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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下的觸感很熱,是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雲織的反應神經像是被迫凝滯,無限減慢的幾秒之後,她腦中才「嗡」的一響,血液沖上臉頰,四周喧鬧都成了拉長的白噪音。

雲織用力抵住輪椅靠背,慌忙抬起臉,從秦硯北耳邊移開。

她手背壓著唇,一時說不出話,心髒在月匈腔裡劇烈跳著,震到肋骨發疼,腦中裝滿的隻有一件事。

秦硯北會不會弄死她。

剛才她站得太靠前,沒注意到該有的分寸,秦硯北隻是正常側過頭,平白無故就被她侵犯了,實打實的褻瀆天威。

雲織沒有跟人這麼親密過,心裡又忐忑秦硯北的反應,羞恥不安交雜,臉上的血色遲遲褪不下去,小聲說:「秦先生……」

抱歉和解釋的話沒等講出口,秦硯北就意義不明地低笑了一下,森冷又懶倦。

雲織一怔,以為這次徹底把他得罪了,報恩的事還沒怎麼開始,就被一個意外全盤搞砸,她有點鼻酸,睫毛低垂下去,眼窩輕微地灼燒。

秦硯北看了她一眼,好笑地淡嗤。

不是挺有能耐的嗎,怎麼口勿個耳朵就難為情成這樣,鼻尖眼圈都紅了,值得這麼激動?

他借著活動現場變幻的光影,隱藏住自己顏色已經明顯不正常的右耳,抬了抬眉,淡聲說:「四叔專程繞過來,倒是不嫌辛苦。」

雲織的酸澀突然就忍了回去。

……秦硯北的針鋒相對好像不是沖她?

這時候腳步聲已經清晰到耳邊,雲織轉過頭,看見中年男人走近,雖然對方年過四旬,但保養得當,穿著正裝氣質儒雅,嘴邊含笑,眼角皺紋不深,外表無論怎麼看都是文雅可親的和藹,可雲織第一直覺就是稍稍退後了一步。

聯想起剛才秦硯北口中的四叔,雲織大概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可能是這兩天聽唐遙講了很多秦氏內部的八卦,她又自動把自己歸入了秦硯北的陣營,莫名覺得這位秦四叔絕對不是表麵上的良善。

秦硯北抬眼看向秦震,但雲織始終在他的視線範圍裡。

她的細微表情鄭重了很多,腳步後錯代表恭敬或者懼怕,這些本能反應,都在一步一步印證著她跟秦震背後的聯係。

秦震手臂上搭著大衣,略俯下身,關心地輕碰了一下秦硯北腿上的薄毯:「硯北,剛出院才幾天,你應該好好休息,早點把傷養好回到集團,別讓你爺爺擔心,這種露個臉就可以的活動,沒必要你親自過來。」

秦硯北唇邊微勾:「想多了,我不過就是打發時間,反正腿傷得重,沒有一年半載估計離不開輪椅,集團裡大事小事還是要四叔費心。」

秦震眼角細紋一展,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試圖去掀開那條薄毯的手,目光往雲織身上轉過去,定了片刻,鏡片後的雙眼含笑,顯得意味深長。

雲織有點不明所以,但這樣麵對麵站著,她才發覺秦震有些眼熟,以前應該在哪見過。

仔細回憶過去幾個月有印象的陌生人,雲織恍然想起來,剛入冬的那段時間,她每天從畫室回宿舍習慣走一條偏僻小路,偶然遇見過一輛灰色越野車,她經過的時候,後排座車窗降下來,裡麵的中年男人微笑著朝她問路。

對方態度好,她當然禮貌回答,交流大概也就兩三分鍾。

既然有過一麵之緣,看秦震現在的意思,應該也是把她記起來了,再不打招呼未免顯得怪異,所以雲織淺笑了一下,朝秦震客氣地點了個頭。

秦震既沒回應,也沒和她說話,好像剛才的特殊關注,隻是為了讓雲織和他主動打招呼。

在秦硯北眼皮底下跟雲織建立起隱秘微妙的牽連後,秦震目的達到,不再看她,推了推眼鏡對秦硯北說:「硯北,難得見你身邊跟個姑娘,挺好。」

秦硯北漫不經心抬起手,雲織秒懂,火速掏了掏外套的兜,把早就給他準備好的杯子雙手遞過去,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他指腹摩挲著杯子,語氣疏懶:「四叔這話說的,不好我能留麼。」

雲織看不透秦家這兩位的暗潮湧動,隻是滿心羞恥,嚴重懷疑剛才她口勿上秦硯北耳朵的時候,被人家四叔給親眼看見了。

秦硯北餘光刮過她。

看她這點出息。

因為口勿他被秦震目睹了,能順利交差,就高興得臉色通紅。

還當著他的麵,跟秦震又笑又點頭的,當他瞎?當他看不出她板上釘釘是秦震的人?

如果不是他縱容,主動靠過去允許她親,她現在隻能提頭去見,哪還有機會在這兒安然無恙地回味那個口勿。

秦硯北態度冷淡,周圍又一群圈內人明裡暗裡打量著秦氏內部的關係,秦震沒有多留,端了杯酒告辭,起身去應酬。

活動也隨之開始,台上的節目一波接一波演著,到處都是音樂鼓掌聲,但秦硯北被嘴唇碰過的右耳,始終像蒙著一層厚重的紗,把其他雜音隔絕,隻剩不斷地放大心跳和血流聲。

這女人目的達到了,是不是該對他有所表示。

秦硯北這才想起有一會兒沒聽見雲織的動靜了,指尖不耐煩地敲了敲輪椅扶手,後麵仍然沒反應,他臉色漸沉,忍無可忍地擰眉掃了一眼。

身後竟然是空的。

雲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了。

雲織指天發誓,她真的沒有故意逃跑,離開之前,她有跟秦硯北說,但舞台聲音太大,太子爺又似乎心不在焉,根本沒搭理她,她剛對他做過大逆不道的事,哪還敢多吭聲,隻能悄悄走,叮囑了現場其他人幫忙照應他。

唐遙在後台等雲織,一見她過來就拉住:「臉色這麼不好,太子為難你了?」

雲織一言難盡地搖頭。

還沒等太子為難,她就躲了。

那會兒秦震在場,秦硯北才按捺住了,沒對她發作,等活動結束,他指不定要怎麼生氣,太子爺傲慢驕矜,她不信隨便被親了還能輕鬆揭過去。

雲織捂住額頭嘆了一聲,後麵就有人笑:「誰惹到你了。」

唐遙起哄地拖長了音,輕推了雲織一下:「江學長。」

雲織扭頭,年輕男人身形高挑地站在後台燈光裡,清俊臉上帶笑,淺黑的眼睛很溫柔:「跟我說說,替你解決。」

唐遙挑著眉插話:「這次是尊大神,江學長估計解決不了。」

雲織阻止她再亂說,跟江時一解釋:「學長,別聽她的,沒什麼事,我就是收到遙遙微信,過來等老師分配任務。」

唐遙在微信裡說,活動臨近尾聲了,要重新分配收尾任務,讓大家都到後台來。

江時一笑著沒說話,見負責的老師過來了,主動站到一邊,眼睛一直默默跟著雲織。

老師拍拍手,如釋重負道:「活動辦得很圓滿,叫你們集合不是為了工作,是學生會給大家買了禮物,犒勞你們這幾天的辛苦。」

有人推了個平板車過來,上麵堆著各種貴價零食,雲織沒去搶,等差不多分發完,老師才把單獨放的一份給她:「雲織,你任務最重,這份你拿著。」

雲織拆開袋子,是一盒進口巧克力,舍友曾經在網上看到過,還吐槽上千塊一盒的巧克力是把人當傻子。

她覺得受之有愧,但還回去也未免破壞氣氛,於是現場打開了盒子,把裡麵各種造型的小包裝分給了身邊其他人。

等現場人手一個了,就剩下江時一沒有,雲織有點不好意思,朝他走過去問:「學長,這種甜食你吃嗎。」

江時一低頭看她:「別的不吃,黑巧可以。」

雲織這才注意每種小包裝都是不同口味,其中做成心形的那個是黑巧。

她猶豫了一下,但想到剛才也發出去不少,又不是單獨給某人,不算什麼歧義,就找出盒子裡最後一顆心形,遞給了江時一。

這邊她剛遞出去,那種芒刺在背的危機感就又一次落到她身上,她下意識打了個冷顫,手指緊了緊,抱著差不多空了的巧克力盒子往外走了兩步,等看清半明半暗的那片光影裡究竟是誰,她神經重重一跳。

雲織的弦緊繃住,快步跑過去,盒子在她懷裡嘩啦地響。

「秦先生……你怎麼在這兒?」

陰影裡的秦硯北神色模糊,瞳仁被沉沉霧氣掩著,看不清眼底情緒,但斂著的唇角異常冷戾,極度不近人情。

雲織想完了,恩人這是來跟她討命債的,她想為那個口勿道歉,隨即注意到秦硯北的視線隱約是落在巧克力盒子上的。

她趕緊扌莫出幾個給他,小心問:「要……嘗嘗嗎。」

秦硯北睨著她白淨掌心裡的小包裝,橢圓,長方,星星,心形卻一個沒有。

雲織見他不接,乾脆在他腿邊半蹲下去,把盒子整個給他:「學生會給的獎勵,據說好吃,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自己拿。」

學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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