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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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將抵達拉薩那兩天裡,隊伍裡暗湧不斷,原本還處於鬆弛狀態的那根弦越繃越緊,好像隨時都會因為一件小事而徹底斷開。

葉沐想過,這或許就是沈之越幾人開會討論,要刪減隊員的原因之一。

出來旅行大家尋求的是一時的放鬆和自由,而路上發生任何不愉快都是束縛。

也就是在這最後兩天裡,隊員配置也出現了詭異的改變。

徐蕤和劉封拆夥了,反而和周子濤臨時組成隊友。

而劉封就和薑心芸以及小男友一組。

別說葉沐了,其他人也感到驚訝,但大家都是歷經社會多年的成年人,最多也就在私下裡聊兩句,麵上風平浪靜。

後來徐蕤跟葉沐說,本想到拉薩再跟劉封分手,完成所謂的儀式感,但自從幾天前她想通之後,就突然覺得沒有必要了。

什麼儀式感,無非就是再給自己一個回旋的餘地,如今連這個餘地她都不要了,多一分鍾的相處都是浪費生命。

至於劉封,他樂意去當「救世主」就去當吧,反正天底下有那麼多女人等著他拯救,薑心芸這種段位的絕對夠他喝一壺的。

說實話,葉沐心裡也跟著鬆了口氣。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雖然徐蕤和她非親非故,然而看著徐蕤能從舊情中掙脫桎梏,獲得「重生」,她也有一種解氣的感覺。

有時候人就是需要一個契機,一旦沖破了,此前遮天蔽日的迷霧都會瞬間散去。

葉沐還趁機腦補了一下重生文裡的大女主橋段,直到視線裡突然出現薑心芸和劉封。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笑,說到有意思的地方,薑心芸還打了劉封一下。

劉封也笑得很開心,跟徐蕤在一起這一路上都沒這樣過。

葉沐心裡又跟著一抖,下意識看向徐蕤,想著如果徐蕤一怒之下要沖過去,她一定要提前攔住。

誰知徐蕤卻麵無表情地看著,等兩人走遠了,她還笑出聲。

然後,徐蕤看向葉沐,說:「你看,這多好,我解脫了,他又跳進另一個迷魂陣。人吶,說到底都是自找的,都是活該。」

葉沐也笑了下。

徐蕤又道:「之前你不在隊裡,你不知道,原來我和薑心芸關係還可以,那時候她和老劉也不像現在這樣。當時老劉還提醒我說,跟薑心芸沒必要走得太近。我問為什麼,老劉就說薑心芸不是正經女人。就因為這事,我還跟老劉吵了一架,說他淫者見淫,是不是男人看女人,不好上手的就是高傲,好上手的就是不正經?現在再回頭一想,還真是諷刺啊。」

嗯,確實挺諷刺的。

葉沐托著腮,因為在高原腦子有些遲緩,有些想法明明已經呼之欲出,卻總是出不來。

葉沐便問:「你說你們之前還可以,那後來怎麼就不好了呢?」

徐蕤這才講道,她對薑心芸第一次生出女人對女人的好感,就是因為同情。

那時候薑心芸和她老公還沒鬧離婚,薑心芸跟她們講了一件小事,說是她和老公,以及她老公的大學室友一起吃飯敘舊。

那室友是她老公最好的朋友,多年不見,大家都很高興,就多喝了兩杯。

薑心芸老公先喝醉了,斷片了,需要人攙扶。

離場的時候,室友就去攙她老公,還順便占了一下她的便宜,問她夫妻兩地分居是不是挺寂寞的,要真是耐不住就來找他。

薑心芸氣得不輕,後來將這件事告訴她老公,她老公呆坐了很久,仿佛受了很大打擊。

故事講到這裡,徐蕤說:「我就問薑心芸,那你老公後來找對方算賬了嗎?你老公拿對方當最好的朋友,對方拿你老公當回事嗎?薑心芸說沒有,還說自己很失望。」

葉沐想了下,應了:「換做是我,我也會覺得失望。」

徐蕤:「這事我後來也跟老劉說了,老劉的意思是,我隻是聽了薑心芸的一麵之詞,不是事實的全部。他們三個人一起吃飯那麼長時間,如果就是正常交流,沒有任何語言上的挑逗,如果都是正經人,對方也不至於連『朋友妻不可戲』這層底線都不顧了。我聽了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質問老劉是不是在他們男人眼裡,男人欺負女人,一定是女人先做了什麼?」

葉沐沒接話。

若隻單純說這件事,劉封的確是戴了有色眼鏡,這也是一種性別歧視。

再說,薑心芸後來雖然性情大變,但在當時也許還是正常的,如果就是那個室友故意耍流氓呢?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外人,隻是聽當事人描述了幾句,也不好做判斷。

而這世上所有描述,都是帶有主觀傾向的,每個人講故事時,自己都是最無辜的那個。

葉沐就隨口問道:「那後來呢,那室友也不聯係了吧?」

徐蕤說:「薑心芸說後來她還跟那個室友見了一麵。那個室友說,他一眼就看出來他們夫妻倆外麵都有人,吃完一頓飯,就猜到他倆互相不知道,所以才會跟她那麼說話。嗬,出軌這種事啊,我也算看明白了,天天一起過日子的都有可能吃個零嘴,何況是異地夫妻,時間長了基本上都是雙向出軌。」

至於薑心芸的老公,後來他還跟那個室友借了一筆錢急用,對方什麼都沒問就給了。

這事被薑心芸知道以後,跟她老公打了一架,質問他為什麼要跟他借錢,還要不要臉了等等。

故事到此結束,按照徐蕤的總結就是,這裡麵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一腳踩在泥潭裡的人,誰也別指責誰髒。

葉沐聽得一愣一愣的,也算是長了一回見識。

直到徐蕤撂下話來:「走著瞧吧,薑心芸肯定不會離婚。」

盡管葉沐也是這麼感覺的,但她隻是出於一種直覺,並沒有想清楚真正原因。

葉沐便問:「為什麼呢?都已經見過彼此最不堪的一麵了,為什麼還要死撐,難道不是盡快逃離對方嗎?」

最主要的是,薑心芸沒有孩子,那就少了一個借口。

徐蕤便解釋道,以前她也不是很明白,後來還是一個年長幾歲的姐姐告訴她的經驗。

那姐姐的意思是,有的人不管結婚還是單身,都過不好。而且這種人極度缺乏安全感,就算婚姻讓他再痛苦,他也受不了一個人空落落的日子。

說白了,無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就隻是換一種痛苦的活法罷了,就看是兩個人互相折磨,還是一個人是自我折磨。

自我折磨多沒意思啊,他們得捆綁一個對手才行。如果生活裡的痛苦都是對方帶給自己的,自己就可以隨時隨地討說法,還有機會將痛苦還回去,拉對方一起下泥潭。可如果劃清界限了,那就算再恨對方,都沒機會去實施報復,也沒有人陪自己一起沉淪,生活還是一團糟。

真是變態啊。

葉沐邊聽邊稱奇,

徐蕤說:「你想想薑心芸,她已經三十五了,她和她老公從相愛到結婚,再到現在,十多年了。她已經失去自我了,還習慣把什麼責任都推給對方了,如果兩個人突然分了,她的對手沒了,生活就一定會失重。她隻有一直站在受害者的立場,才能繼續聲討。」

葉沐一句話都沒說。

她既沒資格批判譴責,也沒立場同情憐憫,就隻能說,這也算是一種生活方式。

人,總得找點存在感才活得下去。

難怪會有人說,放過對方就是放過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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