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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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嚴在熱身區找到任延時,明顯能感覺到他今天的不爽,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獸,有無盡的煩躁和憤怒亟待發泄噴薄。這是自由搏擊前最好的狀態,也是最危險的狀態,老嚴很滿意。

助理的腳步匆匆而至,附耳道:「小森來了。」

老嚴點點頭:「會員群消息都廣播出去了嗎?」

「都發了,反應很熱烈,四麵觀眾席都開出來了,票已經售罄。」

晚上六點五十,翼裝自由搏擊俱樂部的第一場比賽正式開始熱場。表麵看上去,這裡的比賽正規又休閒,僅僅是以觀賞、切磋、娛樂為目的,並沒有設置嚴格的晉升賽程,並不怕人來查,然而實際上,這裡的每一場賽都有地下賭注,每一場的對戰雙方揭曉那一刻,市麵上有關兩人的賭金賠率就已經開始較量炒作了。

老嚴作為莊家,從來是穩賺不賠的。

他喜歡任延,因為任延是天之驕子,年輕氣盛,驕傲的臉上寫著銳意和對勝利、鮮血、征服的渴望,這樣的人不管是征服別人,還是被征服,都足夠精彩。在老嚴的審美維度裡,把天之驕子的驕傲折斷,把難馴的野獸馴服,把他過剛的硬氣打散,才是最好看、最漂亮的。可惜的是,任延確實足夠強,所以能讓老嚴熱血沸騰的這些美麗

戲幕始終未曾上演過。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翼裝自由搏擊表演賽,今晚七點,我們有請到的,首先是連續守住六十天擂台絕不言敗的鐵血戰士——小森!」

主持人身著條紋西裝,打著紅色領結,像是賭場荷官。如同洪鍾般響亮的聲音裡含著激動,輕車熟路便將氣氛炒熱。

作為同一重量級的選手,小森比任延稍矮一些,沒到一米八,一眼便知精壯,t恤下的肌肉很鼓,脖子後紋著自己的名字。他因為打假賽而被逐出職業賽場,但在這裡倒是如魚得水,因為每場比賽打到最後都會撕衣服,節目效果拉滿,很受台下富婆歡迎。

「以及——好久不見但依然英俊得像是來搶我飯碗的——andre」

台下快笑死,口哨尖叫聲不斷,還有人脖子前掛著應援燈牌,應援物是一手一把紅通通的人民幣,應援口號十分閃亮粉嫩:「正麵乾我!」

這種比賽談不上什麼教練組,死是死不了,有傷輕重自負,任延一個人坐著候場,對台下的狂熱充耳不聞,頭上蓋著寬大的白毛巾,閉著眼,沉穩地深呼吸。

聚光燈不僅曬得眼皮發燙,也曬過皮膚,曬進血管,曬化神經,把血液曬至沸騰。

可以聞到空氣裡的喧囂、鼓噪和製冷機下微微沉下的汗味,賽場經久不散的皮革味,台下看客甜膩的爆米花味,一切都交織得剛剛好——剛剛好可以讓他興奮到手指微微發起抖。

甩下毛巾走上擂台時,任延的心裡忽然掠過模糊的念頭。如果安問知道他的另一麵,並不是文質彬彬的大提琴,而是遊走在灰色地帶、像鬥獸一樣充滿著血腥味的自由搏擊,他還會願意靠近他嗎?

願意站到這個擂台上的,不是窮鬼,就是怪物。

刺眼的燈光下,身著亮片包臀裙的張幻想舉牌微笑繞場一圈,鈴鐺聲響——

「round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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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延這逼怎麼這麼忍得住啊,都約會了也不官宣嗎?」卓望道第無數次打開朋友圈,發現任延的頁麵還是無情的一道橫線。

兩人看完脫口秀出來已經是八點,演員攢了新段子,估計是來試試效果的,挺尬,卓望道罵了十分鍾,覺得沒給安問安排好,很跌麵兒。他決心要在電玩城找回場子,但事實證明,他是遊戲黑洞,安問也差不多,打了二十分鍾僵屍都慘敗後,兩人來到老少鹹宜的抓娃娃機旁,玩完了剩下的一百枚幣。

安問手裡抓著唯一的戰果長毛兔,心不在焉,撞到人也怔怔的,還是卓望道幫他說對不起。

「問問?」卓望道伸手在安問眼前揮了揮:「你是不是困了?」

安問根本沒聽進去,說什麼就應什麼了,下意識地點點頭。

「你……」卓望道撓撓頭,「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有心事?」

安問抿了抿唇,搖搖頭,「我請你喝飲料吧。」

兩人去櫃台點了水果茶,看著入口處一男一女倆高中生玩跳舞機。

過了會兒,卓望道手機震動,安問發他微信:「任延找你了嗎?」

卓望道:「沒呢。」

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除非任延根本沒想過找他,否則隻要一發消息,就一定會知道他把他拉黑了。為什麼不找卓望道問一問緣故呢?也許任延約會太開心了,沒顧上看手機,更顧不上想起他,也可能任延找過他了,雖然發現自己被拉黑了,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所以懶得問也懶得處理。

安全認真思考著、權衡著,不知道前後兩種情況,哪一種可以讓心裡那種透不過氣的難過少一些。

卓望道又收到

一條:「你知道任延喜歡比較乖的嗎。」

卓望道樂了一聲,覺得任延的八卦比看人玩跳舞機有意思,「不知道啊,不會吧,你覺得他像是喜歡乖的嗎?他自己那樣,應該覺得乖的很無聊吧。」嘖了一聲,琢磨著:「不過也不一定,你看他對爾婷就沒興趣,可能他真喜歡乖的,審美比較反差。」

安問:「你覺得那個幻想是什麼類型的?」

卓望道跟校花不熟,因為校花挺高冷的,不怎麼跟人來往,身後舔狗一堆愣是鳥都不鳥,「張幻想……乖也談不上,不過看著挺會玩兒的。」

安問想起來:「她原來是籃球隊的啦啦隊隊長?」

「嗯,」卓望道有問必答,「高□□了,還是學校禮儀隊的隊長,接待過很多校友明星,挺厲害的。」

安問沒問題了。

可能任延既能喜歡男的,也能喜歡女的,因為他很不識趣也不好玩,所以任延短暫的興趣就轉移走了。

拉倒,愛喜歡不喜歡,無聊的不能變成有趣的,男的不能變成女的,乖的也變不了壞的,他就是這樣,任延要喜歡別人,就隨他好了。

嘩啦——

「我操!」卓望道驚呼一聲,從椅子上彈起身,「你乾嘛呢?」

安問麵無表情,水果茶被捏爆,冰塊冰水灑了一地,芒果西瓜橙子五顏六色很慘地碎屍萬段在塑料杯裡。

卓望道褲子都濕了,看著安問很無奈的說:「……我看出來了,你也挺暴力的哈。」

安問冷冷地看他,起身把果茶丟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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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樂部十點打烊,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下雨,路燈反射在柏油路的積水上,擁有和賽場上同樣的紙醉金迷,亦是同樣的鏡花水月。

任延用醫藥箱簡單處理過傷口,拎起書包出門時,張幻想毫不意外正在等他。

「今天的傭金……謝謝你。」張幻想從倚著走廊的慵懶姿勢中起身,高跟鞋和亮片裙都脫了,但妝還沒卸,套著校服的模樣很違和。

任延點點頭,「你自己打車回去,行麼。」

雖然是征詢意見,但並沒有征詢意見的口口勿和態度,張幻想笑了笑:「你是不是gay啊?」

任延瞥她一眼:「你覺得不喜歡你的都是gay?」

「不喜歡正常,無動於衷不正常,你連正眼都不看我。」

「我如果喜歡看女人,就會把時間拿去看女人,而不是過來玩自由搏擊。」

張幻想又被他淡漠冷靜的話戳中笑點,樂不可支起來:「挺好的,要是你對有意思,我就不能這麼心安理得收你的錢了。」

任延很感謝她的坦然:「說實話。」

「嗯?」

「那些賞金給你,跟我捐山區女童差不多,省了手續了,感謝。」

張幻想翻了個白眼:「拜托我家好歹還有二十平米好不好,不要把我想得這麼窮。」

任延勾了勾唇,幫她叫了輛車,在人上車前又忽然叫住:「那個……」他不自然地轉開視線,飽滿的喉結在夜色下不明顯地咽動。

「別磨嘰。」

「如果一個人生氣把你拉黑了,要怎麼哄……或者說送什麼禮物,才能哄好?」

張幻想:「…………」

任延輕輕咳嗽一聲,手抵著受傷了的唇角:「當我沒問。」

「打電話啊。」張幻想無語,彎月要鑽進車裡,「打到她接,開口就說老婆我錯了我愛你。」

「別亂——」話沒講完,被張幻想甩上的車門打斷。

網約車一腳油門駛離街口,任延:「操。」

為什麼他們一個個張口老婆閉口老婆這麼順啊?

還有……謝謝,安問不會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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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問在回市中心的出租車上被手機震回神,任延的名字顯示在屏幕上。

接起時手心微潮。

任延在那頭靜了片刻,呼吸聲克製著,開口時聲音低壓:「就算隻是朋友……也可以說想你吧」

安問愣了一下,網約車導航的電子女聲響起:「前方路口左轉,駛入體育公園路。」

任延聽見了,心口柔軟得幾乎泛疼:「我在家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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