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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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整個更衣室都安靜了下來,說笑聲止住,周朗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延?」他原本想問是不是太久沒打正式比賽,緊張了。但看到任延的那一秒,不僅他,所有人心裡都是猛地一沉,一陣不自覺的膽寒和臣服從腳底湧上。

任延緩緩抬起頭,微眯的雙目中濃雲黑沉地壓在眸底,血脈在腕心突突地跳著,讓他十指發麻。這是他獵殺時刻前難以遏製的嗜血本能。

他整個人的氣場都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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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哨聲響起,穿過四周山呼的吶喊,表演賽的比分鎖定在一分落差,他們貢獻了最後一秒絕殺的精彩的時刻,雙方隊員和粉絲都覺得過癮。這場比賽結束後,便是第一場正式選拔賽。

兩場賽事之間有半小時的休息時間,以供清潔賽場和教練區。

有序散場的觀眾中,有兩道並不顯眼的身影隱沒在川流的人流中。

「還以為你看完表演賽就要走。」說話的人麵容極其乾淨漂亮,氣質沉靜矜貴,看模樣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穿著襯衫,黑色口罩堆在下巴上。

「表演賽無聊,正式比賽可以看兩眼,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我們就提前走。」答話的這個身量更高,氣度不凡而從容。話音落後,他瞥了同行年輕人一眼,伸出手去幫他把口罩拉上去:「過敏了就別亂摘了。」

換季之中偶有皮膚過敏,年輕人用指腹壓了壓鼻尖上的口罩壓條,帶笑的聲音因為悶在口罩裡,所以聽著甕聲甕氣的:「你好嚴哦,陳又涵。」

兩人去自動販賣機上買水,排隊的人多,人來人往中,陳又涵眼神微眯,腳步定住了,未語先勾唇笑,熟練的商務神情:「任總。」

任五橋頭皮一緊心裡一沉。他都已經在心裡默念了一路「別看到我別看到我別看到我」了,怎麼還是看到他了?!

縱然心裡已經在腳趾摳地,但到底是場麵上應對慣了,任五橋在一聲中站住,也熟練地勾唇笑,比對方還商務:「陳總。」

陳又涵身邊的年輕人也認出了任五橋身邊的安問:「是你?」

安問看著他,有些辨認不出,對方勾下口罩,笑了一下自我介紹:「葉開。你是……安養真的弟弟?我們見過一次。」

安問實在想不起來了,應該是剛回寧市的那陣子,他到處都陌生,偏偏安家人又帶著他見客人見鄰居,他便遊魂一般,見了誰一概都記不清了。

葉開剛透一口氣便又把口罩拉上了,禮貌地致歉:「抱歉,最近臉上過敏。」

任五橋在這邊硬著頭皮尬聊:「陳總怎麼在這兒?哦,差點忘了,gc是今年的冠名商。」心裡暗罵,怎麼沒有一堆領導眾星捧月地陪著?這樣他也不至於跟他迎麵碰上!

陳又涵很散漫地笑了一笑:「隨便來看看,任總呢?」目光轉向安問,微頷首:「這位是令公子?」

「不不不,」任五橋澄清:「是我侄子,我是來看我兒子比賽。」

「哪個隊?」

「省實。」

陳又涵僅憑剛剛聽身邊女高中生八卦閒聊的有限信息中,便迅速拎出了關鍵詞條:「任延?他很受矚目,原來是你兒子。」

跟他的遊刃有餘比起來,任五橋每分每秒都像浸泡在阿鼻地獄受烈火烹油,「陳總謬贊了。」

大約是看穿了他的不自在,想著他也許是有要緊事等著,葉開便主動岔開話題,跟陳又涵說:「我好渴,先去買水好不好?」

陳又涵點點頭,還未開口,任五橋趕緊說:「那我也先告辭了,回見。」

四人交錯分開,任五橋長長鬆一口氣。隻是氣還未鬆盡,便又看到前方迎麵走來一對老年夫妻。

任五橋:「……」

嶽父嶽母……

「哎?五橋?你怎麼也在這兒?」外婆招呼他,「延延給你的票?不對呀,延延不是把票給小望了嗎?他跟我們坐一塊兒呢。」

任五橋麵對嶽父嶽母沒那麼尷尬了,但也算不上好受,「我想起心血來潮來看看,就自己買了票。」

「哦……」外公應聲,看向安問:「這是……?」

「問問。」

「嗯?」外公愣了一下,覺得這個女婿真是的,直接介紹得了唄,非讓他自己問問。轉向安問,果真「問問」道:「你是任延的……堂弟?」

任五橋心裡唉聲嘆一口氣:「我說,他叫問問,安問!安遠成的兒子。」

「嗐。」外公不悅瞪他一眼,「問問呀,你也來看延延比賽?」

安問點點頭,任五橋適時解釋:「問問不會講話,您別問他太復雜的問題。」

任延的外公外婆一看便是養尊處優到老的,尤其是外婆,眼神清澈而膚白勝雪。兩老人看個球賽也挺有儀式感,特意在月匈口別了省實的校徽。外婆瞧著安問親切,忍不住用粵語贊嘆著說:「好靚仔啊。」又問任五橋:「怎麼不提前跟我們說呢?我們可以坐一塊兒啊。」

任五橋心想您可別了,饒了我吧!

嘮了一陣,原來兩老人是坐久了月要疼,起來繞圈兒散散步的,這會兒該返程了。任五橋送了一段,聽嶽丈說「別送了」,如蒙大赦,果然從善如流就此止步,揮揮手目送,聲音裡透著歡送:「您兩位慢點啊!」

「下次再也不來看比賽了。」任五橋嘆了口氣,剛剛偽裝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雙目無光覺得這一天都不會再快樂了。

安問忍不住笑了一下,任五橋有氣無力地說:「讓我一個人走一走……你別走遠,」叮囑道:「就在我身後兩步跟著,別走丟了,啊。」

安問乖巧點頭,任五橋覺得很舒服,垂眸溫和感激地看了他兩眼:「謝謝你,西西……問問。」

安問:「……」

總覺得越了解任叔叔一分,就越覺得離譜一分……

任五橋打死也沒想過,其實他的快樂正在前方等著他,因為前方出現的是身穿粉色運動套裝,戴著韓國旅遊團大媽必備漁夫帽、半萌著口罩的崔榕。

「榕……榕榕?」任五橋以為自己眼瞎了,為了防止認錯,他果然又仔仔細細看了兩眼,一開口老找死了:「你今天怎麼穿這麼醜?」

崔榕剛買水回來,「你怎麼也在這裡?你不是從來不看比賽嗎?」

任五橋:「你不是出差沒回來嗎?」

崔榕:「我提前回來了啊。」

「為什麼?」

崔榕:「我來看看延延女朋友是誰。」還有一層疑慮沒說,她總覺得任延對安問不太正常,所以順便也偷偷觀察下,萬一呢。

任五橋:「at???」

崔榕:「他絕對談戀愛了,就是瞞著我們。」

任五橋笑不出來。

安問聽他的話落後兩步,見他跟一個女的打招呼,以為是朋友,心想任叔叔一終極社恐熟人倒挺多,等了兩秒,依稀認出來了那個熟人是崔榕。那他總不能愣著裝沒看到吧。

上前打招呼。

崔榕也愣了:「問問也來了?」

任五橋心裡一咯噔,心想完了,急中生智立刻辯解:「我帶他來的!」

崔榕:「你這麼大聲乾嗎?」

「我想來,問問沒興趣,我就硬把他拖來了。」任五橋嚴肅轉向安問:「是吧?」

安問遲疑了一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崔榕眯了下眼,懷疑道:「但我怎麼記得延延不是說,把我那張票給你了嗎?」

安問打字解釋:「我給小望了。」

崔榕點點頭,既然安問跟任五橋在一起,那就觀察不到了,便拍拍她老公肩膀:「等會兒延延上場,你看好了有沒有姑娘跟他打招呼,我懷疑他女朋友是啦啦隊的。」

安問:「?」

任五橋:「……」

崔榕:「觀眾席也要看,看看誰拉的橫幅比較有問題,比如比較熱烈、大膽……哦對對,還有,」知子莫若母,崔榕冷靜道:「注意觀察延延打球時往哪邊看,以他的個性,他得分後肯定會看自己喜歡的人,也許還會舉起手臂。」

安問:「!」

崔榕:「你們坐那兒呢?我看看能不能換個座位。這樣我們可以互通有無。」

任五橋臉都僵了。

崔榕沉吟了一會兒,意識過來,跟安問解釋:「阿姨不是要拆散他或者阻止他早戀,就是有點不放心,你不要告訴延延哦。」

安問:「…………」

救大命離大譜了!

崔榕目光一轉:「哎?你怎麼穿著延延的隊服啊?你見過他了?」

安問咳嗽咳得耳朵通紅,任五橋立刻:「他感冒了,穿太少,冷氣太強。」

崔榕想換座位,便和他們一道回座位席。

安問身邊那個穿黑色衛衣的莫名堅決不換,幸而任五橋那邊的觀眾好像看完表演賽就走了,崔榕順理成章地坐了下來,目光已經開始投入工作逡巡全場。

手機震動,安問從自己原來的外套口袋裡扌莫出,是卓望道問他這邊情況如何,愉不愉快。

安問:「糟糕透了。」

「不考上清北不改名拍了拍小問號並說了聲看煙花」

屏幕上放了兩朵煙花,安問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拍一拍是這狀態。

不考上清北不改名:「嘶,任延是吧,他有毛病吧!」

他好酸啊!

卓望道平復心情,懷著誠摯祝福的心意給任延編輯微信:「兄弟,我給你送了個小小的禮物哈,昨晚上趁你沒注意,放你隊服口袋裡了,祝你快樂!」

任延正要放下手機出更衣室,見了這一條,眉心蹙起。

隊服口袋……他扌莫了扌莫,沒有。那他昨天穿的是安問身上那件?

安問把手機揣進口袋,這回下意識便揣進了任延給他的隊服口袋裡。

運動服寬鬆,口袋也做得深,原來裡麵放了東西,他一直沒察覺到。

安問扌莫到,是……啞光質地,滑滑的,手感不錯,不大,……像什麼……鴿子蛋?

到底什麼玩意兒?怎麼還有根線呢?

安問皺著眉,表情懵懂著,將東西掏了出來。

紫色的……充電使用的……蛋?

成長於十八線小鎮沒有見過世麵的小啞巴,反應了三秒才猛然意識到這是什麼——任延怎麼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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