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關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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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纓秀眉緊蹙,目光亦一錯不錯落在阿依月麵上,正待再問,永元殿外卻傳來了腳步聲,下一刻,一道尖利的聲音道:「五殿下駕到——」

秦纓幾人轉身,一眼看到李玥帶著宮侍走了進來,見秦纓二人在此,他訝然道:「你們怎麼也在?」

秦纓福了福身,「來探望公主。」

李玥一聽笑起來,「本宮也是聽聞公主進宮小住,特來看看,來人,把箱子抬過來——」

幾個宮侍抬進一隻朱漆木箱,李玥道:「公主,這是大周坊間有趣的小玩意兒,聽聞公主喜好這些,本宮便為公主尋來,也算消磨時光。」

阿依月看著李玥,倏地露出絲笑,「多謝五殿下了,我的確正無趣,他們不許我出殿門走動,若五殿下無事,不若留在此地論論大周風物?」

李玥迷惑地看了幾個禦林軍兩眼,忙應邀,「那自是好!」

阿依月讓李玥留下,那自是不喜秦纓與李芳蕤久留,李玥看了二人一眼,道:「本宮來時,正看到刑部崔大人和大理寺方大人去未央池,想來是為了趙將軍的案子。」

秦纓還未反應,李芳蕤先眼瞳驟亮,她目光灼灼看向秦纓,惹得秦纓一時失笑,她點了點頭,又對阿依月道:「公主,那我們便告辭了。」

阿依月無聲揚了揚下頜,顯是餘怒未消,秦纓與李芳蕤轉身離去,剛走到門口,李芳蕤便道:「大理寺也一同查辦此案?」

跨出殿門,秦纓搖頭:「此前沒有,不知今日是何故。」

話音剛落,便聽身後高牆內傳來李玥的笑聲,又道:「公主果然博學!」

秦纓與李芳蕤駐足,仔細一聽,又依稀聞阿依月之聲,「……我的夫子是周人,若我去科考,說不定比你們國中士子還要厲害……」

李芳蕤惱火道:「南詔公主有何了不起?怎五殿下還要捧著她?」

秦纓搖頭,待走遠了些,才憂心道:「阿依月性情豪烈,也猜到自己為何被禁足,這點震懾不足以令她慌亂。」

李芳蕤也發愁,「那眼下如何辦?真去未央池?」

秦纓聞言意味深長看她,「自然。」

李芳蕤忙道:「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啊——」

秦纓笑開,「放心,並非為你,我要再去邀月樓看看。」

李芳蕤這才坦然,二人一路往未央池走,剛到梅林附近,便見崔慕之與方君然迎了過來,崔慕之道:「你們怎麼來了?」

秦纓道:「剛入宮見了阿月,我想再去邀月樓看看。」

崔慕之點頭隨行,李芳蕤便落後了兩步,她眼風不時落在方君然身上,方君然忍了幾步,終究還是皺了眉頭。

秦纓則問崔慕之,「方大人怎在此?」

崔慕之頓了頓才答:「今晨有折子彈劾崔氏,午間陛下將叔父移送至大理寺中,方大人正是接管此事的,他來此,還要將與烏齊鳴交好之人一同帶回衙門查問。」

秦纓了然,又問:「施羅他們何在?」

崔慕之道:「他們今日出門遊玩,我不便跟蹤,派了其他人跟著。」

秦纓不由駐足,「沒有問阿月?」

崔慕之搖頭,「不曾,一大早就出門了,我此時還未得回報,隻有南詔幾個使臣還留在瀟湘館之中。」

秦纓若有所思,等到了邀月樓,先從中庭入內,再從廊道往西繞行,圍著邀月樓走了一

圈後,見李芳蕤與方君然等在中庭,秦纓便道:「芳蕤,你與方大人過來幫幫忙,你們站在廊上說話——」

李芳蕤看向方君然,方君然一臉波瀾不驚之相,遲疑一瞬才邁步,秦纓見此卻折回假山群,往那夜被謝星闌撞見之地去,等站定,卻聽遠處無聲,不由喊道:「你們在說話嗎?不必大聲,有言辭即可。」

李芳蕤正與方君然麵麵相覷,偏生方君然站得板正,看也不看她,聽見秦纓喊,她才笑盈盈開口,「方大人家中還有何人?」

方君然麵不改色道:「還有父親健在,有個姐姐早已出嫁。」

李芳蕤又道:「府上做何營生?」

方君然唇角微抿,「乾州盛產白檀,祖上製香,父親曾任乾州刺史府主簿,後因病辭了差事。」

李芳蕤笑了,「方大人幾歲開蒙?」

方君然一愣,這才看她,「李姑娘問這些做什麼?」

李芳蕤眨了眨眼,「好奇呀,看看方大人到底進學了多少年,竟學成個老學究似的,滿朝年輕的文武百官,沒有比你更暮氣沉沉的。」

方君然眉眼僵住,又側過身去不接此言,李芳蕤徑直笑出聲來,「方大人今歲二十又三?這般年紀,為何未娶親?」

此等私事,自然關係匪淺才可問,方君然聽得臉色更黑,正在這時,秦纓疾步走了過來,「不對,你們再往後走走?」

李芳蕤心境大好,隻從西南下了廊道,往皚皚覆雪的竹林走去,待秦纓與崔慕之離去,李芳蕤又直直看著方君然,方君然沒了法子,定聲道:「方某出身不高,京中也隻有薄產幾分,老父亦不在京中,尚無人為方某操持。」

李芳蕤做恍然之色,「原來如此……那方大人如今家住何處?」

「永興——」

方君然脫口而出,待止住話頭,卻為時已晚,李芳蕤笑的眉眼彎彎,「我知道了,永興坊,永興坊方府?」

方君然濃眉皺起,「我衙中尚有公務,便先告辭了。」

李芳蕤一愕,「哎——」

李芳蕤高聲一喚,方君然卻步伐更快,待遇上秦纓二人,崔慕之也意外道:「方少卿,這是——」

方君然道:「郎中大人之事,崔大人不必擔心,一切以聖上旨意為重。」

崔慕之還想說什麼,方君然卻當真拔腿便走,秦纓滿眸狐疑,待回到李芳蕤處,便道:「你又胡言了什麼,方大人好似動氣了。」

李芳蕤掃了一眼崔慕之,自不好說自己適才出格調戲了方君然,「就問他老家而已,你聽不清嗎?」

秦纓眉眼微沉,「不錯,隻能聽到斷續幾字……」

她盯著眼前這方犄角,秀眉越皺越緊,崔慕之緊聲道:「你發現了什麼?」

秦纓一臉凝重,又搖頭道:「有些古怪,但我還未想清楚。」言畢她又掃視了一圈,「這邊還是什麼都未發現?」

崔慕之看著近前皓白道:「一切都被大雪掩住了,但若等雪化,這周圍的痕跡更難尋覓。」

秦纓搖頭,「不可能毫無痕跡,當夜凶手在邀月樓裝神弄鬼,之後並無時間再去別處,那麼她當時用的火燭,還有那阿贊曼的剪影,可能藏在她身上,也可能被她丟棄,或許可以擴大搜索範圍,從梅林處到往瀟湘館的石橋,都可搜尋,還有這片竹林與後麵的荷花池,我不信一點痕跡都未留下。」

不等崔慕之應答,秦纓又看向未央池東門方向,「今日龍翊衛竟未至此?」

她看向李芳蕤道:「我打算走一趟金吾衛衙門。」

李芳蕤立時點頭,「我陪你同去!」

秦纓行動迅速,此言剛落定,她便邁步往東南方向的竹林小道行去,崔慕之欲言又止,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背影消失在竹林之間

馬車從未央池出發,兩炷香的時辰不到,便停在了金吾衛衙門前,值守的武侯見是她,忙上前來行禮,秦纓隻問:「謝指揮使可在?」

武侯一邊引路一邊道:「在,剛來沒一會兒。」

秦纓微詫,「沒一會兒?」

午時已過,按理謝星闌不應來衙門這樣晚,秦纓心底浮起幾分疑竇,等到了龍翊衛的院落,老遠便見謝堅得了消息迎了出來。

謝堅素日眉眼機靈,可今日,卻通身透著沉重,見到她,隻乾乾扯出個笑,「縣主和李姑娘來了,我們公子早上走訪了幾家人證,剛回來不久——」

秦纓了然,又上下打量了謝堅一瞬,「難怪,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謝堅撇開目光咧了咧嘴,秦纓沒多言,徑直往正堂去,等到了門口,果真見謝星闌坐在公案之後,案上壘著不少文書,他正從案後起身相迎,四目相對的剎那,秦纓眉尖一簇。

謝星闌上前來,「今日未入宮?」

「已經去過了——」

秦纓答了話,又看向那幾摞文書,「可有發現?」

謝星闌道:「今晨走訪了幾個人證不全者,雖都有獨身之時,但他們去的方向,並不是攬月樓方向,按照時辰和腳程,嫌疑更小了些,因此我在想,會否有別的可能。」

秦纓目光疑惑,謝星闌道:「趙永繁一早打算去攬月樓,凶手會否在湖邊長亭飲宴之時,便將香灰撒在了他身上,畢竟湖邊並無竹筒蜂,不會提前露餡,而後到了梅林,此人一直與所有人在一處,正好讓大家為他做人證。」

秦纓眼瞳微亮,「確有此般可能,芳蕤這邊我也問了,她當夜在梅林碰見過方大人,也算有了交代,但若你這般推論,那嫌疑之人便更多了。」

謝星闌搖頭,「不多,當夜能與他說上話的人,就在我不遠處,而我查問了幾人,當夜與趙永繁有過肢體接觸的,包括肖琦和宋文瑞在內,隻有五人。」

李芳蕤在旁輕咳一聲,轉而問謝堅,「剛才來時見好些人在校場演練,你們最近很是辛勤嘛——」

謝堅笑嗬嗬答話,李芳蕤忙借著話頭出門,生怕謝星闌細問。

謝星闌無暇顧及她,隻拿了公文給秦纓看,「當時幾軍軍將坐在一處,趙永繁三人受了太後賞賜之後,曾有兩個鎮西軍軍將過來敬酒,當時趙望舒也去了,還做過拍肩之舉,這是那兩個鎮西軍軍將的生平——」

秦纓接過公文一目十行,但很快,她看了一眼出門說話的謝堅與李芳蕤,倏然看向謝星闌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謝星闌一愣,「為何如此問?」

秦纓坦然道:「你往日也為公事煩憂,卻少有這幅冷銳神情,便是謝堅,今日都有些強顏歡笑之態。」

謝星闌望著秦纓,隻覺她一雙秀眸清澈如許,其間關切更是坦盪分明,謝星闌喉頭滾了滾,壓低聲量道:「探查市舶司有結果了——」

秦纓立時放下公文,「如何?」

謝星闌晦暗的眉眼間閃過一絲悲愴,語聲愈發沉冷,「當年的船難,並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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