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麵前的沢田綱吉麵對歇斯底裡的好友，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但在死氣之炎下，格外的平靜。藤合佑丟下了指環，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後來，在沢田綱吉繼承了彭格列總部的一天，雲雀從外麵回來，看到了靠在沢田綱吉身邊的某人，他像擁抱著自己的東西一樣，緊緊的貼在青年的身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眼睛裡沒有一絲光芒。
——恭彌，我剛才在外麵遇到了藤合，他失蹤了這麼久，是被家裡人帶回意大利了。
——他說他現在沒有工作，我可以留他在彭格列總部嗎？rebo同意了，但是隻是門外顧問的文員，藤合你可以接受嗎？
他平靜的看著沢田綱吉臉上陽光的笑容。
——當然。
綱吉猛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獄寺緊張兮兮的表情，他伸手捋了捋綱吉雜亂的劉海，劉海已經完全濕透。綱吉越過他，與睜開眼睛的雲雀再次對上了視線。他的臉色非常不好，睜開的眼睛隔了幾秒才恢復了意識。山本見狀連忙扶住差點歪到的他，「怎麼樣？」
雲雀用手捏了捏眉心，「沒事。」
「阿綱呢？你怎麼樣？看到什麼了嗎？」
「嗯…但是。」綱吉撓了撓臉頰，「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原來他和我小時候是朋友嗎？我的腦海裡完全沒有這段記憶。」
「因為是不同時空的原因。」入江正一正在切斷相關設備的輸出，一邊操作一邊解釋。「就像之前白蘭大人想要對世界做出改變，他必須要替換掉當前世界的自己，或者乾脆囚禁另外的自己。」
「藤合佑的情況很復雜，之前綱吉君拜托我調查他，但是彭格列如此精密的情報網，完全沒有一點頭緒。當時我跟他說了，這個人有問題，但我沒想到問題這麼大。」
「你還好嗎？」綱吉聽完入江正一的話，神色略顯擔憂的望著雲雀。他拒絕了山本的攙扶，獨自坐在了桌邊其他的凳子上，慘白的臉色稍微恢復了一些。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沢田綱吉。」
「好的，我知道了！」一句話就讓綱吉知道了他有消耗但並沒有到極限的這件事情。斯帕納貼心的在入江正一說完後，遞上了一小打文件。「這是現在我們的情報。」
「他可以控製種有種子的人，作為媒介短暫的控製他們的行動。但是根據被控製過的獄寺君和山本君做出的調查，種下種子的前提是要被他的手術刀劃破產生傷口。」
「其他的，還有他可以使用霧屬性的死氣之炎，但是根據濃度和每次產生的具體數據來看，這個霧並不來源於他本體，更像是一個媒介。」斯帕納指著情報書上麵，模糊的圖片，「是他脖子上帶著的項鏈，項鏈裡封印了什麼東西，能夠產生霧屬性的火焰。」
「彭格列，你那邊有什麼情報嗎？」
「有，關於……」綱吉將之前回溯到十四歲時的經歷，包括有關藤合佑分身炎塊的事情講了出來，入江正一表示震驚，「怎麼可能！當初的白蘭大人可是毀了幾十個世界才找到了一個ghost！」
將自己化作背景板的白蘭笑眯眯的對他揮了揮手，「不對哦，是毀了很多個綱吉君建立的彭格列之後，才找到了ghost!」
「所以在我們檢測到的世界之外，還有很多個被毀掉的時空——」入江正一額頭上滲出冷汗，將得到的全新的情報輸入在電腦之中。
綱吉沉默的思考著，「arcobaleno可以將未來的記憶傳輸到過去的夥伴之中，你——」
「當然，綱吉君可不要小看我們現在的技術。」入江正一將情報一個個輸入到綱吉從來沒有看過的裝置之中，並且解釋道。「因為藍波他們貢獻了波維諾家族的核心技術，在時空穿梭的時候，並不能攜帶所有人到達前一個時間點，於是我在測試的時候，一個人僥幸遇到了尤尼醬。」
「她知道了我們做的事情，同樣預感到了在她的時空之中會發生一場巨大的浩劫，所以召集了所有嬰兒。製作了類似兵器匣的記憶存儲器，隻要在綱吉君所在的時空將他釋放，就可以將一切記憶傳送到夥伴以及你們時空的所有嬰兒身上。」
「不過能否被特殊道具和信號乾擾，這一點我們沒有經過測試。當時的情況太過緊急，等我掌握了所有技術後，再想跳轉回去，發現那個世界已經被完全消滅了。」
他說完專心擺弄眼前的數據，一旁的獄寺早就急不可耐，拽過雲雀用過的記憶傳輸器，給山本戴在了頭上。後者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會這麼乾，用手敲了敲頭盔。「果然還是應該知道全部的我先來，不然阿綱完全搞不清狀況呢。」
入江正一一臉無奈。「餵！這個機器的操作步驟很復雜！你們這樣！難道要我三心二用嗎！」
「放心吧，正一，這邊我來處理。」斯帕納蹲坐在他旁邊，操作著另外一台電腦。在遠處的強尼二看到發電機儲存量在劇烈的減少，剛回復一點的他又開始瘋狂的跑了起來。
綱吉有點看不下去，「那個，你們讓強尼二乾體力活真的好嗎？我記得他之前不是這種體型吧？」
強尼二一邊跑著，一邊氣喘籲籲的說。「沒，沒關係！十代目！比起你們肩負救贖世界的艱難任務！隻是讓我發個電！已經是很輕鬆的活了！平時用電量很少，不用擔心我的身體。」
——不，他隻是覺得換一個人上去可能發電量會呈現倍率增加。
「阿綱，我們開始吧。」山本說著閉上了眼睛，「雖然不知道你的世界和這裡有什麼區別。但我相信，你能遵循本心，是殺掉他，還是怎麼樣，一切都隨你！所有的準備已經完成了。」
「準備好了嗎，我開始操作了。」入江正一在一邊說道。
綱吉的眼前再次出現了和之前一樣的場景，他熟練的找到了山本武對應的可以觀看記憶的地方，與雲雀的門不一樣，他的窗口，是一個水池。
從水麵裡傳來畫麵波動翻轉的聲音。
綱吉沒想到他之前在十幾歲時看到的信息會在這裡出現。
在他看來所有的平行時空，每一個節點都會產生全新的世界。他的記憶之中是沒有存在過藤合佑這個人的，即使平行時空中他與藤合佑是小時的玩伴，也會有不一樣的故事。
但這裡明顯就是他之前過來的那個世界。
他想到之前giotto跟他說的話，找到不存在的那個人，殺了他，才能將一切真相所呈現。他也想到在十幾歲的世界裡，為什麼會出現伽卡菲斯遺留下來力量賦予它的存檔錨點。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這兩個世界在一定程度下，被連接在了一起。
而連接這兩個世界的始作俑者，很明顯就是他自己做的抉擇。將最開始的原點與故事的終點連接。
綱吉用手捂著眼睛，聽著水池內山本武的視角對他說著有轉學生來學校的事情。「被自己算計了…」
某個還沒有浮出水麵的敵人，借助了斯佩多殘留的恨意附著在被人工實驗的藤合佑身上，讓他們之間產生了羈絆與聯係，毀掉了所有有關世界的基石。那個世界的他自己發現了這一步，在成為別人棋子的同時，讓自己成為逆轉的決定性因素。
為此他不惜拖拽上其他平行時空的所有自己。
「真是瘋狂的想法……原來我也能乾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與他的選擇不同，山本武在告訴沢田綱吉的時候，順帶說了一句他的性格和你感覺很像，但比阿綱看上去更好欺負。順利的勾起了沢田綱吉對轉學生的興趣。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麵前的藤合佑，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病態白，很明顯是那種長時間營養不良導致的。
但他身上卻跟臉上表現出來的狀態完全不一樣，壯碩的體型，完美流線型的身材，明顯是可以成為運動員的體格。
山本武上前邀請他加入棒球社，對方根本沒有搭理他，他自來熟的拉住了藤合佑的胳膊，後者吃痛的後退一步，小聲的說句道歉便匆匆離開。
綱吉聽到他自言自語，「轉校生真是奇怪。」
——果然是山本武，不管是哪個時空都是天然呆！
他順著藤合佑跑走的方向走過去，就看到沢田綱吉跟男人撞在了一起，兩個人雙雙捂著頭，發出吃痛的聲音。很明顯綱吉的聲音更明顯。「哈哈，你們沒事吧，阿綱你要去乾嗎？」
「我？我去補考，糟了要遲到了！這位同學不好意思，我——哎呀！等回來我再跟你道歉！」
藤合佑趴在地上，隔了很久才扶著牆爬起來。大條如山本也察覺了事情的不對勁，他出手攙扶著搖搖欲墜的人，「餵，你沒事吧！」
對方在他麵前倒了下去。
他把對方送進了醫院，他的身體很糟糕，並不像他認為的壯碩適合打球，反而各項指標都極低，就連醫院的護士都在說，這種孩子是怎麼活下去的。山本聯係不到他的家長，正好遇到陪媽媽來檢查的沢田綱吉。
綱吉記得這一天，奈奈媽媽突然發燒，他急著補考回家陪媽媽去醫院。但是在他的記憶裡，他碰到了山本武，對方送一個低血糖的女生去醫院，兩個人在醫院打了個招呼，他便回家裡去了。那時候他跟山本就是普通的同學，甚至並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際。
但在這裡，沢田綱吉以為是他撞傷了人，在跟山本武手舞足蹈說著該怎麼辦的時候，被奈奈媽媽聽到了。背對著的綱吉並沒有看到，奈奈媽媽去詢問了一旁監護的護士，護士說這個孩子被虐待，也查不到家裡的消息。
「綱吉君，這是你的朋友嗎？要他在家裡住一段時間嗎？」
畫麵快速的翻轉——
他在山本武的視角裡被各種叫不上名字的同學包圍著，他們之間談笑風生。偶爾在畫麵的角落裡存在著兩個人，一個是一臉傻乎乎模樣的沢田綱吉，另外一個是身上總是纏著繃帶，臉上貼著創可貼的藤合佑。
同樣，他也看到了藤合佑手裡拿著彭格列雷戒，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為什麼，綱吉不選擇我呢——」
「為什麼要給我希望——」
「對不起。」
——吶武，你還記得嗎？小時候跟我關係很好，一起被人欺負的那個轉學生藤合佑！
——啊就是想當阿綱守護者的那個人，不過我不理解，阿綱為什麼你的父親沒有選擇他成為你的守護者？
——我也問過這個問題，他說藤合身上沒有死氣之炎，他不可能成為我的守護者。即使我跟他是非常好的朋友。不過我最近在意大利見到他了哦！他說之前被家裡人帶到意大利了，現在沒有地方去，我問rebo，rebo同意了他待在彭格列。不過我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了，所以給他安排了一個文員的工作。
——真的嗎？太好了，他還活著，我們還能像上學時候一樣一直在一起。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沢田綱吉。」
記憶畫麵停留的最後一張，他看到藤合佑眼底閃爍著的藍色詭異光芒。「因為，他隻能是我一個人的光。」
「是你們玷汙了他，將他帶入了fia的罪惡漩渦裡。」
「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他隻能是我的——」
「不可以，不可以讓他知道我的過去——綱吉變了，他不再想要保護我了。為什麼不能停留在以前呢？」
「吶？？吶——吶！！」
記憶定格在藤合佑發瘋的表情，綱吉睜開眼睛。
這次獄寺沒有過來攙扶他，山本的臉色比雲雀還要糟糕，綱吉也是一樣。
短時間內擁有了如此大的信息量，讓他整個人精神恍惚，甚至分不清他的世界到底有沒有藤合佑這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他從未懷疑過守護者們的羈絆，這是他們經歷過各種磨難留存下來最珍貴的東西。
但他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在對山本武，對雲雀恭彌說藤合佑時的表情與喜悅，也不是假的。
他並不想殺了藤合佑，斯佩多的念在任何有邪念的人身上都能得以復生。
更重要的是找到背後的人。沢田綱吉逃避了——對殺掉藤合佑的這件事。
「不對，這段記憶說不通。」綱吉搖了搖快要被信息量撐爆炸的腦袋。「藤合佑的能力放在任何時候都是可以逆轉戰場戰局的存在，於情於理不能放過他。」
「十代目……」獄寺笑容裡充滿了苦澀。「是共生啊……他和我們所有守護者的生命連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