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逃亡與搶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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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終於在半夜停了,耳邊嘩嘩的聲音先是轉為沙沙聲,繼而變成淅淅瀝瀝的雜音,最終寂靜下來。說不清是什麼時候,我跟在自聽到「巴基」這個名字時起便沉默不語的冬兵身後,顫抖的雙腿終於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膝蓋一軟便朝前撲到。我下意識想伸出手臂撐住地麵,蛋短暫的黑暗襲來,等視野恢復,自己已經擋在了泥巴裡,頭痛欲裂,顯然是剛剛把腦袋摔倒了地上。

我艱難地翻過身,呻|吟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冬兵的臉才出現在我眼前,他背後是一片令人驚嘆的星空,原來烏雲在雨停之後便悄然散去。

我想說點什麼,卻沒了力氣。冬兵扌莫了扌莫我的脖子,然後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扛到了肩膀上。我感到一陣暈頭轉向,但當他繼續向前走的時候,我不禁鬆懈下來,閉上了眼睛。此刻想來,早上在那個汽車旅館偷東西吃,已經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這些天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飢餓早已轉為了耳邊持續不斷的嗡嗡聲,也許這就是我接二連三做蠢事的緣故。

這是否說明在抉擇命運的重大關口,至少要保證自己吃飽了肚子?我想著,在心裡嘆息一聲。如能睡去倒是好事,但我的大腦疲憊又興奮,像是生鏽卻不肯停轉的齒輪。我想著那些活生生的復仇者們,他們懷疑的眼神。之前我在想什麼呢?以為他們會對我親切友好,就像在漫展上那樣?

愚蠢,愚蠢到家了。我該知道的,熒幕上討人喜歡是一回事,現實生活中能否讓人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他們根本不屬於普通人的範疇,也不會與普通人為伍。我為什麼會以為自己能得到接受呢?隻是因為我知道那些可笑的電影情節嗎?

在這個世界,那些情節可一點也不顯得可笑。我想到冬兵,想到他問「誰是巴基」時臉上的神情,幾乎與電影中的一模一樣,簡直令人毛骨悚然。他究竟記起來了多少?又為什麼會幫助我這樣一個陌生人呢?這些問題在我隨著他的大步前行而上下顛簸時,在腦海中一直盤旋不朽。

我不知道自己睡著了,直至天色微亮,才意識到方才失去了片刻意識。驚醒我的是一個男孩的聲音,隱約伴著狗叫聲。

「嘿!」聲音顯得驚訝又好奇,「你不能進來,這裡是私人領地!」

我看到冬兵腳下紅褐色的泥巴,還有兩旁的野草。他走在一座農莊的車道上,然後跨過了一道籬笆,並且奇跡般沒把我摔下去。

然後他把我放下,讓我靠著籬笆。我眨著眼,在迷蒙的天色中看著他大步走向那個十幾歲、赤著上身的男孩。男孩手裡拿著乾草叉揮舞了兩下,再次叫道:「走開!我要喊人了!」可冬兵的動作如此迅速,我甚至無法看清男孩是如何被擊倒的。隻見冬兵從昏迷的男孩身旁撿起了乾草叉,直到這時,我的大腦才對眼前的一切作出反應,我尖叫起來:「巴基!不要!」

但冬兵並未打算殺死男孩,他隻是折斷了乾草叉的尖頭,然後就隨手扔掉。他轉頭看了我一眼,雙眼中的神色晦澀難懂。這時,農莊的後門打開,一個穿著條絨襯衫和工裝褲的男人大步走了出來,吼道:「你們是什麼人?這他媽是老子的地盤!」然後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男孩,神色立刻改變,伸手去抓掛在門邊的鐮刀。

冬兵腳尖一勾,就把剛才扔掉的乾草叉踢了起來,他抓住叉子扔出去的動作一氣嗬成,乾草叉的鈍頭砸在了男人的喉嚨上,對方立刻捂著咽喉倒了下去,發出窒息般的聲音,穿著靴子的腳在木製門廊上拖出可怕的喀拉聲。

冬兵看也不看他一眼,繞過男人從後門走了進去。我抓著籬笆站了起來,踉踉蹌蹌追過去,喊道:「巴基,等一等!」

倒在門口的男人已經停止了掙紮,我看不出他是昏過去了還是死掉了,也不敢去查看。當這一切發生時,就如同前天晚上冬兵襲擊我的情形相去無幾:所有的事都發生得那麼快,又有那麼多事同時發生。我以為自己會對眼前的一幕大感震驚,但事實上隻是無暇自顧,所有高級思維都讓路給了低級反射。

屋裡一片死寂,隱隱有電視的聲音傳來,播報早間新聞。我穿過後廊,見到自己的鞋在地板上留下一連串骯髒的腳印,不由隱隱感到羞愧,但隨即又覺得為此羞愧有些古怪。但緊接著,我聞到了麵包和煎肉的味道,立刻朝著香氣來源走過去,把一切拋諸腦後。

巴基就在那裡。除他之外,餐桌旁還有一個女人,三個孩子,都臉朝下趴在桌上。冬兵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而我的眼神無法長時間停留在那些人身上,而是被盤子裡的麵包、黃油,還有煎培根、炒雞蛋無法抗拒般地吸引過去。

「他們死了嗎?」我還是問道,不希望自己淪為隻剩求生本能的動物,「你為什麼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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