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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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躺在我下麵,我會硬。」任延輕描淡寫地說。

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了一件會令安問的世界爆炸的事。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得任延的臉撇向一側。他眸色一深,用舌尖抵了抵微破的唇角,一股輕微的刺痛像針紮,舌尖舔到淡淡的血腥味。

安問不敢置信地站著,如被人驟然扔進了冰冷的深色湖泊中,他不僅不能呼吸,湖水灌入他的耳朵,令他的鼓膜和太陽穴都嗡嗡鼓噪著,一切都飛速遠去,他的世界浸透了空白的、茫然的噪音。

安問的嘴唇張了張,是「混蛋」兩個字。

任延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變態,被安問打了,他不覺得折辱,被安問無聲地罵了,也不想為自己申辯,心裡甚至微微覺得遺憾,遺憾安問不能出聲,否則「混蛋」兩個字罵出聲,該怎麼好聽勾人?恨不得他多罵兩句。

「好好的,打我乾什麼?」任延拿手背蹭了蹭唇角,果然有血絲,說出口的語氣卻是如此混不吝。

安問羞得發抖,不知道他哪來的坦然和臉麵。他連打手語都覺得羞恥:「你耍流氓。」

說了句毫無殺傷力的話。

「這不是沒有嗎?」任延短暫地笑了一聲:「怕當眾對你耍流氓,所以乾脆就沒有做,怎麼還打我?」

真是強詞奪理!安問瞪大了眼,手語慌亂磕絆:「你、你的意思是,難道還要我謝謝你?」

身體的反應卻控製不了,他的目光條件反射地往任延的部位看去,又猛地閉上眼睛。

任延將他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笑了一聲,聲音低了下來:「怎麼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還好意思問!安問漲紅了臉,又想揍他,這次卻不容易得逞,反而被任延扣住了纖細的手腕,禁錮住了,沉聲帶著哄:「別鬧。」

安問蹙著眉,在敞著拉鏈的書包裡找凶器,盼盼法式小麵包一顆接一顆扔進任延懷裡,焦黃的香蕉也被擲進任延懷裡,還有什麼?二月天劈頭蓋臉地砸,帶著香甜的味道。

任延被他的暴力行徑砸得止不住地笑,一邊躲,一邊卻不鬆手,笑得肩膀都發抖。

再沒有趁手的凶器了,安問落了下風,終於被任延將兩手都扣住:「出好氣了?」他挑眉,玩世不恭。

安問搖頭,嫉惡如仇似的瞪著他。幸而他沒有真正的仇人,否則瞪得這樣子可愛,恐怕無濟於事。

「那等我說完,回去再發脾氣好不好?」

任延問著,兩隻手的大拇指溫柔但強硬地頂開安問緊攥的拳,捏著、揉著他的手心。

他一時沒回答,任延威脅:「不點頭的話,就不放手,你想罵也罵不了我了,嗯?」

安問在他昂貴的球鞋上踩了一腳,將手用力抽了出來。

任延又笑,兩手抹了下臉,繼而將十指插入黑發中,看著aj上被安問留下的黑乎乎的泥印子:「對不起,其實還沒做好準備跟你說的,……我喜歡男的。」

他又撒謊。

他根本不喜歡男的,或者說,還沒發現自己喜歡男的。收到的情書和約炮私信都被無視,不是沒有好看的男生對他表白,也有像安問這麼乖的,打球時給他遞水,手指不小心擦到一下都會臉紅,但任延的眼神從來都平靜淡漠,居高臨下時,恍如深潭般沒有波瀾。

安問懵了,刷地一下抬頭:「你不是恐同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恐同了?」

「你……校表白牆經常有男的跟你表白,你很厭惡。」

任延好笑地蹙了下眉:「什麼?我沒關注過表白牆,第一次用小號關注也是因為你。」

「那……你不喜歡我碰到你,說我沒有邊界感,洗完澡不給我看,第一次睡醒我們抱著,你嚇到滾下床。」

「嗯……」任延回憶著,釋然地笑了一下。

確實。原來他從那麼早就不自覺地對他有感覺了。因為對他有感覺,才會因為他與人相處時那一份不設防的無邊界感而惱火、而煩躁、而緊張,潛意識裡抗拒的是,「如果他對別人也這樣,怎麼辦?」

會不爽,會嫉妒,會想要將他藏起來,保護好。

如果他夠黑暗,心裡有一頭野獸自幽暗密林中踏出,這頭野獸會想要將安問束之閣樓,會妄圖給他扣上貞操鎖蒙上麵紗,將他高高地關在高塔之上,隻有他能造訪,能觸碰。

任延仰起頭看著安問,目光平靜但銳利:「因為你讓我緊張。」

「為什麼?」

任延無奈地看著他。

安問懵懵地,光束穿過林間,投射在他臉上,將他的天真照得如此澄澈透明。

但是再聖潔的人,也隨即漸漸地明白過來。越明白一分,臉上就越是紅上一分,就越是口乾舌燥一分。

任延仰著脖子,喉結突出,咽動時微微滾動,圖窮匕見:「你太好看,是我喜歡的類型。」

安問:「!」

別說了!!!

「換卓望道就不會,就算在他身上做兩百個俯臥撐,就算洗澡時他過來給我搓背,我也都不會硬。」任延稍稍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心裡不由得一陣惡寒。……嗯,有點惡心,承受不了。

已經坦白到這個地步,任延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安問的神情。

他隻能慢慢來,先坦白自己喜歡男的,看他的反應,再一步步往下走。如果安問會被嚇到、抗拒,就一步步幫他脫敏,如果還是接受不了,任延想,那就算了……個屁。繼續脫敏。

「你討厭嗎?」他冷靜地問。

安問先點了下頭,又遲疑著,搖了搖頭。

「不知道?」

安問點點頭,手語重復:「不知道。」

「覺得我是變態嗎?」

安問這次用力點頭,神情委屈賭氣憤怒兼而有之。

竟敢對著我硬,你不變態誰變態?

任延哼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問:「那……你會不理我這個變態嗎?」

這個問題難倒了安問。

人會本能地遠離危險,但如果危險本身就充滿了令人不自覺靠近的魅力呢?

他心裡的那隻小白貓又開始翻肚皮了。想被任延撫扌莫。

安問用力抿著唇,抿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做激烈的鬥爭。

隻是他越慢回答一分,任延的心就越是沉一分。

末了,安問臉熱著,問了一個特別自戀的問題:「那你的意思,……你喜歡我嗎?」

認真地看著任延,仿佛隻要任延說一個「喜歡」,他就要在這個林子裡把他殺人滅口毀屍滅跡。

任延將他眼神裡那頭躍躍欲試的小獸看得清楚,失笑了一聲,唇角仍上翹著,卻狼狽地半垂下臉:「沒有吧。」

啊?

安問一下子不自戀了,怒氣沖沖地問:「沒有那你硬什麼硬?」

「很正常,你讓卓望道對一個漂亮女生這樣,他也會有反應,這是身體本能,我控製不了。」

安全。

安問有了判斷,一屁股坐回枯樹乾上,兩手搭著膝蓋,不知道是泄氣還是鬆口氣地比劃著:「你嚇死我了。」

任延勾著唇,看著他眉心從微蹙到舒展:「你怕我喜歡你?」

「要是你喜歡我,我們就不能當朋友了。」安問兩手托住下巴,扭頭去看任延。

任延竟然喜歡男的。他自己就已經是男生裡最好看最英俊最有荷爾蒙的了,竟然還要喜歡男的,還有什麼男的值得他喜歡嗎?

纖長的手指緩而嚴肅地敘述著問題:「那你是在誰身上發現自己喜歡男生的?」

任延深深地看著他的雙眼:「一個……不僅長得好看,笑起來也好看的人,很乖,很單純……長得很白。」

原來任延這樣桀驁的壞學生,也還是喜歡清純掛的!

不知道為什麼,安問莫名地把自己對號入座了一下。

雖然任延說的很籠統,但他這種對號入座也過於自戀,安問心髒都縮了一下,為自己隱秘的想法感到羞恥。

幸好他一點都不乖,他都逃過好幾次課了。

但是……如此一來,不就證明……

安問的手語漸漸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像是突然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致:「所以你心裡有喜歡的人。」

「嗯。」

「他不喜歡你嗎?」

任延看著他:「還不喜歡。」

安問眨了下眼睛,把臉扭回來,雙手交疊在膝蓋上,下巴輕輕地擱上,孩子氣地看著樹林裡的螞蟻走來走去。

竟然還有人不喜歡任延。任延都喜歡他了,他竟然不給他同等的、更多的喜歡,甚至拒絕他。

他可真厲害。

安問乖乖地搭著下巴,撿起一根枯枝在泥土裡無聊地撥弄,心裡被一種陌生的酸澀酸楚大雪般覆蓋。

·

再度啟程,終於從密林中跋涉而出,來到了遼闊明亮的山頂草坡。

任延沒想到這座山的山頂會是這樣的景致,盤錯虯結的樹根、泥濘的泥土、密不透風的尖銳樹梢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柔軟的草,遍野的花和曠野裡的風,風裡分明有海的乾爽和淡淡的鹹腥味。

「我周末最喜歡來這裡寫作業。」安問順勢在草地上坐下,手邊順手揪著草根:「被太陽曬著,但不熱,因為有風。」

他像上午出發時一樣,如同給客人介紹房子般介紹著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秘密花園,但神情裡已不復那麼單純的興高采烈,說的也都是廢話。

認真探究的話,可以看出他強顏歡笑、強打精神的痕跡。

任延想,他還是有些操之過急。

從安問打他那一巴掌開始,他就後悔。

安問給草莖打著結,一個接一個,眼睫靜垂,安靜專注不得了。

一根草莖打完了扯斷了,他才復又抬起頭,拍拍指尖的草沫,比著乾乾淨淨的手語:「你喜歡他,平時怎麼不跟他一起玩啊?」

任延的日常生活很簡單,除了上課,就是打球、訓練,周末跟他和卓望道一起寫寫作業,偶爾打打遊戲,開車兜兜風。安問實在想不到他哪來的時間去追人。

任延在他身邊坐下:「一直在跟他一起玩。」

安問愣了一下,一直一起玩……不是卓望道,也不是他,那……隻能是籃球隊的隊員了。

正式訓練開始以來,任延每天都要去體育館打上兩小時的球,周末參加跟對手學校的訓練賽友誼賽,每天每周都見麵的關係,難怪是「一直在一起玩」。

任延跟他打球是不是很開心啊?

安問很輕地抬了下唇:「那你怎麼不介紹給我們認識?也許我們能幫你追他。」

他可真虛偽,明明心裡難受得要哭起來了,卻還在假惺惺的說給他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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