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割麥,爆抽太孫,三方驚動【淩晨十二點後上架】(1 / 2)
大夏京都。
蘇文景借國運鎮妖之事,徹底成為當日最為熱門的話題。
無論是京都百姓,還是書院學子。
這一刻,皆然震撼。
尤其是讀書人,看到蘇文景這般實力,無比震撼。
他們憧憬這種力量。
口含天憲,一句話便鎮殺幾千裡外的大妖,為民除害,這等神通手段,如何不是他們羨慕的?
書院之中。
顧錦年也深深感到震撼。
準半聖之力便如此可怕,這要是真正的半聖,該有多強啊?
他心頭震撼,同時對儒道這一脈,更加篤定。
自己擁有神秘古樹,儒道一脈,必有成就。
沒有多想。
顧錦年回到住處,正常練功一番,隨後挑燈看書。
或許是因為蘇文景帶來的震撼,今夜顧錦年沒有繼續折騰,而是認真讀書。
儒者七境。
讀書凝氣,明意養氣。
顧錦年現在處於讀書凝氣圓滿程度,想要突破到明意養氣,就需要明悟道理。
古樹給予的才氣果實,讓顧錦年有所感悟,但想要徹底突破,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醞釀。
其實顧錦年心裡明白。
關鍵點就在於自己明什麼意。
自己讀書到底是為了什麼。
隻需要想明白這點,就可以順理成章突破到第二境界。
而且顧錦年完全可以隨便找個緣由立下,可他沒有這樣做。
原因無他。
強扭的瓜不甜。
為了提升境界而提升境界,這是大忌。
再者自己還年輕,沒必要冒險,不如穩紮穩打一點。
如此。
書院當中,顧錦年認真讀書,尋找屬於自己的儒意。
然而,江寧郡內。
依舊是燈火通明。
數十位富貴之人,齊坐一堂。
宅院當中,佳餚彌著熱氣,酒杯之中盛滿月光。
隻是房內卻顯得異常安靜。
「諸位。」
「此番江寧郡洪災已被鎮下,老夫家仆也探回來消息。」
「郡府之外,隻怕有百萬難民湧入府內。」
「水災無情,但對這些人來說並沒有太大損失,多多少少帶有財物。」
「隻要我等聯手,將米價抬高,三個月內至少盈利萬萬不止啊。」
一名中年男子開口,他穿著錦衣,八字胡顯得奸詐,隻是一番話卻說的眾人心動不已。
房內共四十餘人,一共有三桌,主桌上坐有十二人,皆是江寧郡大商賈,手中米行有數百家,屯糧無數。
「鄭兄,此言我等其實都明白。」
「隻是如今江寧郡洪災爆發,若是我等趁火打劫,待到平定禍亂之後,朝廷會不會對我等下手啊?」
有人開口,他雖然贊同對方所言,可更擔心的還是朝廷。
在座那個不是人精?洪災爆發,糧食短缺,肯定能賣個好價格。
可問題是,賣太高了,朝廷不可能坐視不管啊。
回頭清算,倒黴的可就是他們了。
此話一說,後者卻微微一笑。
「諸位想太多了。」
「我可沒有讓諸位趁火打劫。」
「相反,不出意外,再過三個時辰,隻怕又有數十萬難民聚集。」
「到時候,我等響應朝廷,開倉放糧,隻不過我等實力有限,朝廷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們這些商人又如何能解決?」
「但,諸位都是菩薩心腸,不但開倉放糧,到最後不忍見餓殍滿城,故而將自己家底存糧全部取出,售賣百姓。」
「價格雖然貴了些,可捫心自問,災禍年間,銀兩再貴,也貴不過糧食。」
「過兩日,糧食可以救命,白銀一文不值,我等換取白銀,隻是等價互換罷了。」
「老夫問諸位一句。」
「倘若諸位餓了三天三夜,再不進食就得死,這桌上的一盤菜,賣你百兩銀子一盤,諸位會買嗎?」
富商開口,僅僅隻是幾句話,卻讓眾人豁然開朗。
是啊。
我先拿出一部分糧食出來,當做積德行善,但糧食有限你不能怪我。
我後麵拿出來的糧食,都是我自己的餘糧,荒飢年間,誰家不缺糧啊?
我一大家子也要養活啊。
但我為人正直,看不得人間疾苦,拿出自己的餘糧賣,試問一下,我雖然賣的價格高。
可問題是,銀子的作用是什麼?銀子能讓人不餓肚子嗎?不能。
糧食能啊。
我就算賣出天價,也承擔風險,萬一朝廷賑災不及時,可能我自己也會餓死啊。
這個思維一想明白,剎那間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一個個顯得異常激動,甚至有人撫掌叫好。
「鄭公果然是菩薩心腸啊。」
有人贊嘆,其餘人紛紛叫好。
可還是有幾人神色凝重。
「此法雖好,可還是擔心朝廷不答應啊。」
在這個時候,有人保持清醒,這般詢問。
但看似正直,實際上還是畏懼朝廷罷了,麵對如此恐怖的利潤,有幾個不動搖?
無非就是風險太大,讓他們有些畏懼罷了。
「諸位放心。」
「隻要諸位聽老夫的,老夫可以保證,朝廷一定不會重罰我等。」
鄭公十分自信,同時緩緩拿出一塊令牌。
上麵赫然刻著【岐】字。
「岐山王?」
「這是岐山王令?」
「原來如此。」
剎那間,眾人神色一變,尤其是之前幾個搖擺不定的商人,此時此刻看到岐山王令後,徹底明悟了。
岐山王。
大夏藩王,當年永盛大帝起義,岐山王出人出力,甚至將自己最強精銳,紅蓮白騎借給了永盛大帝。
三萬紅蓮白騎,斬敵十萬,立下赫赫功勞。
故此,永盛大帝登基之後,岐山王更是坐擁西北之地,說是土皇帝也不足為過。
這樣的存在,若是庇護他們的話,那當真無懼一切。
「鄭公,您開口吧,我等照做。」
終於,那幾個還在搖擺不定之人,徹底轉換念頭,直接答應下來了。
「行。」
眼看眾人都相信自己了。
鄭公直接開口。
「明日各自開倉放糧,我等三大家各放糧五千擔,捐贈災情。」
「諸位看著來,不要太少,至少三百擔。」
「捐贈過後,我會請人寫奏折送入宮中,堵住一些文臣之口。」
「其餘的話,我等逐步漲價,十二兩白銀一石,每天隻賣一百石,多一石不要賣。」
「等什麼時候官府急了,我們再調整價格。」
鄭公自信笑道。
眾人也紛紛明悟。
「那敢問鄭公,您預估價格能賣到多少?」
有人好奇,詢問一聲。
「六十兩一石吧。」
鄭公出聲,剎那間眾人徹底咽了口唾沫。
六十兩一石?
是往常十倍的價格啊,
這要是真賣出去了,他們的資產將會大大增加。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興奮了。
看著激動的眾人,鄭公微微咳嗽道。
「銀子,大家可以一起賺。」
「隻不過,還希望諸位能堅定信念,莫要中途變卦。」
他提醒眾人。
米價增長最大的阻礙是什麼?就是有人私自低賣,今天他邀請所有人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
「請鄭公放心,我等絕不會背信棄義。」
「是啊,是啊,鄭公帶我等發財,我等豈敢這般。」
「來來來,敬鄭公一杯。」
笑聲響起,一時之間,顯得無比熱鬧。
而江寧府百裡外。
已是黑夜。
一道道人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朝著江寧府湧去。
有人倒下,望著月光,咽著最後幾口氣。
有人目中帶著希望,拖家帶口,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在遠處是他們的希望。
更是有人,抱著繈褓中的嬰兒,不知疲倦,走向江寧府。
隻不過。
嬰兒並沒有哭泣。
大夏書院。
寅時二刻。
天未徹亮。
但往聖堂內,基本上滿座,往聖堂外也人滿為患。
今年新晉兩百多的學子,全部到齊。
不止如此,還有各大書院的俊傑,紛紛前來,甚至包括一些夫子儒生都聚集在往聖堂外。
原因無他。
蘇文景設下一人一日師,引來許多人好奇,而且第一堂課由顧錦年執教。
如何不吸引他們聚集?
能著出千古文章之人,自然才華橫溢,學富五車。
顧錦年這個名字,在大夏文壇早已傳開。
雖然有不少質疑之聲,可不管如何,千古文章的異象,是無法抹除的。
所以,他們聚集在此,就是想要看看,顧錦年能教出什麼東西來,探一探顧錦年的實力。
往聖堂外。
大部分人其實是帶著好奇而來,想看看顧錦年能教什麼東西。
但有一小部分人,卻帶著別樣的心思。
其中有幾個顧錦年的熟人。
張贇,太孫李基。
沒錯,皇太孫也來了,這次大夏書院,太孫沒有錄選,但最終在太子的努力之下,得到了旁聽資格。
換句話來說,雖然不是大夏書院的學生,但卻可以過來旁聽,其實變相算是入學了。
至於張贇,因為被打傷,沒有參加最終考核,情有可原,最終被一位大儒收入朝聖堂為學。
兩人到來,擺明了是想找顧錦年麻煩。
張贇還好,一直有仇。
李基不一樣,當日被顧錦年蠱惑砸傷禮部尚書,他硬生生被自己老爹和爺爺抽了三天。
這是血仇。
天大的血仇啊。
得知顧錦年今日要執教,他已經聯絡好了幾個儒道翹楚,特意來這裡等著顧錦年。
目的隻有一個。
挑刺。
狠狠的挑刺。
隻要顧錦年有一句話說錯了,立馬挑刺。
一時之間,往聖堂顯得無比熱鬧。
可就在寅時三刻。
王富貴的身影出現了。
「諸位。」
「顧夫子有令,去書院山下集合。」
一路小跑,王富貴額頭上有些汗珠,他也是剛得到的消息,特意過來通知。
「書院山下集合?」
「怎麼又去山下集合?」
「不在學堂授課嗎?」
聽到這個消息,一時之間眾人紛紛好奇,眼神當中也充滿疑惑。
「當真是胡鬧。」
「就是,不好好授課,讓我們跑來跑去作甚?」
一些不妥的聲音響起,略帶不滿。
「若是不願聽課,直接離去就行,在這裡聒噪什麼?」
「夫子安排,聽就行了,若你行的話,你上?」
聽到這些不滿之聲,王富貴與江葉舟紛紛開口,兩人出聲後,許涯等人也跟著開口。
顧錦年安排的的確有些神秘,但問題又不大。
這也能挑刺?
他們也不蠢,看得出來有些人過來,就是為了找麻煩,自然而然也不會客氣。
果然,這話一說,方才不滿之人稍稍沉默。
隨後,學堂內的人紛紛起身,沒有半點怨言,直接朝著書院外走去。
至於其他人,也沒有多想,一個個跟了過去。
一些夫子儒生卻彼此對視一眼,眼中也有疑惑。
但的確沒什麼大礙,故此跟了過去,想看看顧錦年到底想做什麼。
如此。
三四百人,浩浩盪盪朝著書院外走去。
卯時。
天已徹亮。
良田處。
顧錦年靜靜看著黃燦燦的麥田,神色平靜。
待聽到陣陣腳步聲後。
當下不由看向負責良田收割的老翁。
「老人家,我的人已經到了,你讓人清點一下。」
顧錦年麵色溫和,喊了一聲。
「好。」
老者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看去。
隻是一眼,臉色頓時變了。
「公子。」
「這些人可是大夏書院的學子?」
老者開口,神色都有些慌張。
「老人家,你不用管,交給我就好。」
顧錦年知道對方忌憚什麼,說了一聲後,便朝著王富貴等人走去。
很快。
雙方碰頭。
數百雙目光落在顧錦年身上,後者顯得無比平靜。
「王富貴,蘇懷玉,許涯,徐長歌,上官白玉,趙思青,楊寒柔,覺心,覺明,安然,江葉舟。」
「以上十一人出列。」
顧錦年開口,喊了一聲。
當下,王富貴幾人立刻配合,紛紛走了出來,但眼神也十分疑惑,不知道顧錦年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而人群當中,顧錦年也看到了兩個熟人。
張贇就不說了。
李基居然也在。
「基兒,你怎麼也來了?」
看到太孫,顧錦年有些驚訝,不由喊了一聲。
聽到顧錦年的聲音,李基眼神中露出冷意,但基兒兩字一說,莫名之間他覺得有些古怪。
「爺爺讓我來聽課。」
「顧錦年,你讓我們從往聖堂來這裡,有何目的?」
李基依舊是絲毫不給一點麵子,直呼其名,並且直接詢問。
看著李基這個熊孩子,顧錦年也明白對方是什麼目的。
剛好,送上門的苦力。
「諸位。」
「除了方才所念之人,其餘人,給我入田割麥,什麼時候割完,什麼時候下課。」
顧錦年開口,說出目的。
隻是此話一說。
一瞬間引來巨大爭議。
「割麥?」
「這是何意?」
「讓我們割麥?」
「夫子,你這有些強人所難吧?」
「我等是來此讀書的,不是來做農活的,割麥這種事情,我不做。」
剎那間,一道道聲音響起。
誰能想到,顧錦年讓他們過來是為了割麥?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種麥子他們吃都不會吃,還讓他們來割麥?
在座三四百人,誰不是權貴?誰家缺米?
「顧錦年,你是不是有問題?讓我們來割麥?」
最終,李基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他被氣到了,讓他堂堂太孫來割麥?
有病吧?
看著眾人爭議不休,顧錦年沒有惱怒,隻是望著眾人道。
「不想割麥的,往前走一步。」
他開口。
當下,所有人幾乎同步行走。
除了一小部分人,其餘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一步,都不想割麥。
「行。」
「王富貴,把這些人的名字全部記下來。」
「統一給劣評。」
「還有,這裡麵有不少不是往聖堂的,名字也記下來。」
「按照大夏書院的規矩,不尊夫子,當以逐院處置。」
「回頭告訴文景先生,這幫人若是留在書院,我顧某直接去宮中彈劾。」
「儒者,不尊師也,其行徑如欺師滅祖,將這些人名,公布於眾。」
顧錦年聲音冷了下來。
一番話,瞬間讓所有人臉色一變。
不割麥等於欺師滅祖?
這帽子真他娘的會扣啊。
「顧錦年,你這是強詞奪理,我等隻是不割麥而已,怎麼在你口中就成了欺師滅祖之人?」
「那裡有這樣的道理,伱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幾位夫子,你看看,你看看,顧錦年那裡有一點師尊?」
一時之間,眾人也急了。
這頂帽子他們扛不住,真坐實了,這輩子就完了。
而眾夫子卻微微皺眉。
「按規矩說,既然文景先生讓顧錦年為夫子,那並無過錯。」
有夫子開口,神色平靜,支持顧錦年。
「雖如此,但這有些過分,一件小事,沒必要如此,有些激烈了。」
「學子入書院,是為讀書養氣,割麥這種事,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也有夫子搖了搖頭,話裡話外還是覺得顧錦年有些上綱上線了。
「敢問夫子,何為小事?」
「若割麥是小事的話?那敢問夫子,芸芸眾生,每日吃的是什麼?」
「民以食為天,這是王朝根基,也是天下蒼生之根基,就因為這是體力活,就下賤嗎?」
「那再問一問夫子,您這番話的意思,是否是說,天下農耕的百姓,都是下賤之人?」
顧錦年出聲。
一番話平靜無比,可這一番話卻說的幾位夫子眼皮直跳。
「不敢。」
「小友言重,老夫絕無此意。」
「言重了。」
幾位還想解釋幾句的夫子,這回徹底麻了。
顧錦年扣帽子功夫太恐怖了,這要是敢承認,明天就要被罵死。
他們有些氣鬱,可在這上麵真不敢亂說話。
看到夫子沉默。
這幫學生一個個臉色愈發難看。
而顧錦年再度開口。
「爾等身為權貴,出身富貴,手握經書,張口的是仁義道德,閉口的是芸芸眾生。」
「可連芸芸眾生所做之事都感下賤,自覺作踐高貴之軀,還有什麼資格談論民間疾苦?」
「今日,誰若是不割麥,顧某可以保證,讓誰不得安寧。」
「於理,天下萬民唾罵。」
「於情,吾有金令一枚,可直言麵聖。」
「顧某最後問一遍,誰同意?誰反對?」
顧錦年目光平靜。
但卻死死地看著這幫人。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金令一枚,直言麵聖。
這句話簡直是大殺器啊。
他們不覺得區區一件小事,能讓他們身敗名裂。
可架不住顧錦年去宮中麵聖,萬一真把這裡的事情說給陛下聽。
皇帝肯定在乎民生。
誰要是瞧不起農耕者,基本上仕途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民以食為天。
國以民為重。
誰敢造次?
「顧錦年,你這就是在強詞奪理。」
終於,有聲音響起。
是李基的聲音。
在這個節骨眼上,也隻有這個小可愛敢繼續囂張了。
啪。
下一刻。
顧錦年手中出現戒尺,直接抽在李基身上。
戒尺鐵製,顧錦年出手極快,而且霸道淩厲。
一尺抽打過去,絕對淤青。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李基直接麻了。
他沒想到顧錦年敢抽他?
他可是當今大夏王朝的太孫啊。
顧錦年瘋了?
「冥頑不靈。」
「不遵禮儀。」
「在外我是你叔,在內我是夫子,看在你年長,讓你一二。」
「你還敢如此叫囂。」
「跪下。」
顧錦年又是一戒尺抽過去。
李基痛的麵部扭曲,跳起來鬼叫連天。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是徹徹底底瞳孔地震。
顧錦年連太孫都敢揍?
他們又怎敢繼續囂張?
一時之間,所有人連忙動身,直接領農具乾活。
「顧錦年,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