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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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織被他掐住的地方先是發冷,繼而升溫滾燙,他語氣平緩低沉,並沒有露出任何凶暴,眼睛深不見底,但異常冷靜,跟以前發病的不理智狀態完全不同,她沒法把現在的他當成一個病人看待。

她月匈口悶脹得又澀又疼,知道躲不過去了,秦硯北專程趕回來,就是逼著她必須麵對,把那層不想捅破的紙,撕得徹徹底底。

「我沒有……丟下你,」雲織掙紮著說出這個過於曖昧的詞,「這是你的家,我任務完成就應該走了,以後你和我都有各自的人生要過,不是合情合理的嗎?」

秦硯北似笑非笑地冷嗤:「任務?形容的真夠準確,你對我,就是一場不得不來完成的任務,要不是有這份恩情,我在你眼裡是不是都不值一提?」

雲織呼吸吃力,有點怪自己太心急口不擇言,用錯了詞。

她想反駁,不是這樣的,當然沒有這麼冰冷,但秦硯北已經收攏手指,把她拉得離自己更近,垂眼盯著她問:「你的合情合理,隻是你自己的情理,你考慮過我的嗎?」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你就打算隨便地單方麵開始,再單方麵結束,」他攪著雨水的陰戾視線咄咄逼人,「雲織,你敢擅自找上門來報恩,等走的時候,連等我回來,麵對我的勇氣都沒有了?!」

雲織眼廓紅了,她承認,她的確不知道怎麼應對,有點想逃走冷處理的打算。

可她也沒談過戀愛,對這種情況手足無措,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她突然接收到這麼多超出預想的變化,怕自己處理得不合適,怕兩個人直接麵對麵鬧得太僵,結果更糟。

這有錯嗎,分別消化情緒,不比眼前這樣針鋒相對的強?

就默默了解到對方的意思,含蓄畫上句號不好嗎?

即使她真是那個「未婚妻」,秦硯北對她也不至於有多深的感情,之所以想到談婚論嫁,說不定就是因為她對他的病有效果而已。

他到了訂婚的年齡,不想被家族左右,才選了她,也不是解釋不通。

她到底有哪裡……值得他冒雨奔赴,這麼鄭重其事的質問。

雲織的衣服被秦硯北潤濕了幾塊,像雨裡倉惶探出籠子又被捉住的鳥,她難受說:「你的腿已經好了,心理也穩定下來,我對你沒用了,可能相處這麼長時間,讓你覺得習慣,有了某些情感錯覺,等一分開自然而然就會好的——」

門沒有關嚴,外麵的狂風驟雨順著縫隙往裡湧,裹得人指縫裡濕冷粘稠,猶如沾了一手的淚。

秦硯北死死看著她,緩慢重復:「情感錯覺?」

他眉心皺起,溝壑很深,一字一句從沉沉掩埋的心髒褶皺裡挖出來,帶著新鮮的傷,他身體裡已經沒有餘地再藏這些長滿尖刺的東西,乾脆一寸寸地攤開給她看。

「雲織,我有病,你知道的隻是躁鬱,不知道的,還有躁鬱引起的可笑反應,妄想症,」他唇間碾出這幾個無比厭惡的字,指尖壓向自己的太陽穴,「早幾年前,秦家的醫生就說我有嚴重妄想,我不信,方簡也不信,他們說得言之鑿鑿,我也認為是那群雜碎拿來給我安罪名的,但是現在我信了。」

他嗓子裡悶聲嗆咳了兩聲,更啞。

「我生日的晚上得到消息,秦震找了個女人來我身邊當眼線,你剛好出現在那個時候,所有的情況都口勿合,向我證明他派來的人就是你。」

雲織愕然睜大眼,裡麵的水汽光影粼粼。

秦硯北捏著她下頜,把她臉抬高:「秦震提前布置好所有,把你安在了這個眼線的位置上,我以為你是,於是告訴自己別那麼快拒絕,給你發揮的機會,方便我收拾他,至於報恩,在秦震刻意安排的加成下,就像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用這個看起來嚴肅的理由,叫你上車,把你帶回南山院,讓你住下,給你解圍,看著你一次一次對我超出我應該有的界限……」

他失笑。

「直到我開始不可理喻地期待,期待你再敬業一點,跟我說更親密的話,能多找些機會來抱我,甚至這副身體,你想觀察還是想碰,想看我穿什麼亂七八糟的衣服,我都隨你。」

「我到後來經常失眠,盯著樓下那棵開花的樹想,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勇氣來口勿我一次。」

雲織完全窒息,怔愣迎著秦硯北隱隱透出瘋狂的深黑眼睛,居然克製不住的,有些想哭。

她在這麼備受沖擊的時刻,像被暴力鉗製著,昏昏沉沉一腳踏進了他遍布孔洞的心裡。

秦硯北到這個時候仍然沒有任何失控,脊背筆挺,肩臂有力,就那麼無比清醒理智的在她麵前沉淪下去。

「你鍥而不舍來粘我,機場擋在我麵前,不怕我的病,我居然以為我是被你愛著的,」他蒼白唇上彎出的弧線懾人,「我以為,硯硯是我,你跟別人電話裡口口聲聲惦念的是我,以為你跟我的每一點親近都是因為喜歡。」

「我攥著這份自己臆想出來的感情,忍耐等著,等你哪一天能正式跟我表白。」

秦硯北濕漉的額發垂下少許,半蓋住充上血色的黑瞳,他冷靜又偏激地拿出那個早已經準備好的戒指盒,精致絲絨被他雨水和血跡交錯覆蓋的手指捏出凹痕。

他拇指撥開盒蓋,鑽石在燈下閃出璀璨的火彩,他喉嚨猶如被緊緊扼著,維生的氧氣都掌控在雲織的一呼一吸間。

「你要安全感,我帶你回秦家,你要感情,我都掏空了給你,過年喝醉了你跟我要一個家,我就買了戒指,想把你娶回來。」

「雲織,」他向前走近,逼著她腿軟地倒退,兩個人中間無數勾連的透明細線在他動作之間被纏成更大的密網,「你見過這麼可笑愚蠢的人嗎?當初明知你是對麵安排過來的眼線,還不在乎地淪陷下去。」

「等淪陷之後又發現,所有愛意,都隻是我的妄想,可我已經放任自己走到絕路了,哪怕現在清楚地知道你恨不得馬上甩開我,我也永遠退不回過去。」

秦硯北握著戒指,鑽石的切角都成了最鋒利的武器。

他幾乎要聽不出原本的嗓音,嘶聲說:「這是不是你聽過最離譜的笑話?你從來沒喜歡過我,我卻想跟你結婚。」

雲織忽然流出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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