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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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哄聲熱烈,不僅大人起哄,小孩兒也跟著哦哦跳著怪叫,似有趕鴨子上架之嫌,任延看著被包圍住不情不願的安問,白皙的麵皮上染上薄紅,下唇淺淺地被咬著,單薄的身體裡似乎都是難堪。

任延收回目光,玩世不恭地說:「這個今天恐怕不行。」

「怎麼呢?」忙於張羅安排的趙叔愣了一下。

任延當眾下他麵子,總得給個過得去的理由。他揉了揉左手手腕,「剛才做人體旗幟有點勉強,手腕扭傷了。」

不管真假,既然都說了受傷,那萬萬都不可能再勉強他,何況本來也就是圖一娛樂,蘭琴因適時出來打圓場:「既然這樣,我房間裡剛好有藥酒,問問,」她喚了喚:「你知道在哪裡的,你帶任延上去,給他揉一揉。」

不忘拍拍任延的肩膀:「放心,我們問問的手法可是很專業的。」

任延笑了一聲,點點頭:「體會過了。」

安問想起剛認識第二天去他家裡拿褪黑素,被他逮住上藥,還在他背上寫字,不由得瞪他一眼,心底卻泛起些後知後覺的難為情。

小朋友們要去晨讀,由宿舍長領著排隊出餐廳,四麵漏風的紅磚房頓時空了下來,任延在餐桌前坐下,慢慢悠悠地吃他剛吃了一半的麵包早飯。

「真扭到了啊?」卓望道心有戚戚,覺得這事兒跟他起哄脫不了乾係。

任延斜他一眼:「沒你事。」

「哥,哥,」卓爾婷不想分絲毫同情給情敵,一個勁兒拉卓望道,「現在光線好,你給我照相唄,你看我化妝了。」

「速徒的時候發現出村子景色不錯,有個礦石湖。」任延好心地給建議。他巴不得把人支使得越遠越好,索性一竿子給支到了三公裡外。

卓爾婷單方麵跟他生悶氣呢,小巧的鼻子裡哼了一聲,將信將疑地問:「真的嗎?」

安問點點頭,證明任延所言非虛。

「那你跟我們一起去麼?」卓爾婷想拉安問的手,又覺得任延盯著她的那一道目光虎視眈眈很不好惹,猶豫了半天都沒敢造次。她哪裡知道作為情敵,她的進度早就落後了一大截了。

安問拿不定主意,任延代為回答:「他不去,要給我上藥。」

「上完藥一起走。」卓爾婷跟他槓。

「那你等吧,等一個小時。」

卓爾婷驚愕:「為什麼?」

任延混蛋地說:「沒為什麼,手金貴,得揉一個小時才起效。」

卓爾婷一跺腳,在心底罵罵咧咧地走了,卓望道跟兩人打了聲招呼,追著他妹出去。

安問:「誰要給你揉一個小時?」

任延撕了片麵包遞到他嘴邊,哄道:「真傷到了,很痛的。」

安問愣了一下,把目光轉開,不情不願地就著他的手咬下了那片鬆軟。許伯做麵包不愛放糖,安問比誰都清楚,多放兩勺糖能要他命,但今天的麵包卻經不住咀嚼,一咀嚼便滿口生甜。

蘭院長在給孩子們的早讀課領讀,安問帶著任延上二樓,從她的書桌二層抽屜找到了紅花藥油,又命令任延在床尾坐下,自己則拉過椅子坐在了房內唯一的一張辦公椅上,看樣子是輕車熟路。

「是不是這些孩子有什麼跌打損傷,都是你幫他們處理?」

安問點點頭。

「那你小時候呢?你受傷了摔跤了,誰幫你上藥?」

「蘭奶奶。」安問打了個「暫停」的手勢,「好了不聊了,等上完藥再說。」

他隻有兩隻手,怎麼忙得過來又上藥又推揉又打手語呢?

藥油的氣味很重,但並不難聞,飄散在空氣中,與房內潔淨的氣息相融,聞著反而令人安心。掌心相抵,紅花油被捂熱捂柔後,安問牽起任延的左手,一手自虎口捏著他的手掌,一手揉上他的腕處。

抬起的眼神裡帶著問,似在確認「是這兒麼?」

得不到任延的回答,安問一時之間不敢妄動,保持著姿勢,眼神懵懂不設防地等著他的回答。

他總是這樣不設防,任延心裡得了病,忍不住想,要是現在換了秦穆揚在這兒,看到他這幅樣子,一定會冷不丁湊上去親他。豈不是得逞?

但秦穆揚不在這兒,坐這兒的不是秦穆揚,想親他的也不是秦穆揚。

安問輕輕踢了下他的腳尖,似在讓他不要發呆。

任延回過神來,被他捏著的那隻手反客為主地牽住了安問的,微微用力,便將人輕而易舉地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單膝磕著跪著,跌進了他的懷裡。

「嗯!」

安問一瞬間懵住,哼了一聲,放在床上的藥油瓶被他撐落的手碰倒,灑了些出來。空氣裡的氣味如此重,令人不堪忍受,他仰起的巴掌臉輕輕屏住呼吸。

他仰著臉的樣子太乖,任延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他的側臉,指腹揉著他柔軟細膩的眼底。

「沒受傷,騙你的。」他啞著聲說。

安問愣了一下,表情變幻,意識到自己被他騙,抽著手想走。但任延沒讓。

他總是這樣,抓在手裡的便不輕易放手。安問想起兩人小時候一起救過的一隻流浪貓,三四個月大,通體乳白,將粉色肉墊的爪子乖乖地送到了任延手裡。任延揉捏著,廝磨著,讓它不舒服了,喵嗚哀哀叫喚,想走,但如何逃過?隻好柔軟在地上,大張著四肢,勾著後腿,亮出柔白色毛發覆蓋著的肚皮,任由任延手從腋下撫至那兒,慢條斯理地、意猶未盡地撫弄著。

是它自己不跑的。任延說,你看它很舒服。

安問不合時宜地想起那隻貓眯著眼被他玩著柔軟身體的模樣。

他無處可逃,隻能學那隻貓一般閉起眼,濃纖的睫毛止不住地顫抖。

任延什麼也沒對他做,隻是低垂下臉湊近他,高挺冷峻山峰一般的鼻尖抵在了安問的臉頰上,抵得那樣重,害得他軟如奶油的麵頰被抵得凹進去一點,如同給他造了一個酒窩。

他閉上眼,一手仍撫著安問的臉,尋常地呼吸,嗅著安問體膚的味道。

「為什麼這麼香?」他用高高在上的淡漠的語氣問,尾音卻又驀地沉下去,像嘆息。

安問心裡的那隻貓柔軟地癱在地上了,亮著可憐的肚皮。很喜歡他的質問和嗅聞。

洞開的窗戶灌進風,樓下稚子念「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聲音像坐了旋轉木馬般搖晃婉轉。

多純潔,如犯罪。

·

水泥樓板上傳來腳步聲,一輕一重,聽著便知道是跛腳。

任延麵不改色地與安問回到安全距離,鬆開手前,指腹在他耳垂上撚了撚。趙叔推門進來時,隻看到安問垂著臉,正在給紅花藥油擰緊瓶蓋。

雖然開著窗,但藥味仍很重,趙叔是來做基本清潔的,看一眼便知:「油灑了?」

所幸是蘭院長平時用來鋪床尾請人坐的薄毯,不礙事。趙叔放下清洗後擰乾的拖把:「揉好了嗎?嚴重不嚴重?」

安問遲遲沒抬頭,臉上紅暈散不了,膩在他頰上了。任延笑了笑,「好了,不嚴重,小傷。」

他站起身,從安問下意識緊攥的手裡摳下藥瓶,放在了一旁的小邊幾上,繼而自自然然地牽住安問的手:「下樓了,別打擾叔叔做事。」

趙叔拄著拖把長柄,目送著兩人出門的背影。

「早上鍛煉時,我聽村裡人說,這裡有山頂可以看到海?」

安問臉還熱著,但麵色已經恢復如初,點點頭,「你想去?我帶你去。」

任延勾了勾唇,在他額心點了一下:「去收拾一些吃的。」

托了昨天卓爾婷收拾行李的福,她帶了足足一大滿袋零食,除了過來的路上吃了一些,此刻還剩許多。任延扒開超市的白色塑料袋,安問彎著月要,一手撐在任延的脊背上,看著他在袋子裡翻揀,問這個吃不吃,那個吃不吃。安問隻管點頭或搖頭,挑了幾分鍾,心滿意足,像兩個要結伴遠足的小朋友。

任延背上書包,用他出門必帶的運動水壺接滿了涼白開,「走?」

安問眼神很亮地看著他,抿著唇,唇角上揚起來,用力點點頭:「我去跟院長打聲招呼。」

蘭院長剛從教室出來,黑板上寫著剛剛那首王之渙的《登鸛雀樓》,安問比著手語,從動作可見語速興奮潦草,蘭琴因被他的快樂感染,忍不住抱住安問,用力揉了揉他的頭發。

任延在不遠處看著,繼而看到安問對蘭院長揮了揮手,轉身跑向自己,頭發淩亂著,但被風一吹便又回到了好看的模樣。

能看見海的山頂不止一處,自然是越遠的山越靠近海。安問隨手指了一座,任延極目,忍不住笑:「這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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