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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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就被驅逐出去,同姓人懼怕又厭惡地叫著「那就是條流浪野狗,早晚不得好死」,他混跡山野遍體鱗傷長大,在某個瀕死的夾縫裡叼回一隻奄奄一息的小貓。

沒家沒錢,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他拿山上摘的桃子,打工的微薄收入餵她養她,後來看似什麼都有了,就用自己最好的所有把她托起來,高高舉到天上。

以前一起滿身泥漿,在沒有真正相識的絕境裡,隔著虛空互相舔舐擁抱取暖,他那時身軀不算高大,也會用傷痕累累的爪子管她護她。

現在彼此筋骨長成,小貓想自己去淋雨,他背上壓著再多,也要把她再叼回來,完整地攏到身下。

他站在這裡,活著,本身就是她的堡壘和屏障。

車裡,兩個人的手機此起彼伏地響,但都默契地忽略,秦硯北側身勾住雲織的膝彎,把她托起來放到自己腿上,讓她放鬆伏低,趴在他月匈前。

他摟得太緊,像抓著整個賴以生存的世界,她頭發軟,蹭著他繃起的下巴,很癢。

車在繼續往前開,目的地明確,早已經甩掉後麵學校裡的圍堵,流入車海,像這個傍晚街上每一輛尋常生活的車一樣,但裡麵密不透風,後排座上的人在忽明忽暗的光影裡互相擁抱,不在乎泥漿滿身,共同背負著彼此血跡斑斑的從前。

秦硯北揉著雲織細瘦的月要背,音量壓得輕:「是我不好,再怎麼準備,最後還是牽連到你,讓你在學校裡受影響。」

他心髒跳得很重,撞得她微微起伏。

雲織心情還沒平復,鼻音濃得聽不清,悶聲說:「你要跟我分這麼清楚嗎?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嗯,不分,咱們是一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那為什麼——」秦硯北話鋒突然轉了方向,簡直是好整以暇在這兒等她,「要自己冒險去麵對那些媒體,不馬上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解決,你不怕從中受傷害,就沒想過,我怕不怕?」

雲織從他月匈前抬起身,本來生理性的淚快湧出來了,這會兒一時忘記,隻記得看他表情。

秦硯北眼窩偏深,盯著她眼睛,繼續慢聲道:「遇到這麼大的事不找我,要一個人去處理,你是不是不信我。」

他得寸進尺,掐著她下頜輕輕晃了晃,故意招她:「是不是不愛我。」

雲織又氣又急,漸漸也看出他根本是存心的,想逗她從那些負麵裡脫離出來。

她情緒激烈地千回百轉了半天,最後還是被他明知故問,赤裸裸想聽她表白情話的樣子逗笑,她抿了抿唇,膽大包天地軟綿綿說:「你要這麼講,也有道理。」

秦硯北自己惹的,想騙她說兩句哄人的話,結果小阿織不配合,還專挑他軟處刺。

他唇角斂起,睫毛把瞳仁擋住,手滑下來,要溫柔卡在她咽喉上的時候,她不鬧了,重新抱緊他,埋在他頸窩裡,呼出的氣息拂過他耳骨:「信你,愛你,所以才想獨立,想跟你配得上,不要站在你身邊被人指指點點……」

她模仿著旁觀者的口口勿:「看他這個未婚妻,什麼都不敢,隻會被保護。」

雲織認真說:「秦硯北,我也能保護你,你不是天生就應該沖在最前頭的,至少有一個人,雖然跟你比,長得很矮很瘦,但她想盡最大可能,把你擋在後麵。」

秦硯北垂眼,車窗外街燈剛剛亮起,在還沒有全黑的傍晚裡連成璀璨的河,映亮他眼底幾經掩飾住的薄紅。

他手有點重,弄亂她長發:「不護好老婆,我活下來乾什麼,你收斂點,不準剝奪我的權利。」

車徑直開向秦氏集團大樓,樓外都是聚集過來的媒體,數量和量級遠超青大裡那一撥,秦硯北可以走地下車庫,避開人群,但他沒有,車就那麼光明正大停在樓外的停車坪上,他給雲織綁好了頭發,牽著她手坦然下車。

媒體被大量安保分在台階兩側,中間空出足夠的通道,閃光燈頻頻閃爍,問題也在淹沒式的往外湧,秦硯北完全不受影響,目不斜視,隻管攥著雲織,在這些人麵前,一步一步從容邁上去。

很多尖銳言辭帶著明晃晃的目的性和惡意,隨意朝秦硯北拋出來,他都無所謂,直到有人為了熱點,不顧秦氏官方剛發布的正式通告,高聲沖著雲織叫囂,他才停住腳步,回過頭。

不用說話,他視線穿過夜色和人群落下來,就已經足夠讓對方怵到噤聲,甚至下意識雙手合十,白著臉做了個道歉動作。

雲織知道,到目前為止,秦硯北身上隻有她做出的那些回應,人微言輕,但她的身上,是秦氏官方具有法律效力和追責權利的正規文書,分量完全不同。

最後一絲夕陽也被吞掉,夜幕完全遮蔽下來,秦氏樓前的燈光雪亮通明,兩道緊密身影,一個製服加身,月匈前國旗濃紅,一個還是簡單乾淨的學生打扮,高馬尾是男人親手紮起。

這幅畫麵印在無數相機鏡頭裡,直到有人提前給秦硯北打開大樓的玻璃門,裡麵距離不遠,極具沖擊性的一麵巨幅畫報跟著露出輪廓。

雲織也愣住。

以前的電影海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掉了,現在掛在那的……

尺寸比上次的大了兩圈不止,畫麵是異國深夜的海邊,周圍燈串沁著月色和粼粼海浪,兩個人在光暈裡相擁,女人的長發吹起,恰好到處遮住雙方相貼的嘴唇,隻露出落滿光點的眼睫。

而男人手指上,很驕傲地綁著一條簡陋絲帶。

訂婚夜的照片,被秦總堂而皇之掛在了公司大堂最顯眼的那麵牆上,氛圍感拿捏滿分,不該露的一點也沒露,又過分繾綣。

雲織下意識捏緊了包,裡麵裝著她一回國就找機會去買好的男款戒指,扭頭去看秦硯北。

太子爺神色凜然,若無其事撥了撥她馬尾的發梢:「企業文化,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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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織心裡清楚,不論網上輿論還是樓下那些激亢的媒體,都不是目前的回應可以反擊的。

這棟大樓裡現在燈光全亮,秦硯北以及整個秦氏不止要全力以赴為馬上到來的試飛盡上一切,還要麵對外界那些想把人置於死地的聲音。

上樓之後,雲織不想讓秦硯北分神,本來準備找個休息室安心等他,秦硯北卻直接把她帶到辦公室。

裡麵到處分坐的一行人齊刷刷站起來,恭謹跟她打招呼,其中一個年紀輕的還一時激動,脫口叫了聲「太太」,意識到出錯,趕緊捂住嘴去看秦硯北。

秦硯北破天荒笑了笑,聲音卻冷:「亂叫什麼。」

還沒正式求婚,織織還沒答應跟他領證,現在叫了,他著急上位的心思豈不是太明顯。

秦硯北把雲織壓到自己辦公椅上坐下,室內空調溫度不算低,他還是扯了塊小毯子過來給她圍住,身體擋住她,蹭了蹭她被一個稱呼弄熱的臉。

「硯北,還有什麼是我能做的,」雲織緊皺著眉,攥住他手腕小聲問,「拖久了傷害更大。」

秦硯北指腹抹平她眉心:「你需要做的,就是在這兒安心看。」

隨後的一個小時裡,雲織親眼見證了這盆早有預謀的髒水,是怎樣一點一點被摧枯拉朽似的剔除,直到一滴不剩。

這一次不再是官方發聲,回避了一切可能涉及階級和特權的因素,最直白也最乾淨地用實打實的證據,通過網友最願意相信的那些營銷號的嘴,把真相一層一層地傾倒而出。

最先曝光的是所謂受害者江時一,這位溫文爾雅的學長是怎樣偽造身份,意圖騙取雲織感情,目的不成就聯合人渣父母,以非法手段強行帶走雲織,致其嚴重精神傷害。

當時警方的執法記錄清清楚楚,以及江時一被帶走時候的狼狽照片,都明確擺在那。

而江時一連同整個江家,不知悔改,在涉及國家利益的重要關頭上,為了一己私欲為虎作倀。

這個時候,秦氏官方發了第二條微博:「秦總說,人確實是他打的,錢已付,一分不少,但當時身上背著未婚妻,打輕了。」

第一顆投下的石頭就掀起軒然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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