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 20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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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他居然介紹著幫薛教轉了院。

再沒有比這更救急的舉動了,淩燃感激萬分,即使薛林遠依舊沒有醒,但他已然承了霍聞澤的情。

霍聞澤卻並不是那麼高興。

任誰明明在黑夜白天麵對的同樣的人,卻是完全不同的態度,都不能高興得起來。

霍聞澤自認有幾分識人的能力,所以他一眼就看得出來,夢裡的『淩燃』,對自己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與依賴,他坦然接受著自己無條件付出的愛意,就會拿出同等的愛意回報與饋贈。

他們在夢裡是彼此心意相通的靈魂伴侶。

可在現實裡,淩燃對他總是客氣有餘,親近不足。

即使自己幫助他的教練轉了院,相處時,他提及最多的,居然是家裡老爺子的身體情況。

雖然淩燃口口聲聲的解釋,說自己以前聽說過霍老爺子的過往事跡,很佩服霍老爺子的為人。

可他家老爺子,他還能不知道嗎?是打那個年代過來的人不錯,也流過血流過汗,但行事低調到根本就不是什麼出名人物,活粉更是少得可憐。

淩燃又是誰?

一個全心全意在項目上不跟外界接觸的運動員,怎麼可能知道早已隱退那麼多年的霍老爺子的情況。

霍聞澤心裡存疑,卻也沒有揭破,照常地跟淩燃接觸。

可隨著夢中兩人關係的具現,他漸漸就有一種分不清現實夢境的混淆感。

霍聞澤一直盡力清醒著,卻又忍不住沉淪其中。

夢裡的感情太美好,每一次眼神的對視都會觸動心弦。

他在旖旎夢境裡沉淪,醒來時難免就會帶出些情緒。

以至於淩燃很快就發現,這輩子的霍聞澤,好像對自己過於關注了。

尤其是他的眼神,似乎越來越溫柔親近。

這可跟他記憶裡那個冷冰冰,從來不會跟自己說話的聞澤哥完全不同。

但淩燃也沒想太多。

霍聞澤是什麼樣的人,他打爺爺口中聽過太多,不管怎麼樣,爺爺教出來的,人品總不會有問題。

他本能地相信本該是陌生人的霍聞澤。

這樣無條件的信任很輕易地就被霍聞澤探到了底線。

日益的相處親近裡,他很快就發現,眼前的人,跟夢境裡的人,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

夢裡的『淩燃』追逐冠軍與獎牌,致力於將花樣滑冰推廣到全世界觀眾的麵前;現實裡的淩燃早已退役,卻還活躍在冰麵上,渴望著做出更好更為廣大觀眾們所接受的新形式冰演,並且一直為之而努力。

追逐夢想的身影都是一樣的純粹與熱烈。

純白得像最乾淨的雪。

卻又閃閃發光到讓人挪不開眼。

漸漸的,如果說起初霍聞澤關注淩燃還是因為那些荒誕的夢,那麼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已經開始將目光完全投注到眼前人的身上。

眼裡心裡藏著的兩道身影漸漸疊合成了一人,再有了那些夢中記憶的加持,霍聞澤突然就有了一種自己已經跟淩燃在一起了很多年的錯覺。

再一起吃飯時,他一個恍惚,就很自然地用指腹替淩燃擦掉了嘴角沾著的,還沒有來得及擦掉的一點芝士,像夢裡做過無數次的那樣。

淩燃被嚇了一大跳。

再怎麼親近,這樣的舉動也越界了。

他皺著眉,當時沒有說太多,事後卻開始刻意避開與霍聞澤的單獨相處。

這樣的躲閃,霍聞澤當然發現了。

他也有點後悔當日的舉動,後悔的卻不是做了,而是沒有循序漸進,一下子把淩燃嚇到了。

好在這輩子還很長,他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耐心等著淩燃如夢裡那樣接納自己。

畢竟,夢裡的自己何嘗不是花費那麼多年的水磨功夫,才終於得償所願。

霍聞澤下定了決心,就沒有再跟打卡一樣天天準時來醫院探望。

他在刻意給淩燃留出足夠喘氣的空間。

淩燃有了餘裕,漸漸也就緩過心裡悶著的那口氣。

但他還是天天守在薛林遠的病房,在護工大叔的幫忙下,熟練無比地替自家教練擦身換衣。

等護工大叔走後,就坐在床邊,回想著這些時日的種種。

哪怕有著過往二十多年的記憶,但他到底沒有親身經歷過那些往事,這段時日的壓力疲乏沒有了咖啡的壓製,很快就一擁而上。

淩燃在病床邊睡了過去,然後就在夢裡看見了另一個『淩燃』穿到自己身上後的經歷。

青年在夢裡眉心皺緊又鬆開,時而還彎起嘴角。

夢裡的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跟原本注定的劇情完全不同。

原來自己也不是那麼廢物。

原來不被劇情桎梏的自己也可以這麼厲害!

原來聞澤哥那樣親近自己是有原因的,他們居然會發展成為情侶關係?!

原來,薛教不願意醒是因為他見到了一手帶大的心愛徒弟……

淩燃倏地被驚醒,額頭背後冷汗津津,再看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薛林遠時,眼裡慢慢就多了水光。

薛教他,真的還會回來嗎?

夢裡薛林遠看著『淩燃』奪冠的激動眼神猶在眼前,淩燃突然不自信起來。

三年而已,怎麼能比得上十多年相依為命的師徒情誼,更何況『淩燃』在自己原來的世界裡拿到了他們心心念念的全滿貫。

淩燃把臉埋到了薛林遠冰涼涼的掌心,隻覺得一顆心沉甸甸地往下墜。

可他不怨薛教。

這段人生,這段師徒相處情誼,本來就是他偷來的。

偷來的東西本來就是要還的。

也很該還。

從原身的記憶裡,淩燃很容易就能知道,『淩燃』從前過得很苦。

一直是賽場上的萬年老二,他漸漸地就把失敗的原因全都歸咎於自己。

是他柔韌度不好,沒有天賦,所以才會一次次痛失金牌。

可在接管這具身體後,淩燃很快就發現,這具身體的柔韌度並沒有記憶中所認為的那麼差,雖然趕不上自己從前,但比之普通的運動員還是要好上不少的。

而且甜甜圈本來就有棱角。

腿筋再柔軟也不可能讓腿骨完全彎曲。

所以淩燃打心底裡覺得,最後一屆奧運會時,『淩燃』應該是被打擊到了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有了很深的心結。

可仔細想想,要有怎樣的打壓和挑剔,才能讓一個心高氣傲、對自己的滑冰技術無比自信到自負的運動員,將一直拿不到金牌的所有責任與壓力都背負到自己的肩上,並為之深深自責痛苦。

而自己呢,雖然注定要成為劇情裡炮灰花瓶,還會被黑粉開車撞死,但那都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幼年失去雙親,卻長於霍老爺子跟前,得到了爺爺很多的關心和愛護,即使被養父母嫌棄,物質上卻絕對沒吃過什麼苦頭。

就算是一意孤行,在沒有霍家支持的情況下跑去當練習生參加節目,被同期的其他人造謠冷落,也都隻是些言語上的攻擊和冷暴力。

在穿來這裡之後更是一直順風順水,撿了『淩燃』苦練多年的經驗和身體底子,苦練磨合後,就能靈活應用。

自己的一輩子怎麼看怎麼都過得幸福多了。

所以,就不要跟『淩燃』搶薛教了吧。

薛教應該也更喜歡『淩燃』。

真好呀,有那麼多人喜歡他,但那都是他應得的。

自己一點也不羨慕。

淩燃越想越酸,酸得口水都要從眼睛裡出來。

他握緊薛林遠的手,就像是握住搖搖欲墜的風箏,已經做好了風箏即將斷線,飛走再也不見的準備。

「薛教,我不怪你。」他喃喃著。

很快又發現自己這句話有歧義。

薛教去找自己的徒弟,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自己享受了這偷來的三年,怎麼好意思說什麼怪不怪的。

「薛教,我都懂的,我尊重你的選擇。」

淩燃想了想,認真地糾正自己的說辭。

這樣說,薛教就不會擔心自己了吧。

如果他還記掛自己的話,淩燃有點酸溜溜地想。

可很快,他就調整好了情緒。

十年壽命,再把薛教也還了回去,這樣,自己就不會欠那個『淩燃』太多了。

自己應該高興才對,淩燃用力抬頭,不想讓眼裡亂晃的水光溢出來。

隻是他以後就真的是一個人了。

淩燃有點不高興地想。

他其實真的很討厭一個人。

小時候就討厭,討厭到打小就立誌,等自己長大了,一定要做所有人都會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的工作,成為最熱鬧人群裡最奪目的焦點。

可再討厭,他也不能阻攔薛教去找徒弟。

說起來,聞澤哥最近對自己那麼好,還會做出那種親密的動作,是不是也是因為做了跟自己一樣的夢?

想到這個可能,淩燃心裡就像吞了幾斤黃連一樣難過。

他忍著從心底一直泛到舌尖的苦味,站起身,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飲水機邊走,打算再沖杯咖啡醒醒神,免得夜裡忘記喊護士給薛林遠換吊瓶。

灌了幾口咖啡,他又坐回了薛林遠床邊。

但還是困。

或許下回該喝點茶葉水試試?

淩燃迷迷糊糊地想,眼皮像有千斤重,不受控製地趴到了病床邊上。

寂靜病房裡靜得隻能聽見藥水滴落聲。

所以,深夜裡驟然響起的那一點細微的布料摩挲聲就顯得格外刺耳。

如晴空霹靂般。

淩燃瞬間睜開眼,死死地盯著自家教練的臉,他用連日來熬夜陪護的變得有點沙啞的嗓音不停輕喚著,「薛教?薛教……」

奇跡般的,薛林遠真的慢慢睜開了眼。

淩燃喜不自勝,立刻按響床邊的呼叫鈴。

值班醫生和護士的一通檢查後,也都露出了恭喜的笑臉。

「病人醒了就沒事了,周末再復查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淩燃感謝著把他們送了出去,再回來時,看向薛林遠的目光就開始變得緊張。

薛林遠躺了這麼久,還很虛弱,乾裂發白的嘴唇翕合著半天發不出來什麼聲。

淩燃就把耳朵貼過去聽。

「等好了……我們去看煙花?」

看煙花?為什麼要去看煙花?

雖然自己的確很喜歡看煙花,但薛教為什麼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看煙花。

淩燃有點不明所以,但薛教能醒,要他做什麼都願意,他立馬答應下來,然後去飲水機邊兌了溫水端過來。

醫生沒說能不能喝水,淩燃就用棉簽沾濕,輕輕地替薛林遠擦拭乾裂的唇瓣。

擦著擦著,就看見了薛教眼角閃過的一點晶瑩。

淩燃慢慢收回手,酸澀地眨了眨眼,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輕輕問道。

「薛教,能醒過來,你不高興嗎?」

不高興是因為沒能成功留下來陪『淩燃』嗎?

淩燃很有幾分不知所措,心裡也像針紮似的,細細密密的疼。

他是很想薛教留下來陪自己,可如果薛教這麼難過放不下的話,他也不能那麼自私。

那麼問題來了,怎麼能把薛教送回去?

總不能再來一次車禍吧?

淩燃遲疑地看了眼薛林遠還裹著紗布,露出青茬的頭,心尖就是一抽,並不是很認同自己一閃而過的想法。

薛林遠隻看了那麼一眼,火氣就出來了。

如果說二十五歲的淩燃因為屢屢受挫,心事重重,原本簡單的心思還需要在腦海裡轉一下才能猜透,那十五歲的淩燃就透明得像張白米紙一樣,哪怕歲數各自加了三,也沒有什麼進步。

所以薛林遠一眼就看出自家這小兔崽子在琢磨什麼。

好家夥,自己這三年對他不好嗎,怎麼能想著把自己送走?

而且這得是真送走吧?

都能吃席的那種!

薛林遠好險氣笑了,氣得一個打挺就坐了起來,上來就給了淩燃的胳膊一個大比兜。

淩燃被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扶。

薛林遠就中氣不足地嚷了起來,「怎麼著,你個小兔崽子,是覺得我年紀大了,交不了你了,是累贅了,著急把我推給別人是吧!」

「誰前一陣還說給我養老送終來著?我就車禍一回,現在還能走呢,就著急要給我送走不管?」

薛林遠虛張聲勢地嚷嚷著,還作勢要下床去走兩步。

淩燃趕緊伸手去攔,「薛教薛教,我不是這個意思!」

薛林遠故意哼哼,「那你不想我醒?怎麼著,看見我醒不高興?」

淩燃被這麼一通強詞奪理的搶白,一顆心才終於落到了實地。

他知道,薛教這麼說,就是在告訴自己,他不會再離開。

淩燃有點暈乎乎的。

他是真的沒想到,薛教居然會選擇回來,他居然選擇了自己。

高興嗎?

高興,當然高興!

他簡直高興得不能再高興了!

淩燃努力地扯起自己的唇角,死死握緊十指到發白,努力地調整呼吸,卻還是情不自禁地一下撲到了薛林遠的懷裡。

「薛教,我舍不得你。」

哪怕心虛,哪怕知道自己對不起『淩燃』,他也不舍得把薛教還回去。

這可是他現在這個陌生的人世,最最親近的親人了。

薛林遠被這麼一撲,臉上反而多了點笑,「知道了知道了,你薛教這不是醒了嗎!睡了這麼多天,骨頭都睡酥了,正想起來走走。快,扶我一把,剛剛醫生也說得多走走才能恢復……我這個老月要啊,難受死了……」

熟悉的碎碎念撲麵而來。

淩燃擦擦眼,就把薛林遠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

深夜的病房裡很快傳來師徒倆低低的絮叨聲。

大多是薛林遠絮絮叨叨地問,淩燃言簡意賅地答,說的都是這些天的冰演安排。

「說起來過兩天又有一場冰演了,準備的怎麼樣?我到時候應該也出院了,我得去現場跟著。」

淩燃就皺了眉,「醫生交待要多休息。」

薛林遠就堅持,「我就是在觀眾席坐著,又不是去幫忙!」

淩燃推脫不了,隻得答應。

他想了想,「我跟主辦方說,讓他們在現場布置些煙花特效吧。」

雖然不知道薛教說的什麼煙花,但有應該就沒錯。

薛林遠動作一頓,很快就自如笑笑接上,「好。」他就知道,他的徒弟總是那麼貼心。

再沒有比自己更幸運的教練了,薛林遠忍不住扌莫了扌莫淩燃頭發長了沒時間去剪的亂糟糟腦袋。

淩燃就不好意思道,「最近想試試新的造型,就還沒有剪。」

薛林遠:……我信你個鬼。

可徒弟的心意總是不能糟蹋的,他就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淩燃悄無聲息地鬆了一口氣。

可謊話說了就要去圓的,等到了下一場冰演的那天,他乾脆就用了自己之前從來沒嘗試過的新造型。

抹了發蠟的手從前往後用力抓,略長的頭發就被抓出了大背頭的樣式。

造型師當時就是眼前一亮,「還挺帥的!雅痞風!」

淩燃對著鏡子看看,也覺得還不錯。

就是沒有碎發的遮掩,凜如寒星的眉眼和光潔的額頭都露了出來,看上去就不好親近。

有一點點酷酷的感覺。

淩燃突然覺得這個造型跟今天的歌曲還挺配。

他自拍了一張發給薛林遠,很快就收回了大拇指點贊的表情。

猶豫了下,也給久沒有動靜的霍聞澤發了句謝謝。

結果對方很快就回了句,「很期待你的冰演。」

霍聞澤也來看冰演了?

淩燃有點訝異,難不成他沒有說假話,他真的是自己的冰迷?

淩燃想了想,把自己的新造型也轉發給了霍聞澤一份。

聊天框裡很快就出現對方的回復,「很帥氣的造型。」

但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多的隻言片語。

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淩燃頓時如釋重負。

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麵對霍聞澤,尤其是兩人如果都有另一個時空的記憶的話,那未免也太過尷尬。

而且說實話,如果聞澤哥是因為那些夢就移情自己,他會有一種奇奇怪怪的替身感。

『淩燃』是很好,但他也不差。

他就是他,就是淩燃而已。

青年在後台裡熱身準備,到了時間就利落地滑上了台。

他這次選擇的是一首英文歌,;&rted,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

剛剛開始。

雖然穿過來已經有了三年,但那麼多年的花滑經驗消化起來也是需要時間的,直到最近,經過整整三年的磨合訓練,淩燃才覺得,自己應該勉強能成功駕馭出原身的種種高超技巧。

所以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剛剛開始而已。

用這首歌再符合心境不過。

青年在冰上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在那句「我們將是獨一無二」的歌詞裡,撚轉起身,奮力跳起,如同追夢之人一樣努力沖向高空,奮力去夠屬於自己的星星。

&rted,很貼切的歌名,就是淩燃此時心境的真實寫照。

他不知道另一個時空的淩燃現在已經走到哪裡,但他永遠了解自己。

無論走了有多遠,一切對自己來說都隻是個開始而已,

更美的風景和險關永遠隻在前方。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

他和『淩燃』,和這個在平行時空裡的另一個自己,必定會永遠勇往直前地行走在挑戰自我,創造記錄的道路上,永不停息。

這是很遙遠的道路,卻並不孤獨。

唰唰破冰聲裡,青年如風般從冰麵的東北角滑過,目光隻來得及在薛林遠和霍聞澤帶著笑意的臉上停留一瞬,就在觀眾們的驚呼聲裡再度如美人魚般搖曳滑遠。

滿場的歡呼和掌聲如雷貫耳。

淩燃也在這熱烈的氛圍裡露出了個笑。

他近乎陶醉地在冰上,用技巧與感情書寫著自己的抱負,滿心裡都是期待和歡喜。

十年換一晌,卻能換來所有人的圓滿與幸福,淩燃覺得他此生都不能再遇到比這更換算的買賣。

上天從來待他不薄。

而他,亦會甘之如飴,心向光明!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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