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 / 2)

加入書籤

千萬條帶著撫慰能力的細弱遊絲湧進身體,昏死過去的鳥人終於緩緩地睜開眼睛,他隻覺喉頭一股甜腥直沖嘴裡,他艱難地用手肘撐起自己的上半身,淒淒慘慘地咳出幾口血沫。

「你醒了?」動用完異能的桑晚緩緩收回手,這隻鳥人的傷勢過重,桑晚的魔力幾近耗盡她才停手,臉色跟之前相比變得蒼白虛弱了幾分。

大黑眼含擔憂地看著桑晚,隨即怒氣沖沖地瞪了一眼那隻鳥人,手已經忍不住開始扌莫刀。

眼看大黑這副磨刀霍霍的模樣,桑晚連忙製止叫停道:「大黑,你可別亂來,你殺了他我剛才豈不是白費氣力了,而且我們還要靠著他出去。」

大黑的蛇尾隻能委屈巴巴地垂下,手指捏著那把匕首,刀尖的位置在自己尾巴的各個位置比劃。

「大黑,你不要盡想著把自己宰了給我補補身子,」桑晚哭笑不得:「我可舍不得吃你。」

畢竟兩人在這不見天日,荒廢蕪穢的坑底相依為命地生活了這麼久的時間,大黑在桑晚的心裡已經是非常重要的朋友了。

大黑聞言怔了怔,驚喜交集地隨手丟下匕首,匕首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形的弧度,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歡欣若狂地扭著尾巴爬過來,用腦袋興奮而激動地蹭著桑晚的掌心。

他當然願意被桑晚吃掉,但是一想到自己再也見不到桑晚,他心底始終還是舍不得的。

「好了好了,乖。」桑晚敷衍地扌莫了扌莫大黑的腦袋,轉頭看向悠悠轉醒的鳥人,正對上他的視線。

清醒過來的鳥人顯然也正在暗暗觀察著桑晚和大黑,當他看清楚了桑晚沒有任何獸人體征的時候,他的雙眸一震,像是想要說什麼,卻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來。

桑晚遞過去一杯水,鳥人邊咳嗽邊顫巍巍地伸手接過,兩人的手指隻是虛虛地接觸了一瞬,大黑立即不高興地眯起絳色的豎瞳,尾尖帶了煩躁意味地在地麵摩挲。

鳥人的唇瓣乾裂慘白,他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他緩了緩才聲音喑啞地開口。

鳥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成年的雄性獸人大黑,下意識地忽略了桑晚這個人類幼崽:「你是蛇類獸人……你旁邊的這個小孩竟然是人類?你們怎麼會生活在萬蛇坑底?」

大黑麵無表情地看向鳥人,隨即一臉冷漠地瞥開眼睛,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鳥人在大黑處吃癟,有些尷尬地放下水杯。

「大黑他說話不太利索。」桑晚隻能插嘴解釋道:「你身為羽族,怎麼會掉進這裡?」

鳥人這才把詫異的目光投向了桑晚,他像是沒想到一個看著六七歲的幼崽,說話的口口勿竟然會這麼的成熟和老練,心頭不禁升起一股違和感。

鳥人看向桑晚的眼神忍不住帶了幾分訝異和愕然,頓了頓才艱澀地開口:「我名為薊蒼,本是羽族的二皇子,被謀策逆反的皇兄當成了心腹大患,被他陷害追殺,我慌亂逃亡中氣力不支,飛著飛著就人事不省地昏了過去,才會掉落這裡。」

薊蒼竟然會不偏不倚地從那個洞口掉進這裡,該不知道是說薊蒼的運氣太差,還是她和大黑的運氣太好,才等來了這樣一條出去的生路。

桑晚忍不住腹誹道。

「是大黑從萬蛇堆裡救了你。」當然,桑晚閉口不提大黑是想把薊蒼拖回來打牙祭,充作儲備糧的用意。

「我叫桑晚。你的傷勢很重,若不是我的異能救治了你,你很可能就……」桑晚伸出兩根手指:「算起來我們救了你兩次,你怎麼都應當把我們帶出去吧?」

薊蒼驚訝地失聲叫道:「原來我迷迷糊糊感受到的那股恢復傷勢的能量是你的異能!你竟然是珍稀的治愈係異能!」

薊蒼的眼珠子飛速地轉了轉,且不說什麼知恩圖報的大道理,便是這樣珍稀罕見的治愈係,他也絕不能輕易放過。

不過……

薊蒼的臉色浮現出幾分尷尬,他無奈地低咳一聲:「我的傷勢很重,現在翅膀更是疼得一點力也用不上,根本無法展翼。可能是我摔下來跌落在地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攏住翅膀護住自己,翅膀恐怕是被落地巨大的沖擊力折斷了……」

薊蒼像是生怕桑晚和大黑看低自己,背地裡覺得他沒用,對重傷無力的他不管不問,害怕被拋棄的薊蒼連忙語速飛快地補上一嘴。

「不過既然你有治愈係異能的話,再給我治治就好了,等出去之後我絕不會虧待你們二人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到時候金軟晶核,你們盡管開口。」

桑晚沒有一時一刻不在想著從這個破地方出去,聽見薊蒼的話難免生了幾分失望。

她伸手扌莫著薊蒼華貴的碧翠翅膀,闔眼用殘餘的異能感受了一番,難掩驚喜地開口:「你翅膀的骨頭斷了幾根。我的等階暫時還無法醫治過重的內傷,不過幸好這種外傷我還是能治的,頂多十天半個月就能養好。」

薊蒼同樣是喜出望外:「是麼?那再好不過了。等出去平亂安穩之後,我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而那頭的兩人歡天喜地,這端的大黑卻悶悶不樂地垂下眼睛。

其實他這些年早已過習慣了在坑底的日子,覺得能不能出去都是無所謂的。

他討厭這隻突然出現的鳥人,強行奪走了桑晚的視線,擾碎了他和桑晚坑底兩人相依為命的平靜生活。

「次……次……」被忽視的大黑不高興地用手揪著桑晚的衣角,滿眼幽怨地剜了一眼薊蒼,像是個找家長告狀的小孩。

桑晚的語氣逐漸失去了耐心:「大黑,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你絕對絕對不能吃他,咱們之後要靠著他出去。」

大黑委屈巴巴地嗚咽一聲,隨即像是泄恨般冷冷地看向薊蒼,赤色的豎瞳陰鷙冰冷,猶如寒沁未眠,幽夜點星。

薊蒼隻覺一股可怖的威壓襲來,被大黑凜冽的殺氣嚇了一跳,背後被折斷的翅膀不太靈活地護住自己,驚恐道:「這位大兄弟,你可是蛇類獸人,咱們就算不是同族姑且也算是同類,你要吃也應該吃人類……」

薊蒼連忙咬住舌頭把剩下的話吞進去,尬笑一聲,迎著桑晚的視線訕訕道:「不,我不是讓他吃你的意思。」

隻不過薊蒼的心底卻忍不住暗自嘀咕,這蛇類獸人的威壓如此駭人,應當不是什麼善茬,卻對這麼一個人類幼崽言聽計從,乖巧就像是她養的寵物那般。

桑晚也不禁覺得奇怪,她拉了拉大黑的手,大黑立即聽話地垂下腦袋,黑色的長發猶如海藻般傾瀉,桑晚墊著腳附在大黑的耳畔小聲問道:「大黑,你為什麼對薊蒼的惡意這麼大呢?他到底是哪裡招你惹你了嗎?」

桑晚並沒有見識過大黑冷眼看著群蛇分食吞噬其他人類的場景。

她原以為大黑這麼喜歡親近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和他都是萬蛇坑唯二的類人生靈,但現在同為獸人的薊蒼到來,大黑卻反而很是抵觸和排斥他。

因為有外人在不方便說話,桑晚還是頭次這麼拉著大黑說悄悄話,桑晚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大黑的耳廓邊,他皓如霜雪般的瑩白耳垂變得通紅,原本比尋常人類低上許多的冰涼體溫霎時升高。

他又開始變得奇怪了。

大黑雙手嬌羞地捂臉,一驚一乍地扭動著月要肢瘋狂地甩著尾巴爬走,不管不顧地把腦袋塞進石頭的縫隙裡,但上身和一大坨尾巴還留在縫隙的外麵。

薊蒼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剛才在薊蒼的心底,這位蛇類獸人是一個脾氣古怪,但實力卻高深莫測的厲害人物,薊蒼心底十分警惕,不敢輕易招惹大黑,生怕觸怒了這位性情陰鬱冷漠的高手。

然而不過還是一轉眼的時間,剛才還讓薊蒼膽戰心驚的高手,下一刻就毫不顧忌形象地撅著屁股,臉色盪漾地把腦袋鑽進了石頭縫隙裡。

「呃……他,他這是怎麼了?」薊蒼的內心受到了極大震撼,目瞪口呆地看著大黑殘餘在石縫之外的屁股墩。

桑晚和薊蒼麵麵相覷地對視了一眼,她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大黑應該是害羞了。」

和大黑相處了這麼久,桑晚也能從大黑奇怪莫名的言行舉止裡揣測一二他的情緒變化。

每次隻要桑晚扌莫了大黑或是誇了他好聽的話,大黑都會興奮不已,還會嬌羞地捂臉,或者激動地把腦袋鑽進石頭縫隙裡。

「害羞?」這個回答更是讓薊蒼驚訝:「他害羞什麼?」

桑晚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她想起自己剛才附耳小聲問大黑的問題,難不成是自己誤會了大黑的意思?大黑其實並不討厭薊蒼?

桑晚遲疑地抬眸,頓了頓有些不確定地說:「大概是大黑見到你是很高興的,他在表達自己特別喜歡你。」

「……是、是嗎?」薊蒼石化般呆滯地扯了扯嘴角,動作僵硬地看了一眼大黑:「不過承蒙喜愛,雖然我知道自己一表人才,儀度翩翩,但我還是更喜歡軟軟香香的雌性獸人。」

薊蒼可是天性風流的花孔雀,溫香如玉見識得多了,但還是頭一遭被雄性獸人看上。

可這蛇類獸人的威壓如此可怖,實力肯定比他高,若是真的要強取豪奪他……

薊蒼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免有些擔憂地捏緊。

就在大黑平復了心情搖著蛇尾巴回轉之時,薊蒼連忙後退了幾步,倉皇失措地躲到了一塊巨石後麵。

「嘶?——」大黑一臉茫然地吐出蛇信,不過這隻礙眼的鳥人離他遠遠的,這正是大黑求之不得的。

大黑心滿意足地蹭了蹭桑晚的掌心:「嗚。」

但是蹭著蹭著大黑卻突然臉色奇怪地停住了動作,他生硬地僵立在原地,眼前變得一陣眩暈,桑晚明明近在眼前,五官米蒙得卻看不清楚,像是攏了層清霧籠泄絹紗看不真切。

「大黑,你怎麼了?」桑晚奇道。

大黑搖了搖頭,把腦袋放在桑晚的掌心中,滿臉的依賴戀慕。

————————————

桑晚昨天動用異能到了魔力耗盡的地步,她倍感疲倦,閉著眼昏昏沉沉的睡去一覺睡到自然醒。

桑晚先是伸了個懶月要,才發現身側空盪的地麵,桑晚奇怪地揉了揉眼睛。

怎麼大黑又不見了?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裂土封疆從伯爵開始 這一世,我再也不渣青梅竹馬了 在源能世界中覺醒全知之眼 穿書白月光,病嬌反派可狼可奶! 忤逆本能 農門福妻:小嬌包旺夫暴富了 娛樂圈大佬是至高神明 我宇智波止水真不會嘴遁 這滴血竟然成精了 星卡設計師:我的噴火龍會元氣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