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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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硯北太陽穴裡像被刀刃翻攪著,雲織總掛在嘴上的某個詞猝然間轟鳴,把岌岌可危支撐著的世界震出滿眼裂紋。

——「我想報答你。」

但報恩不是她的借口麼?他從來沒有救過她,哪來的恩!她又是從來聽來的這份恩情!

雲織對秦硯北的情緒很敏感,偌大辦公室裡氣氛凝得人發怵,她咽了咽,不確定他這次是對誰來的,應該……不是她,那是另一位嗎。

太子爺的感情果然不容易。

她試探著問「要不……我去給你們倒杯咖啡?」

簡單的一句話,徹底點燃堆積如山的乾柴,秦硯北乾澀的唇間溢出冷笑,盯著她厲聲問「雲織,你來我麵前把自己當保姆助理麼?!」

雲織怔住,指甲往皮肉裡壓得更深。

她旁邊的女人本來想往裡進,笑容都已經擺好,這一刻卻驚懼得臉色發白,側目吃驚地看向這個自稱是設計部的姑娘,穿得素淨,臉上也沒什麼妝,校園劇裡白月光女主角的純淨感,完全不像能跟秦家太子爺扯上聯係的。

但從來都銅牆鐵壁的秦硯北,現在的的確確,眼裡全是她。

女人忍了忍怕,不舍得放棄大好時機,挽挽鬢發說「硯北,你還記不記得我,當年你在青大的時候,我是你學妹,剛上大一,經常在——」

男人毫無溫度的視線掠過她「出去。」

女人嗓子一哽,轉換話題「可以不聊過去,我今天是帶著企劃書過來,代表——」

秦硯北靠向椅背,上位者的沉凜威勢帶著懶得收斂的暴烈攻擊性,一字一字「我叫你滾出去,告訴你背後的人,沒有可能,聽不懂?」

女人臉色這下完全變了,膝蓋不由得發軟,抓住門框,被看清形勢的助理上前一把扯出去,順帶顫巍巍地帶上門。

雲織的心跳聲在耳中不斷放大,她說不清是因為秦硯北的凶暴,還是意識到了別的什麼,隻知道有些東西好像真的偏離了軌跡,在朝不受控的方向沖撞。

剛才那位不是未婚妻嗎?

那未婚妻到底是誰?

他明明應該處在最幸福的階段,為什麼眼裡會露出這種……窮途末路一般的絕望感。

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凝滯空間裡隻剩下她跟秦硯北兩個人,她還沒等開口,秦硯北就定定看著她問「織織,你來酒吧找我,是跟我第一次見麵?」

雲織愕然,沒想到他會提這個,慢慢點頭「是。」

他眸中那抹刺眼的紅像在她一個簡短的答案裡加重。

雲織快要喘不過氣,他才再次啟唇,已經啞得明顯「當時很吵,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雲織更莫名,還是照實回答「我記得我說,秦先生,我是來報答你的。」

報答兩個字,仿佛懸在頭頂的利劍,在她平靜坦誠的泠泠目光裡,斷了繩索揮向秦硯北。

是報答。

她乖巧溫馴,堅韌清明,哪裡會在見到一個男人的時候,說出抱他這樣的字眼。

雲織從來不是抱他的。

他當時確定沒聽清嗎?確定沒有過質疑?還是說,從那個處在懸崖邊的晚上開始,他見到她,就在心底最隱秘處,期望著她能說出這樣的話。

雲織挖空心思也猜不出秦硯北到底出了什麼事,問這些過往又有什麼意義,不都是他自己經歷過的?

秦硯北說「織織,你過來一點,太遠了。」

雲織那股脫軌的預感越來越強,唐遙說過話也重回耳邊,她不太敢靠近,踟躕了一下,就這麼自然的小動作,他卻像受到重創。

她不忍看他這樣,還是朝他走了幾步,靠得越近,他身上的壓迫感就越重,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像在肆意折磨他。

秦硯北眼底血絲盤繞,凝視她「那個晚上,你都對我做過什麼。」

她上來就扌莫他的手,搭訕留電話,跟他回家後,捏著那種用品暗示他,不成就改打感情牌,在親手做的蛋糕上畫心,都能一筆勾銷?!

雲織有些吃力地呼吸著,認真回憶「你救過我的命,又在素不相識的情況下,在酒吧替我解圍,我很感激,看你要走,怕你腿不方便,就跑過去扶你,還想把電話留下,方便我們溝通,希望你能接受我報恩。」

「你果然心地好,大雪留我在家裡過夜,我想著你雪天腿疼,應該需要換藥,怕你嫌我髒,就找了個一次性手套去幫你,可惜最後還是沒幫成,隻能做蛋糕讓你開心一點。」

「我本來想在蛋糕上畫你的生辰屬相,巧克力都融好了,但是當時好像有什麼事給耽擱,就拜托鄭阿姨幫我弄一下圖案,也不知道最後你吃到沒有。」

那柄語言變成的劍,鋒利得可以輕易將人淩遲。

從秦硯北月匈口跳動最疼的地方狠狠紮到底,再攪動顫抖著的肺腑五髒,仍然不滿意,想在她的麵前,把他支撐著的筋骨也都砍斷。

秦硯北低啞笑了一聲,從雲織說話的時候,他手裡就隨便抓過一個邊緣鋒銳的金屬擺件攥著,怕自己失控過激,會傷到她。

等她說完,他手心早已被割破,溫熱的血流順著指尖滑下。

他沁出血色的黑瞳看著雲織。

那枚求婚戒指,他反復摩挲過,刻著她名字的字母,是他手寫的筆體。

禮服場地,儀式流程,也都是按她的想法定的,雖然她不肯為他吃醋,他還是把所有準備都做好了。

她不跟他表白,其實也沒關係,他不過是怕自己先說了,她以後會不珍惜,覺得他好拿捏,輕易把他放下。

但他可以讓步,他可以主動說,他站在孤島上,早就無路可退,無論什麼方式,絕不放手。

他這個本來密不透風的世界裡,已經被雲織完全占滿。

隻是那句在設想中很冷淡鎮定的「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表白,就非要等我先說」,再也不可能直接對她講出口。

他已經知道答案。

在壁壘破碎,筋骨折盡之後。

他從未被她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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