更迭,失明的奧奈蒂斯卻日日夜夜摩挲著腹甲骨片的兆紋,為再也無法相見的她占卜祈禱,從無間斷。

「我要回去了,回人類那邊。」桑晚在眾獸人錯愕震驚的目光中,艱澀地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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