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寂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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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表歉意,徐思婉著人為張慶收拾了一間更好的臥房,日後就讓他自己住。等太醫來了,徐思婉也在旁邊守了許久,看到張慶背上傷勢太重,就花重金買了上好的藥膏給他,再命太醫配以藥膳,盡全力保他無虞。

這一番安排下來,張慶自是感激涕零。徐思婉笑笑,便回了房去。

過不多時,聽聞她醒來的思嫣就趕了來,進門看到她氣色尚可,重重舒了口氣:「嚇死我了……姐姐沒事就好。」

「我沒事。」徐思婉拉著她坐到床邊,她顯是不安尚存,仍在不住地打量她,「姐姐睡了大半日,宮裡頭流言四起。有人說……說是陶氏想傷姐姐,爭執之下卻誤傷了自己,還有人說是姐姐殺了陶氏……」言至此處她麵色白了一瞬,薄唇用力抿了一下,打量思婉的神情變得更加小心,「究竟……怎麼回事?」

「原是她刺了自己一刀,想將這錯處栽到我頭上,讓旁人以為是我殺了她。」她平淡地笑著,「可她不知道,她能留著命進冷宮是我向陛下求的情,陛下自然不會信她這種鬼話。」

「原是這樣?!」思嫣駭然,「搭上自己的命也要拉姐姐下水,她倒也真狠……」說著頓了頓,轉而鬆氣,「姐姐這大約就是善有善報了,她那樣尖酸刻薄的人哪裡想得到!」

徐思婉笑而不言,露出幾許疲色。思嫣見狀就收了聲,與宮人們一起服侍她梳洗一番,又餵她再飲了些安神藥就徑自告了退,囑咐花晨催她早些睡。

往後三五日裡,皇帝來探望過徐思婉一次,各式賞賜也有不少。可再往後,賞賜就不見那麼多了,他也沒再親自來探望她。

徐思婉聽花晨說:「玉妃近來時常麵聖。」

徐思婉對此並不意外。玉妃從前長寵不衰,必定有她的本事。她們這些新人想讓皇帝新鮮一時容易,但想贏過玉妃與皇帝多年的情分卻難。

眼下她不能侍寢,皇帝自是要想起玉妃的好的。

花晨對此有些惶惶,趁徐思婉安坐在茶榻上讀書的工夫,小心勸道:「玉妃對娘子以顯敵意,若由著她得勢,娘子隻怕日子要不好過。其實娘子那日雖受了些驚,可現下也已無事了,不如這就著人告訴尚寢局,將娘子的綠頭牌添回去?」

徐思婉緩緩搖頭:「綠頭牌是皇後娘娘做主撤下的,她不開口,我就先等等。」

花晨黛眉輕蹙:「可這等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徐思婉一哂:「你說我和玉妃之間,皇後娘娘看誰更不痛快?」

「自然是玉妃,玉妃不僅有寵,還分了權。相較之下娘子不過是……」花晨言至一半驀地回神,目光一凝,「皇後娘娘在試探娘子?」

「說不準,但多半是。」徐思婉平心靜氣地抿了口茶,「所以姑且先等等看,若她真是此意,對我也不是壞事。」

在這樣平淡養病的日子裡,很快就到了六月末。眼見七月初一又是要去長秋宮問安的日子,皇後提前兩日就著聽琴親自到了拈玫閣一趟,為徐思婉送了一應上乘的補品,又客客氣氣地告訴她:「娘娘慮及暑熱重,怕娘子再傷了身子,特遣奴婢前來告訴娘子,請娘子好生安養,初一先不必去向皇後娘娘問安了。」

徐思婉聞言莞爾:「謝皇後娘娘關照。煩請姑姑代我回稟,我這身子不妨事,若娘娘有事傳召,我必定盡心。」

「諾。」聽琴平靜垂眸,就含著笑告了退。徐思婉目送她遠去,俄而視線一轉,目光落到她送來的那些東西上。

皇後送來的這些東西顯是用心準備的,除卻各式補品還有兩副首飾,另更有文房四寶及翰林院新送進宮的話本。這些消遣之物耐人尋味,看來既像是細致入微的關照,又似乎想將徐思婉在這裡困上許久不許出門,所以拿這些東西來讓她打發時間。

徐思婉對此欣然接受,樂得用大把時間讀書練字。又過兩日,已安養近兩個月的唐榆終於能回來當差了,他在徐思婉用過早膳後進屋問安,徐思婉當即將旁人都摒了出去,溫言道:「坐吧。」

唐榆遲疑片刻,一語不發地坐到了與茶榻相距幾步的桌邊。徐思婉打量他的臉色,欣然含笑:「那日陶氏下手不輕,我隻怕你要留下病根。如今兩個月能將養成這般,真是上天庇佑。」

「承蒙娘子照料,豈是上天庇佑。」唐榆失笑搖頭,沉了沉,笑容淡下去,「這兩個月出了不少事,我也多有耳聞,隻恨自己幫不上娘子的忙。」

「來日方長。」徐思婉道。

唐榆頷了頷首,又說:「那個張慶……娘子究竟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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