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不會缺少警惕心(1 / 2)
名塚彥在房間內接受西園寺晃弘的質詢,試圖回答這位病重父親的問題時,西園寺雪繪和渡邊晴代正在門外等待。
「晴代,你剛剛說,清水千夏疑似不再去上聲優學校了?」西園寺雪繪輕輕倚靠著療養院帶著些溫馨意味的暖色調牆壁,輕聲問道。
這畢竟是她父親的房間外,少女自然不會大聲喧嘩。
「是的,上周末她就沒有去聲優學校。」渡邊晴代同樣動作幅度很小,輕輕點頭,輕聲回答,「這是聲優學校裡,工作人員傳來的消息。」
「這周末再觀察一下情況。」西園寺雪繪皺起好看的眉毛,「如果清水千夏還是沒有去,你就去找石原崇寬聊一聊,問問情況。」
女教師自然領受命令,「是,小姐。」
「冰室侑呢?這段時間在乾些什麼?」放下清水千夏這個話題,少女又開始關注起關西來的神宮巫女。
「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大部分時間都留在交流生宿舍裡。」渡邊晴代的答案十分詳盡,「我之前問過她,需不需要要額外的幫助,她拒絕了。」
「身體情況呢?神宮可不會接受自家的巫女在我們這裡身體出問題。」西園寺雪繪似乎對女教師的回答有些滿意,但又有些煩心。
本想在這裡聽到尋常答案的少女,卻看見下屬有些遲疑。
「晴代,怎麼回事?」女孩當即主動問道。
「依照之前名塚彥的說法,冰室侑的視力情況似乎有些惡化……他因此也希望學校更多照顧一下冰室侑,讓她能夠安靜度過大部分時間。」
猶豫許久,渡邊晴代才給出了個模糊的答案。
不過,考慮到冰室侑從沒有去過醫院,身體狀況的小幅惡化也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情,女教師的回答也是在情理之中。
聞言的西園寺雪繪冷笑一聲,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
實際上,在爭奪名塚彥這個問題上,她向來將冰室侑視作最大的對手。
但在這個方麵之外,她並不是那麼喜歡對他人惡語相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惡語相向隻是「需要」而已。
「小姐,這件事情需要提前通知神宮嗎?」渡邊晴代等待著,眼看自家小姐情緒有所緩和,這才輕聲提議道。
「向神宮提議讓她離開嗎?」西園寺雪繪喃喃念著,片刻之後,卻又搖了搖頭,「這件事不要去管,看冰室侑自己想要怎麼辦。」
「明白,小姐。」渡邊晴代隻是點頭。
「還有一個人。」西園寺雪繪說著,忽然感覺自己有些煩躁,「泉悠月呢?她最近是什麼情況?」
過去的幾周裡,西園寺雪繪缺席課堂的次數著實不少,身處班級的時間也不多。
所以,哪怕是對冰室侑,她也最隻能簡單觀察一陣,然後得出幾個朦朦朧朧的想法。
更別說本來就不和她同班的泉悠月。
「泉悠月……最近對名塚彥的態度有些奇怪。」渡邊晴代猶豫許久,才算找出合適的表述。
「嗯?」少女望向女教師,眸中是不耐煩和疑惑。
「小姐,先前我負責把名塚彥和泉悠月帶到交流生宿舍時,他們在車上的表現我到現在還有些印象。」麵對自家小姐的疑惑,渡邊晴代主動解釋起來,「泉悠月和名塚彥之間,最常見的行為就是鬥嘴。隻要碰到一個稍有爭議的話題,就一定會用話語擠兌對方。」
「現在呢?」女孩接了一句。
「現在的情況……我總覺得,泉悠月在麵對名塚彥的時候,多了些避諱的感覺。」
「避諱?」麵對下屬的奇怪用詞,西園寺雪繪再次皺起眉頭。
「嗯……有的時候,明明她就要進入和名塚彥鬥嘴的狀態,但又會莫名其妙地停下來。」女教師努力解釋,「像是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妥,所以要盡量忍住,不給人造成壞印象的那種感覺。」
西園寺雪繪一時沉默。
渡邊晴代當然可以用「不給人造成壞印象」這樣的保守說法進行描述。
但問題在於,隻是根據女教師的描述,少女難免會覺得那更像是「因為在意某人,所以在意自己的行為」。
而這樣的行為,常見於還沒有正式確立關係的情侶身上。
所謂患得患失,恐前恐後,進退失據,左右為難。
以泉悠月中部地區的出身,以及她先前展露出來的性格,有這樣的表現,隻可能是非正常情況。
而考慮到她身邊關係最親密的男生就是名塚彥……
西園寺大小姐很難不懷疑兩人之間的關係。
也就在這時,名塚彥走出房門,剛好注意到不遠處的兩人。
「現在怎麼辦?」他頓了頓,走近西園寺雪繪,問道。
少女眯了眯眼睛,有些逼問的意思,「爸爸和你說了些什麼?」
「晃弘叔叔說讓我多關心你一點。」名塚彥實話實說,隻不過隱瞞了某些部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女孩下意識和渡邊晴代對視了一眼,目光中有些懷疑。
在她的印象中,自家父親雖然好說話,但也不至於在麵對一個關西交流生時,和藹到這種地步。
是因為……他自覺時日無多了?
需要其他人來照顧自己?
一想到這裡,西園寺雪繪的情緒不由黯然下來。
連繼續逼問名塚彥的想法都消失殆盡。
「小姐,我們現在?」渡邊晴代站在少女身後,小聲詢問道。
「先回去,學校裡說是有事情要處理。」西園寺雪繪深吸口氣,俏臉上恢復成平常高傲中帶著點冷酷的模樣。
「呃……那我呢?總不見得要去摻和私立理心那些事情吧?」名塚彥適時插入進來,指了指自己。
「你?」少女嗤笑一聲,「你還不夠格,一個人回交流生宿舍待著去。」
說完,她沒有半點猶豫地轉身向電梯走去。
看著女孩的背影,名塚彥倒沒有因為被「看不起」而生出什麼憤怒的情緒。
恰恰相反,現在的他摻和進這些事情,如果沒有冰室侑站在他身邊,那隻能是給那些私立理心的理事們的送菜而已。
實力是實力,勢力是勢力,這可不是一碼事。
……
把名塚彥扔回交流生宿舍,西園寺雪繪很快回到私立理心的校園。
周三的傍晚裡,地下停車場的車輛數明顯少了許多。
扔掉其它的想法,西園寺雪繪下車上電梯,徑直來到次頂層的會議室。
這裡有私立理心的理事們開會使用的會場。
邁進裝飾得富麗堂皇的會場,西園寺雪繪眉頭輕皺。
今天的情況明顯不太相同,以往理事會議召開時,基本不可能全員出席。
有些覺得自己沒有興趣,或者覺得自己沒能力改變會議進程的理事,會乾脆選擇缺席,反正缺了自己一個,也不會影響到理事會的正常運轉。
但這一次,理事會裡的所有理事們,居然悉數到場。
「傍晚好,各位理事。」沒有多停留,少女快步來到屬於理事長的位置,坐下致辭。
「代理理事長閣下,您應該知道本次理事會議的召開時間是六點半,為什麼您六點四十分才趕到會場?」迎接西園寺雪繪的,不是理事們的問好,而是對於不準時的質問。
這種質問,放在西園寺晃弘擔任理事長時,哪怕他直接缺席,也沒人敢指著他的鼻子說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