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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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排,考斯騰,柿子,ir,官司,每一次比賽的錄像……

林林總總加起來,淩燃自己都覺得自己欠了霍聞澤很多。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麻煩聞澤哥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後能不能還得起。

可霍聞澤哪裡需要他還呢。

他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麼想的。

起初大約是覺得有這麼一個乖巧懂事的弟弟很有意思,隻當自己是在溫室裡養了朵花。

可看過淩燃一場又一場比賽,看慣了他受了傷仍要上場,在冰上高高跳起,一圈圈地旋轉,如同獻祭般燃燒自己,迸發出無窮無盡又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之後,霍聞澤恍然覺得,自己或許把淩燃看得太低了。

他在難以入眠的深夜裡一遍遍重溫淩燃的視頻,就會想到那些被裝入蓋著國旗的盒子運送回國的戰友們。

就好像年輕氣盛的他們還在記憶長河裡抱著木倉在齜著牙笑,一聲聲地喊自己的名字。

是他不夠好,救不回那些逝去的生命,但對自己的親人再好一些,總沒有什麼錯吧。

霍聞澤晃神一瞬。

淩燃見他想得入迷,也就沒打擾他。

霍聞澤像是在透過他,懷念什麼人。

淩燃沒有窺探別人心思的想法,把金牌,冰刀,柿子之類的東西都檢查一遍,就等著薛林遠來接自己。

可等了好半天,也沒看見人來。

怎麼回事,薛林遠這是把自己忘了嗎?

眼見阿德裡安、竹下川都走了,連伊戈爾也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邊,跟他要了個聯係方式之後就蹦蹦跳跳地離開,淩燃扌莫出了手機,打算給薛林遠打個電話。

霍聞澤卻按住了他的手,「再等等。」

等什麼?

被汗水打濕的少年渾身不舒服,早就想趕緊回去洗澡睡覺。

可霍聞澤好像是有什麼事要說的樣子。

淩燃按捺住

自己的心緒,總感覺,薛教說不定是要搞個大的。

畢竟從前又不是沒有過。

在他第一次征戰奧運,鎩羽而歸的時候。

薛林遠愣是自掏月要包,呼朋喚友,把整個花滑國家隊的隊員都喊了來,替他慶祝,美其名曰,這是第一枚也是最後一枚奧運銀牌,下一次就是拿金牌了!

冰舞隊的一哥一姐笑嘻嘻地架著他就往蛋糕上撞,糊了他一臉一身。

等等,這場景有點似曾相識啊。

淩燃警惕起來,果然就看見薛林遠高高興興地捧著個蛋糕從門外走進來。

他喜歡吃蛋糕,秉持著最好的都要給最可愛的徒弟,每次給淩燃的慶祝活動都要準備一個。

嗯,金箔紙貼滿的蛋糕,點綴的蠟燭都是金色的,一股土豪氣息撲麵而來。

但淩燃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蛋糕上了,他怔住了,看向薛林遠的身後,「明哥?」

拄著拐的明清元眉飛色舞地從外麵一瘸一拐地扭進來,「當當當!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明清元又回來了!」

哈哈哈,他其實早就來了,剛剛在看台上看他們幾個的森林一家人,笑得肚子都疼,這會子看見淩燃就忍不住想到那個胖乎乎的滾滾。

霍聞澤顯然跟他們也是一夥的,他掏出提前準備好的打火機,把蠟燭點燃,捧到了淩燃麵前。

「恭喜你奪冠。」

明清元才又在成年組大獎賽摔了一跤,新傷累舊傷,但並不妨礙他高高興興地湊過來,恨不得把打了石膏的手都架到淩燃的肩膀上。

「十五歲就拿到第一枚世界級賽事的金牌,淩燃,厲害了!」

他高興得像是自己得了金牌一樣,滿臉真誠,「快快快,吹個蠟燭許個願,以後天天拿金牌!」

蠟燭的火光搖曳著,將每個人真誠含笑的臉都映上了暖色。

淩燃原本還想繃住神情說幾句他會繼續努力之類的場麵話,可他越努力繃住,嘴角就越是止不住地上揚。

滿心的喜悅隨著心髒的跳動,順著血氣遊走全身,讓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如墜雲端。

或者這種感覺也可以名之為幸福。

是的,幸福。

未來有了明確可實現的奮鬥目標,教練,親人,朋友都在身旁,兩輩子都是單身狗的淩燃完全沒想到還有愛人這種角色的存在,已經開始心滿意足。

這真的不是夢嗎?

淩燃悄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惹得其他幾個人善意地哄笑。

少年不由自主地紅了耳尖,雙手合十許了個隻有神明才會知道的願望,小心翼翼地吹滅了蠟燭。

薛林遠遞過塑料刀,淩燃把蛋糕切開,然後整個人的臉都綠了。

外表上看的確是貼滿金箔的蛋糕不錯,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蛋糕夾心裡還藏著隻胖乎乎的巧克力熊貓呢?

還是個,抱著鐵盆的熊貓?

淩燃隱隱感覺到自己被內涵到,他感覺後槽牙都有點疼。

其他人見他怔住,都笑了起來。

明清元眼疾手快地撈起一塊,手指一勾,趁淩燃呆住,一下把奶油都蹭他臉上。

「哈哈哈哈!」他笑得很猖狂。

可他腿腳不便,下一秒就被淩燃報復了回去,被糊上了一臉奶油。

薛林遠也摩拳擦掌地加入戰鬥。

最後,除了霍聞澤,另外三個人簡直都不能看了。

從臉到身上,就沒有一處還完好的。

但霍聞澤也沒好到哪去,他雖然沒有被

糊上臉,但做工精良的西裝上也不知道被誰給拍了一塊。

眼見大家鬧得夠了,他打電話叫助理把幾人都送回了住所。

淩燃洗漱乾淨後,坐在床上看書。

薛林遠從洗漱間出來,就看見少年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頭,手裡捧著的不是看比賽的平板,反而是一本人教版的高中物理,一邊看一邊還在草稿紙上演算。

他愣了愣,坐到自己的床邊一拍大腿。

「離世青賽還有幾個月,你要是想回學校讀一陣子書也可以,平時體能訓練別落下,周末多去上上冰,保持好狀態就行。」

薛林遠其實是支持淩燃沒比賽的時候回學校上上學。

同齡人嘛,當然要跟同齡人在一起。

今個兒淩燃不就跟阿德裡安他們幾個玩得很開心?

年輕人,有活力,相處起來彼此之間也會更舒服。

他現在就明顯感覺到,幾場比賽下來,淩燃的心態變得開朗得多,不再是初見時那個心事重重,臉色冷淡的小孩了。

他欣慰得很,也開始思考其中轉變的原因。

或許大部分是因為成績不錯的原因,但應該也有跟同齡人相處的成分在。

薛林遠心裡盤算著,沒留神淩燃已經停下了手中的筆。

「薛教,學校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是在準備這次的期末考試。」

「啊,這樣啊!」薛林遠還懵了一下。

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地操心忙活,他都快忘記這檔子事了。

「那你準備的怎麼樣,課本都看完了嗎?」

他好奇地湊了過來,然後就發現……

嗯,很好,基本上都忘完了,勻變速直線運動怎麼計算來著?想不起來了啊!

薛林遠訕訕地坐回去,「要不咱們早點回去,讓你家教老師給你講講。」反正他是不行了,學過的早就都還給老師了。

淩燃也想早點回國。

倒不是因為考試。

事實上,他前世的成績一直不錯,所以才會根據喜好選擇很耗費時間又重視邏輯思維的理科。

重來一回,雖然也遺忘了不少,但霍聞澤為他請來的家教老師很擅長應試教育和歸納總結,很快就幫他把知識點梳理起來,甚至把前世一直學得不太精的部分也講了個明白。

再加上他在訓練之餘一直沒落下這方麵的學習。

淩燃甚至覺得,自己說不定不需要保送,都能有個學上。

雖然離著一流大學還很有差距就是了,但自己現在才高一,還有兩年呢,好好努把力,上個好大學應該也有希望。

他甚至已經開始琢磨起來自己將來上大學後學什麼學科。

淩燃不想還像前世那樣隻做些紙上談兵的純理論研究。

跟ir的較量裡,霍聞澤拿出的那份有限元應力分析報告吸引了他。

原來通過動力學軟件的模擬仿真,再施加相對應的工作狀況,就可以計算得出冰刀受力的應力雲圖,從而判斷出薄弱點和下一步的優化設計。

很先進,也很高科技。

這是他之前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看起來很難,但是很有意思。

如果有一天,他是說,如果有那麼一個合適的軟件,可以建立自己的身體模型,在軟件進行模擬性的動作仿真,是不是就能將他每次起跳前在腦海中勾勒的動作都做出來?

甚至說不定還能計算出最佳的起跳以及落冰的方式和時機。

但這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於登

天。

淩燃心裡暢想了一通,也就收回了思緒,但他頭一次對自己的未來有了除花滑以外,仍與花滑息息相關的構想。

少年眼裡有了神采,薛林遠欣慰地笑了笑。

然後就被手機的震動打斷思緒。

點亮屏幕一看,是陸覺榮的消息。

內容也簡單,是說國家隊集訓要開始了,邀請淩燃和自己去參加今年的集訓。

怎麼回事,往年也不是這個點啊,薛林遠有些扌莫不著頭腦,把這個消息跟淩燃說了說。

淩燃當然是想去的。

國家隊人才濟濟,雖然明清元一枝獨秀,但國內成年組能碾壓自己的運動員又不是沒有。

他也不會一直在青年組打轉,等將來升了組,頭一個對上的,就是國內的前輩。不如先去國家隊扌莫扌莫清楚目前國內男單的情況,心理上也好做個準備。

再說了,他都快放寒假了,還能有什麼事,不如訓練。

過年不如訓練。

淩燃看了看時間,給霍老爺子打了個電話之後,當即就答應下來。

薛林遠就肯定地回了陸覺榮的消息。

在國內苦著一張臉的陸覺榮當時就高興起來,可高興沒多大會兒,又開始愁眉苦臉。

為什麼提前開集訓,還不是著急!

明清元這回在總決賽上又受了傷,雖說運氣好,保住了腿骨,但總歸是傷上加傷,怎麼看怎麼不穩當,說不定什麼時候來個狠的就該退役了。

可底下愣是一個能接擔子的都沒有。

他連還沒有升組的淩燃都想撈過來揠苗助長了,看著手下那些比起明清元還差一截子的男單就是太陽穴突突直跳,

明清元一枝獨秀,在國際賽場上都沒捧回過多少像樣的獎項,等明清元一退,後續青黃不接,華國的男單還能有希望嗎!

陸覺榮簡直愁白了頭。

他特意請示了總局和冰協,還聯係了各個省隊,就是著急,想到處撈撈看看,哪個省隊裡還能不能撈出來幾條漏網之魚。

就算是心急亂投醫,隻要能投中一個醫,那也是他賺了不是!

陸覺榮決定放手一搏,死馬當作活馬醫。

淩燃回國後,先回了一趟霍家,修養了幾天,才飛去h市。

薛林遠在機場接他,兩人一道去了集訓中心。

陸覺榮在忙,打電話隻說自己馬上要開會讓他們先進來再說。

可門口的保安就沒那麼好說話了,非要他們拿出證明不可。

薛林遠再給陸覺榮打電話,對方可能是開會靜音,愣是沒打通。

他們倆站在集訓中心大門口,愣是看著兩輛大巴車載著人駛進駛出,都沒能進去。

「要不咱們先找個地住?」薛林遠有點不耐煩了。

淩燃卻盯著那些大巴車出神。

車窗邊貼著的麵孔有男有女,都很年輕,今年集訓來的居然有那麼多人嗎?那上冰的時候豈不是會很擁擠?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最後還是周譽剛剛好經過,一臉驚喜地把他們領了進去。

可周譽也是來開會的。

一下子招了這麼多人來集訓,中心上下都忙碌了起來,各種名頭的會議更是一個接一個。

他有些歉意地把淩燃他們領進來,就匆匆忙忙地往會議室趕。

薛林遠對這地兒多熟啊,都不用人帶路的,領著淩燃熟門熟路地去了訓練館。

一路走,還一路懷念地叨叨。

「我以前每天早上都能在這跑上個十圈,那時候國家隊裡麵除了向一康,還有那個誰,總喜歡攆著我跑,我們還打賭,看誰先跑完。最後的那個要給先跑完的那個打一個星期的早飯……嘿,你教練我就沒輸過!」

淩燃其實也熟。

這個訓練中心跟現實裡的那個差不多,布局幾乎是一樣一樣的,其實都不用薛林遠領路,他就能找著地方。

但這不就露餡了嗎。

他假裝不熟地四周張望,卻被薛林遠誤以為是好奇和緊張。

薛林遠拍了拍徒弟的肩,眉飛色舞,「住一陣就好了,咱們先去冰場和訓練室轉轉,回頭我再領著你把整個中心轉轉看看。」

淩燃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睛。

聞言就點了點頭。

他們一路走到了冰場,場裡果然有不少人在,熱熱鬧鬧的,上冰的不多,更多的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說小話,時不時就會迸發出一陣陣笑聲。

薛林遠眼前一亮,看見了個熟人,跟淩燃交待幾句,就想回去先打聲招呼。

淩燃目送他的背影走遠,看著大片空白的冰麵就有點技癢。

好幾天沒滑了,冰刀都要生鏽了。

他四下看了看,見冰上沒幾個人,就忍不住找了個位置坐下,換上夏正天才給他寄來的冰刀。

據說是夏正天自己親手打磨出來的,想先讓他試試。

淩燃仔細檢查過,新的冰刀雖然跟ir的打磨方式不同,但看上去的確還不錯,他也想試試這雙新冰刀。

可能一開始適應起來有些難,但萬事開頭難。

夏正天還眼巴巴地等著他給出使用後的反饋意見,沒道理他這個代言人自己都不願意用華國本土產的冰刀。

淩燃在場邊活動了一會,鬆動鬆動筋骨,就推開場邊的小門,摘掉冰刀套,上了冰。

他沒有著急做動作,而是在冰上先緩緩地沿著逆時針的動作滑行了幾圈。

畢竟是新的冰刀,不同弧度的打磨,腳感跟以前常穿的的確不一樣,甚至有些別扭。

淩燃也不敢滑快了。

上次在f站受傷之後,他更加寶貴自己的身體。

尤其是薛林遠還特意不遠萬裡把他拄過的拐杖給帶了回來,強迫地放到他臥室裡,提醒他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嚴重後果。

淩燃慢慢地沿著場邊滑,在別人眼裡看來,就是新手小心翼翼,不敢放開。

冰上,原本正在訓練的一個青年就注意到了淩燃。

他叫薄航,是h隊陸覺榮門下的,嚴格來說是明清元的親師弟,對這裡本就熟門熟路。

今天是聽說集訓隊來了很多新隊員,故意來湊熱鬧的。

結果沒想到一來就看見這群小兔崽子來了之後沒上冰,都擠在冰場邊看熱鬧。

薄航氣得肝疼。

但來都來了,他繼續在冰上訓練,沒想到一扭頭就看見淩燃小心翼翼地上冰。

薄航其實看過淩燃的比賽視頻。

但淩燃戴著口罩,他也就沒認出來。

心裡因為看見還有那麼幾個新手願意上冰而美滋滋的。

嗯,雖然看上去畏手畏腳,基礎很差,但有這個心就很好嘛!

這個新人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還是青少年組的,練個幾年說不定就好了!

薄航心裡一熱,湊到了淩燃身邊。

「別緊張,放開手腳,我看你根骨清奇,我教你滑怎麼樣?」

他熱情得跟明清元有得一拚。

「你會跳幾周?兩周都掌握了嗎?我帶你上三周跳怎麼樣?不用客氣!以後喊我薄師兄就好!」

已經掌握大部分三周跳,甚至還有一個低級四周跳的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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