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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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傾月落,天邊零星幾顆星子的顏色都變得黯淡,夜色已深,寂寥得隻能聽見幾聲倏忽的蛙鳴蟲嘶。

桑晚估扌莫著時間悄悄起身,本來已經盡量動作小心地推開門縫,然而門縫猶如個油燈枯盡的老人緩緩地吐出吱呀一聲,在分外幽靜沉寂的夜裡格外刺耳。

桑晚連忙慌裡慌張地四處張望一眼,發現並無情況之後,她才連忙做賊心虛似的呼出一口氣。

桑晚不是沒有想過乾脆不告訴大家就直接離開,但不告而別未免會讓大家擔憂,可現下自從桑晚提了一嘴之後,大家的百般阻擾讓桑晚不敢光麵正大地離開,隻能像是乾壞事般偷偷溜走。

「主人。」一聲語氣委屈的呼喊,讓桑晚的腳步猛然一滯,雙腿僵直地停在原地,像是個發條玩具般艱難地扭動著脖子轉身。

「主人,我耳朵很靈敏的,你是不是想要偷偷離開?」

四月猶若綠碧璽和翠榴石般的碧眸蒙著薄薄一層水霧,耷拉的兔耳朵無力地晃了晃,聲音微微有些哽咽:「主人,四月是不是做錯事情了,主人為什麼要拋棄四月自己離開?」

桑晚慌忙打手勢示意四月說話聲音小一點,直到四月乖乖地噤聲,她才壓低了聲音連忙解釋:「你從前被困在人類那邊的時候,不是心心念念一直想著回到故鄉麼,這些年來你為我做事也算是勞苦功高,我現下不正好放你自由麼?」

「我已經回去一趟探望過自己的族人,從此夙願已了,一心隻想跟著主人。」四月扯著桑晚的衣角,可憐巴巴的姿勢和從前他那副不自由毋寧死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眼看四月已經情緒激動地小聲抽泣起來,抽抽搭搭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靜謐寂然的深夜中卻顯得格外的突兀。

未免四月的啜泣聲把所有人都吵醒,桑晚隻好連忙妥協道:「好好好,四月先別哭了,咱們路上再說。」

原本哭得梨花帶雨,蟬露秋枝的四月連忙止聲,一下子破涕為笑。

經歷這麼一段小插曲,桑晚帶著四月在夜色中扌莫索著穿過長廊,眼見就要走出大門,直到轉過樓梯拐角的時候,桑晚卻突然覺得腳下踩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嚇得連忙收腳。

桑晚搖搖晃晃差點沒站穩,卻在濃得化不開的夜色中,對上一雙猩紅的豎瞳。

「大、大黑?!」桑晚震驚地失聲叫道,猛然發覺自己聲音過大之後,她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大黑,你嚇死我了,大半夜的你怎麼會躺在門口?」

墨曜悶悶的聲音滿是低落:「不守著,晚晚,會跑。」

桑晚臉上是被戳中的尷尬,所幸夜色中也看不太清表情,桑晚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岔開話題,不好意思地小聲問道:「我剛才是不是踩中了大黑的尾巴,尾巴痛不痛?」

「……不痛。」墨曜的赤瞳閃著依戀的光澤,非但不記仇,反而像是依賴主人的小狗般迫不及待地湊攏過來。

柔軟的蛇尾巴向來是墨曜不可冒犯的禁忌,要知道之前琥珀不小心踩了墨曜一腳,若不是礙於桑晚的存在,墨曜的兩顆毒牙恨不得咬在那頭臭老虎的脖頸上。

而墨曜疼得還在顫抖的蛇尾巴尖,卻小心翼翼地纏上桑晚的腳踝,仿若冰涼的尾尖感受到桑晚柔嫩的肌膚之時,他才終於找到了自己依戀的溫巢。

桑晚伸出手掌,掌心的綠芒治療著墨曜的尾巴,而墨曜安靜乖巧地盯著桑晚的側顏,分叉的殷紅蛇信緩緩吞吐,汲取中空氣中桑晚熟悉的氣息,安心舒服地忍不住眯起眼睛。

治療完畢,被逮個正著的桑晚隻能無可奈何地又帶上一條大蛇。

畢竟這條黏人的蛇若是不肯鬆開尾巴,被纏得嚴嚴實實的桑晚根本別想離開半步。

幾隻相當於獸人界通用交通工具的獅鷲魔獸,早已經被桑晚備好停在了不遠的地方,它們身後的韁索則連動著一個類似於馬車的車廂,可供更加舒服的乘坐。

桑晚扌莫黑拉開車廂的門扉,剛剛坐上去還沒來記得點燈,卻聽見身側有沉穩的呼吸聲傳來,而墨曜和四月還乖乖地等在門外,一瞬間以為撞鬼的桑晚倒吸一口冷氣,她倉皇失措地點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男人神情寡淡,一副冷漠而沉靜的模樣,此時也看不出喜怒,正滿臉從容不迫地安靜盯著她。

芬裡爾淡淡地瞥了一眼外麵的墨曜和四月,隻覺得分外的刺耳,一想到桑晚寧願帶著這條蛇和這隻兔子,再也不似幼年那般依賴自己,芬裡爾隻覺心髒頓時像被一隻手攥緊了那般。

芬裡爾的雙臂環抱,薄唇微抿:「我對你很失望。」

芬裡爾的語氣淡淡,桑晚卻隻覺有一股駭人的威壓襲來,她感覺自己像是做了被抓到出軌那般的齷齪事,隻覺得頭皮發麻,小聲吶吶道:「小芬,你聽我解釋……」

桑晚的話音卻夏然而止,正因為她的手揪住了一簇柔軟蓬鬆的絨毛。

車廂裡有這麼毛茸茸的抱枕嗎……?

桑晚僵硬地扭動脖子,一隻紫色的狐狸不知道什麼趴在了她的後背,眼角微微上挑,媚眼如絲一般蠱惑人心,柔橈輕曼,語氣卻是痛心疾首:「乖崽大了,不需要哥哥了,終於是嫌棄哥哥,去哪裡都偷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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