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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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大獎賽總決賽比以往都受關注。

很多原本舍不得追大獎賽現場的冰迷們都一咬牙一跺腳,花大價錢買了最靠前的座位。

原因很簡單。

這次的總決賽緊挨著奧運,簡直就是一場頂尖運動員們在奧運會前的最後演習賽,可以說是整個冰雪圈子都在為之矚目也不為過。

在世界最大的冰雪論壇wsif裡,大獎賽總決賽還沒開始呢,猜測本次奧運會奪冠熱門的帖子就已經開了十幾個。

氣得版主連夜出來刪帖加公告,要求所有人不許鬧版,統一討論。

於是唯一僅剩的那棟預測高樓裡,比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翻上了足足上百頁。

淩燃的名字暫時占據了上風。

但阿洛伊斯等人的呼聲也絕不算少。

大家都將目光聚焦在這一場大獎賽總決賽上,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這些世界的頂尖選手在奧運前的最後一戰,到底誰能一舉奪金。

畢竟花滑可是很講究氣勢的運動,心態上來了,氣勢如虹地連下兩金都有可能。

大獎賽也就算了,後者那可是奧運會的金牌,含金量高到嚇人!

奧運冠軍和世界冠軍的出圈熱度完全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最直觀的表現,在e國那種老牌冰雪國家,拿到奧運冠軍和世界冠軍的退役運動員,參加冰演的出場費都能差上好幾倍。

也有人在心裡算盤打得靈光。

奧運會的票多難搶啊,又不在自家門口,反正這一回頂級的花滑選手都來了,先在大獎賽過過眼癮先。

全世界的冰雪愛好者從世界各地匯聚j國,總之就是非常熱鬧。

j國的機場人來人往。

零下七度的天氣,居然還有不少人穿著t恤,臨出機場前才從行李箱裡掏出厚外套穿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嘿,他們在自己的國家可還穿著夏裝呢。

淩燃剛剛從飛機上下來,入目的就是滿場的人聲鼎沸。

對此,薛林遠的反應是,立馬從隨身包裡掏出新的加厚口罩,催促道,「換上再出去。」

其他三個運動員都眉開眼笑地湊了過來,「薛教,也給我們一個唄。」

薛林遠本來就準備了一大包口罩,聞言就好說話地給眾人分發,還不忘嚴肅提醒。

「換下來的不要扌莫到外麵那一麵,直接扔到垃圾桶,然後再過來讓我給你們的手噴噴酒精。」

明清元伸了個懶月要,故意皮了一把,「可咱們都是剛剛打私人飛機下來的,也沒接觸別人啊。」

薛林遠就瞪他,「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們一個二個的現在都是寶貝蛋,能有一點意外嗎?一點意外都不能有!」

明清元立馬就做了個ok的鬼臉表情。

是那種看著就很討打的嘻哈表情,惹得薛林遠一下子破了功,笑罵他,「你也別跟我說,跟你陸教練說去,就說你不想帶口罩也不想噴酒精。」

明清元頓時滿臉苦哈哈的,「可別可別,說了的話,陸教還不得揭了我的皮。」

說著說著,他還往已經比自己高一點的師弟背後躲,「淩燃淩燃,趕緊的,看在你明哥天天揉你腦袋的份兒上,幫我跟你薛教求求情!」

揉腦袋算什麼情分?

淩燃很認真地把口罩換好,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滿臉都寫著冷漠和勿cue的字眼。

明清元捂著心,「阿燃,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淒淒切切的語氣聽得淩燃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他抬眼望著戲精師兄,「陸教在你背後。」

明清元嚇得趕緊帶上口罩,結果一回頭,好家夥,陸覺榮站得遠了去了,淩燃這是在涮他呢。

明清元氣得直笑,狠揉了一把少年的腦袋。

淩燃垂著眼任由他揉,取出手機回了下霍聞澤剛剛發來問他到沒到的消息。

另外兩個運動員就在旁邊笑得直不起來月要。

是的,這回來參加比賽的,除了淩燃和明清元,還有雙人滑的這對老熟人,祝盛輝和秦明月。

這對華國的雙人滑新星今年剛剛升組,就一舉拿下了成年組雙人滑總決賽的門票,可把楊瓊光樂壞了,臨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求陸覺榮一定要關照好自己手底下的這對大寶貝。

陸覺榮焦頭爛額地指揮眾人小心搬運行李,眼見大夥都下了飛機,連秦安山都穩穩當當地坐在淩燃旁邊,就大手一揮,示意大部隊一起往機場外麵走。

「大巴車已經等著了,咱們早點走,還能趕上頓午飯。」

薛林遠就拉著行李箱過來,「老陸,那我跟淩燃先走了?」

他的寶貝徒弟暈車,可坐不了大巴,得虧有霍聞澤安排的車來接。

這也是飛機上就說定了的事情。

陸覺榮其實還是不太放心。

在國內還好,在亂哄哄的國外的話,淩燃一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的心就開始慌。

但淩燃暈車也不是小事,自己也還有明清元和雙人滑的小運動員要看顧,陸覺榮隻能點點頭,再三交待。

「別記錯了地方,路上也別耽擱,快到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出門去接你們。」

薛林遠就笑,「沒問題沒問題,老陸你什麼時候也這麼磨磨嘰嘰了!」

陸覺榮忍不住掃了淩燃的右膝蓋一眼,心想要不是淩燃這陣子情況特殊,他也不想操這麼多心。

陸覺榮又交待幾句就先走了。

明清元沖著淩燃眨眨眼,走時還順道帶走了雙人滑那對在飛機上就已經被他忽悠得明哥長明哥短的兩個小運動員。

秦安山回頭看了少年一眼,點點頭,也跟著大隊伍走了。

剩下來的就隻剩師徒兩個。

淩燃看了眼指示牌確認方向,就望向自家教練,「薛教,走嗎?」

薛林遠趕緊拉著行李箱跟上,「走。你大哥說車在北廣場停車場b3位置等著了,咱們直接過去就行。」

師徒兩人沿著通道往北走,一路上都盡量低調,不想被人認出來。

淩燃戴了頂天藍的棒球帽,口罩圍巾也都安排上,薛林遠則是給自己加了個墨鏡。

這樣的偽裝也算有效。

至少淩燃走過兩個五大三粗的冰迷身邊,突然聽見他們激動不已地說起自己的名字時,本來還緊張了一下。可沒成想,自己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從他們麵前走過,都沒引起對方的任何注意。

偽裝很管用。

少年不由得地鬆了一口氣。

他才坐完長途飛機,說實在的,有點惡心也有點想吐,並不是很想應付媒體和冰迷,也實在是沒有那個精力。

師徒兩人一路往停車場走。

好在停車場很近,沒多大會就已經到了。

就是沒想到車邊上還站了個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的到來。

淩燃敏銳地停了下來。

寧嘉澤隻得把臉上的口罩拉下來,露出麵容一瞬,又拉上去,語氣還是很溫和,「好久不見,淩燃,還有薛教練,我就是來蹭個車,你們應該不介意吧?」

「寧醫生?」

淩燃有點詫異,有點意外看到寧嘉澤也在這裡。

但想到聞澤哥說的寧嘉澤是他們當時隨行的軍醫之一,是他的兄弟和戰友,就覺得好像也沒那麼奇怪了。

這有什麼可介意的。

淩燃搖搖頭,薛林遠則是搓了下手,呼出口白氣,「這麼冷的天,別站外麵聊了,都趕緊上車?」

站著的兩人也都沒有意見。

淩燃拉開車門,等自家教練先進去之後,自己也一抬腿坐了進去。

車外打招呼隻是個小插曲,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閃光燈飛快地亮了下,將幾人的身影都攝入其中。

三人到底不是很熟的關係,上車之後就是一陣沉默。

寧嘉澤私底下的話其實不算多,簡單說了句自己就是一時興起想來看看比賽,就住了嘴。

淩燃本來就暈機,見寧醫生沉默下來,就靠在後座的座椅上,半睡半醒地開始養神。

車裡很溫暖,隱隱還泛著消毒藥水的味道,顯然來接人之前已經徹底消毒過。

覺得有點氣悶的少年就把口罩拉了下來,露出一張微白的俊臉,連薄唇也沒什麼血色。

一看就是很難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本來就暈機,最近夜裡又總睡不踏實,兩項加在一起,這一回的惡心和頭暈的感覺就格外得來勢洶洶。

說句實在話,淩燃現在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薛林遠給他遞了水,見少年小口小口的,跟貓一樣,喝都喝不下幾口,又心疼又發愁。

始終分心關注後座的寧嘉澤就提醒道,「用力揉揉淩燃左手虎口位置的合穀穴。」他還貼心地比劃了一下大概位置。

薛林遠立馬道謝照做。

不得不說還是有點用的,淩燃又難受了會,就感覺自己舒服很多。

寧嘉澤很是了然,「最近膝蓋還疼?」

這倒是真的。

淩燃也沒否認,點了點頭,「也沒有很疼,就是一直陸陸續續的疼。」

斷斷續續的,實在是有點煩人。

每一次覺得自己快好了的時候,突然又冷不丁就開始疼,有一點忽上忽下的感覺。

淩燃想到這段時間的經歷就不由得有點出神。

寧嘉澤追問道,「訓練已經恢復了?」

淩燃頓了頓,再度點了點頭。

馬上就是比賽,他就算是再疼,也要恢復日常的訓練,隻不過會比之前更加注意休息,還減免了不少陸地訓練的部分。

寧嘉澤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從醫生的角度,他最討厭這種不遵從醫囑的病人,原本的一個小病最後硬生生拖出大症候。

但如果這個病人換成淩燃,他好像突然就沒那麼氣了。

淩燃到底是為什麼才恢復訓練,又吃了多少苦,他心裡都有數。再想想從前見過類似病人的痛苦神情,寧嘉澤就不得不佩服地多看了淩燃兩眼。

這麼疼都能忍著,還咬牙恢復訓練,他這種從槍林彈雨裡闖過來的,都要敬淩燃的心性一杯。

要知道殺人不過頭點地,這種慢刀子割肉一樣的疼,才是最折磨人的。

要不怎麼有一句話,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

淩燃這種疼法,可比牙疼還難受多了。

寧嘉澤點點頭,主動提出,「等一會到了住的地方,我再給你檢查檢查。」

薛林遠立馬就高興起來,「那可真是謝謝您了,寧醫生!」

淩燃也撐起有點重的眼皮,望了過去,「謝謝寧醫生。」

寧嘉澤很貼心,「你先睡一會吧,離你們住的地方還很遠。」

淩燃點點頭,然後就靠回了座椅上。

隻不過,他微微偏著頭,目光落在窗外的一輛銀白色麵包車上,總感覺這輛車有點眼熟,像是跟了他們很久。

跟了很久?

淩燃瞬間警醒起來,他努力睜開眼,在確認這輛車始終保持著跟他們不遠不近的距離,還跟著他們拐彎慢行的時候,就出了聲。

「有人在跟我們的車。」

薛林遠抱著背包一下就清醒過來,他靠到淩燃這邊仔細看了會,眉頭越擰越緊。

馬上招呼了司機一聲,「師傅,能甩掉嗎?」

應該是無意間發現他們行蹤的媒體記者之類的,當然了,也有可能是私生。

但無論是哪種,都不是受歡迎的存在。

薛林遠擰了下眉,心裡有了點不好的預感。

司機是個滿身腱子肉的華國人,本來就是霍聞澤特意安排來的保鏢,一個能打四五個的那種,脾氣也比較暴躁,聞言就猛踩了一腳油門。

價值百萬的豪車性能很好,馬達引擎高速運轉,沒多久就甩得後麵的麵包車連尾氣都聞不到熱乎的。

「我們都藏得這麼嚴實了,為什麼還會有人蹲我們?」

薛林遠勉強鬆了一口氣。

淩燃搖搖頭沒說話。

其實這種被蹲的事,他都有點習慣了。

成為頂尖運動員的代價之一,就是會過度曝光在公眾媒體的攝像機裡,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會被人過度解讀。

更別說為了推廣花滑,他還答應了總局的運動明星計劃。

雖說現在總局基本上還維持著一月一回的拍攝頻率,但等到奧運會的時候,亦或者是奧運會之後,自己的行程就會更加緊張了吧。

淩燃看得很開,心裡也跟明鏡似的。

解決完一樁事,剛剛強行忍住暈機的困意就一股腦地襲來,眼皮都像是有千斤重。

少年靠著座椅,烏黑分明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一扇一扇的,扇著扇著就不動了,安安靜靜地憩息在微微泛白的臉龐上,連呼吸都變得勻長。

薛林遠一看自家徒弟這副困得不能行的樣兒,就悄咪咪地把自己的手機調成了靜音。

他很清楚淩燃為什麼這麼困。

不止是因為暈機,還有昨天半夜突如其來的膝蓋疼。

淩燃的膝蓋疼簡直就像是不定時發作的炸彈,冷不丁就會發作一回,一發作就是小半夜都睡不好。

也不知道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薛林遠一想到奧運會在二月份,世錦賽在三月份,而現在才十二月底,就很有點絕望。

但絕望歸絕望,他其實還是很支持淩燃繼續滑下去。

之前之所以會勸淩燃退賽什麼的,那都是因為他早就知道淩燃根本就不可能退賽。

淩燃根本就不是那種因為遇到挫折就要退賽的人。

跟自己年輕時候很有點像。

薛林遠在心裡嘆了口氣,扌莫了扌莫在寒冷時節總會隱隱作痛的舊傷,又深深看了眼自己的寶貝徒弟。

很復雜的眼神,溫和,慈愛,擔憂,心疼,驕傲都有。

這一眼讓寧嘉澤從內後視鏡裡無意間看見,就有點怔神。

淩燃好像真的很受身邊人喜愛的樣子。

他突然就想到自己在網上了解花滑時,看到的那些粉絲們長篇大論的贊美和安利。

「就像是小太陽一樣的存在,溫暖明亮,光芒萬丈,還能給予人心靈上最純粹的力量和感動。」

這是粉絲們原話裡的一句。

寧嘉澤想到這裡,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霍聞澤。

他好像忽然就明白了霍哥為什麼這麼在意淩燃。

這樣的少年,對他們這種從黑暗沼澤裡掙紮著重新站起來的人而言,的確是挪不開眼的存在。

寧嘉澤也忍不住多看了淩燃幾眼。

掏出手機給霍聞澤發了條消息,「淩燃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

運動員的體質一般都不錯,淩燃再怎麼暈機,也不可能暈成現在這麼難受的樣子,由此可見他近來的身體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霍聞澤那邊很快回了消息,「怎麼?」

寧嘉澤又發了句,「我還沒有給他做檢查,檢查之後會跟你說一聲。」

霍聞澤回了句,「謝謝。」

秒回的速度,寧嘉澤收起了手機,沒再多言,在心裡開始盤算著這附近自己憑借人脈能借用到的醫院資源。

車裡靜靜的。

寬闊平坦的公路上,一輛黑色越野車高速駛向目的地。

而在被他們甩掉的麵包車裡,仔細看著剛剛拍好照片的狗仔正拍著大腿,「別追了別追了,有這些就夠了!」

他點著屏幕裡的寧嘉澤,語氣激動,「換做是別人可都不一定認得,但我還真認識這個人,這人是個很出名的骨科醫生。淩燃居然跟他在一起,肯定是身體出了狀況!」

本屆大獎賽的冠軍的有力競爭者在賽前居然需要看骨科醫生?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肯定是身體某一處的骨頭出了問題。

再結合在淩燃在機場時單手拉行李箱,單手拎背包的穩健動作,狗仔幾乎可以斷言,淩燃的問題十有八九出在腿上。

尤其是,淩燃走路的速度很慢,右腿膝蓋處放大看,還能看見明顯的突起。

「這可真是個大新聞!」

以淩燃現在的地位和這場大獎賽總決賽受關注的程度,這絕對是一個足以讓整個冰雪愛好者圈子都地震一回的大消息。

狗仔們眼神發亮,就像是已經看到了升職加薪的希望。他們蹲了這麼多天,原本以為蹲到淩燃能拍幾張近照就很不錯了,誰能想到居然拍到了這麼個大新聞呢。

他們甚至已經開始醞釀著,琢磨要拿著這條消息賣給哪家無良八卦的體育媒體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消息很快就被轉手出去。

沒多久,一則標題聳動的新聞就在某平台上開始流傳。

【本次大獎賽總決賽花滑男單冠軍有力候選人或因傷病無緣比賽】

這條消息一開始無人問津。

畢竟臨近比賽,什麼蹭熱度的牛鬼蛇神都出來了,大多數冰迷連點進去看看都覺得麻煩。

但發表這一則消息的可是一家以熱愛收集運動員花邊新聞著稱的三流媒體,十分擅長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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