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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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徽音被他這樣說,秋波慢啟,橫了他一眼,叫一旁的皖月同她一道回去,聖上從前同意過她回遠誌館去瞧一瞧,現在也就不多問,隨她回去。

遠誌館已經得到了訊息,太後逐漸隱退,有頤養天年意,皇後才是決定遠誌館女官去留的人,因此等到皇後過來的時候,門前已經候了許多女官,等紫宸殿的步輦過來,分成兩側,向皇後問安。

「女傅們何必這樣客氣,」楊徽音俯身攙扶起了最近的崔女傅,笑吟吟道:「我不過是過來瞧瞧,何必這樣隆重,您還在裡間上課,替我提前安排一個坐席就是了。」

女傅們早就知曉聖上待楊徽音的情誼不同,疑心天子的喜好,然而隻是平平淡淡這麼多年,總是沒有波瀾,後來忽然聖人便要立後,也隻是叫她們稍感意外。

崔女傅恭謹:「禮不可廢,娘娘雖然命人吩咐過,不過您第一回來,臣等豈敢怠慢疏忽。」

哪怕現下皇後還未嫁入宮中,也是像對待皇後一般待她,客氣恭敬。

楊徽音隻在小時候見識太後有過這樣的排場,如今輪到自己,才有些明白聖上為什麼會覺得她確立了名分再往這處來會很不方便。

女學生來上學,與身為小君來視察哪裡能是一樣的排場,太興師動眾了些。

反倒是擾亂了課堂秩序。

她往裡麵進,抬頭瞥見宇文意知,她原本隨父親那般,雙頰豐盈,鮮活,且如滿月,現下卻瘦多了,麵色也憔悴,可見也不是不怕牢獄之苦,等她路過的時候,才抬頭調皮地眨了一下眼。

皇後顯然不願意這樣烏泱泱一堆人隨著,主事的幾位都隨著她入館舍,今日有課的女學生與女傅依舊去上課,無事的幾位留下陪侍。

「娘娘有興致,不妨瞧一瞧這些時日新編的教材,前些時日聖人也叫人啟了藏書閣,臣下們就想著多選取一些新的,看娘娘意下如何?」

楊徽音從前都是學這些的,如今卻成了決斷別的女郎要學什麼的主宰,這未免新奇,她隨手翻了翻,將敬獻上的東西交給皖月收著,預備過後再看,溫聲道:「我從前與學堂裡的女郎也有相好者,想喚她們過來說一會兒話,不知道成不成。」

皇後客氣相問,她的要求又不是多麼過分,自然是沒有不成的,往常太後偶爾過來,遠誌館還會為她安排一些有趣的節目,叫女郎們上場蹴鞠,或是騎射,或者蹴鞠,不過皇後在這些上麵一向便不怎麼擅長,這一項就沒有人提起,隻說詩書。

宇文意知被女傅單獨從課堂上尋走的次數也不算太少,隻是難得會有這樣一次,不是垂頭喪氣,麵上都抑製不住笑容,迫不及待地過來見她。

隻是甫一進門,就瞧見女官隔著遠遠地侍奉,楊徽音在一側聽取女傅們關於今年的安排,見到她來,才轉過頭看,女傅與內侍們也知情識趣地退下了。

兩人遙遙隔著,楊徽音也略覺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愣什麼,過來坐呀。」

宇文意知這才走到她身側席位,笑道:「我原先還好奇到底是什麼絕色的郎君,叫你這樣不關心婚嫁的女郎都擔心別人知曉,難怪娘娘瞞得這樣緊。」

楊徽音對她的調侃隻作不聞,低頭喝茶,教她也跟著嘗一嘗,「我還當你遭逢劫難會安靜許多,還是一樣的愛說輕薄話。」

「娘娘這些日子在宮中可是如意快活,都不管我在宮外飽經牢獄之苦,實在是可憐得緊,」

提起這些,宇文意知要抱怨的確實有一堆,她從那以後確實收斂了許多,和幾個依附她的情郎都斷了聯係,安安靜靜讀書:「我被拘在家裡麵好久才入宮,度日如年的滋味我是受夠了。」

楊徽音本來見她麵色不如往昔光鮮,很是替她難過,後來卻見她開腔還是這樣,莞爾道:「其實也已經算是萬幸,我原本還擔心你要被打斷腿,現在看來也還好,能說會道,活蹦亂跳。」

她一輩子從未受過這樣的苦楚,卻也得到了教訓,知道大理寺也有一點看在皇後的麵子上,笑道:「確實,禍福相依,我原先總喜歡像你這樣瘦,卻總也瘦不下去,現在倒是輕盈了許多。」

大部分貴女就算是有情郎也不會太過分,有那麼一個門當戶對的就已經足夠,表麵上的禮法還是要遵守,更不會挑選已經有了妻室的人作為自己的情郎。

「那你還是胖回去為好,」楊徽音撫扌莫她身上,抿唇一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想來書坊痛失貴客,也難受得緊。」

「還行,」宇文意知嗆了一口茶:「聖人和阿爺要是知道不單單是我看,還帶著皇後一同看,大約那些書坊痛失的就不僅僅是我了。」

楊徽音默然,聖人在男女這上麵總還是極為開明的,而且宮裡供天子娛樂的書冊比外麵不知道強多少,隻是宇文意知不清楚聖上已經發覺她看那種書。

「男女也算是人欲的一種,本性不能滅絕,隻要不流通得過分,朝廷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麼,」她寬慰道:「聖人才不會下令封禁。」

宇文意知到底還是有過幾任情郎的,與楊徽音相處幾年,見她非但不害羞,反而處之淡然,很有幾分過來人的意味,忽而警覺:「瑟瑟,你不會是與聖人已經……」

「不對,」她又搖了搖頭,「我聽阿爺和哥哥說,聖人在女色上也算是個正派人了。」

皇帝年輕的時候能和她哥哥玩到一起去,那大約也有點古板意思。

「合著我不算是正派人?」楊徽音被氣笑,聖人要是還十分正派,現在她就不會出現在宮裡,那裡也不酸:「不知道宇文娘子見過聖人幾次,你哪隻眼睛瞧見他正派?」

這滿滿的抱怨,卻回避了反駁,宇文意知有些了然,悄悄將拇指落在中指節處,食指微微合就,小心問道:「聖人強迫你了?」

楊徽音想了想:「倒也不算,我也很同意的……」

「了不得,」宇文意知愕然,像是瞧怪物一樣將她瞧了兩遍,她同情郎第一次大抵還沒有這樣灑脫,不過聖上索求,做臣子的或許也更容易接受些:「瑟瑟,那你覺得疼嗎?」

楊徽音沒料到她這樣直接,伸手去擰她的月要,輕咳了一聲:「還可以的,好像也不痛罷。」

聖上頂多是勞累她些,倒沒有虐人的古怪愛好,水中也有助於放鬆。

宇文意知稍感吃驚,又略感失望:「我原本還想著你竟然成婚這樣早,該送點我珍藏的圖冊,教你一點法門應付的,誰想到你這樣順暢。」

「若是那些,煩請自家留著,你還是送些步搖什麼的來恭賀為好,」楊徽音托腮,麵頰略紅,低聲道:「不過我還真有一點事情,非得你教不可。」

她這些朋友中,似乎也隻有宇文家的姑娘最為開放,能彼此交心談論。

宇文意知在學問上麵自忖不夠出眾,除卻這方麵大約也不會有別的可能,附近又沒有別人,低聲艱難道:「難道你覺得與聖人不諧?」

這種話題雖然是女郎私底下會好奇的事情,然而議論短長的對象換成天子,即便開放如她也覺得略有怪異,聯想到她說不疼,含糊道:「其實一般還是有一點疼的。」

楊徽音完全沒有往那方麵想,隻是有些苦惱:「若是我想早些去睡,有沒有什麼辦法?」

宇文意知在這方麵一向過分善解人意,立刻就能猜到:「聖人不肯叫你歇嗎?」

「我有點擔心,但也沒有旁的人可說,總不能和父母說這些,」楊徽音點點頭,看來她也有過類似的苦惱:「這有什麼辦法能改?」

「我是花錢去享受,他們不敢不聽我的話,我哪裡知道這個……」宇文意知猜測著想了想,艱難道:「這種事你可以試著配合些,然後結束得快一點,便不會太受苦。」

楊徽音疑惑道:「真的?」

宇文意知故作輕鬆,悄悄靠近她耳,氣息浮亂,惹到楊徽音癢起來,聽罷她說話更是麵紅耳赤,反惹得她自己咯咯發笑:「應該有點用處。」

本來單獨叫她過來說話,原本也有關懷她的意思,少叫意知受些風言風語,然而兩個姑娘坐在這裡一路走歪,胡言亂語了許久,直到外麵的女官輕咳提示皇後時,她才想起自己的初心。

——她最開始的幻想不過是露一點不合適的衣裳與聖上的配飾給意知瞧,夾帶著一點炫耀的心思,然而後來卻越說越偏,已經討論起意知過往情郎中誰比較厲害了。

「這些時日館裡會有人議論你麼?」楊徽音對遠誌館內談論時事的風氣還是很了解的,握了握她的手,頗有些依依不舍:「我雖然瞧得見卷宗,但外間總有許多猜測。」

「我人在這裡,能當著我的麵說什麼,無非是心裡想想,我憑借皇後寵愛與父兄權勢,非但無事,將來或許還能嫁個不錯的郎君,有些生氣罷了。」

「她們說的也沒錯,若我不是宇文氏的女兒,娘娘的摯友,大理寺何時會為平康裡的女子與恩客花費這樣多的工夫與時辰?」她亦托腮:「不過議論皇後娘子的可不少。」

女子恪守規矩,無非是因為歷來如此,守著這些規矩方可稱得上是賢德,然而她跳出這些規則之外,同那些原本就不受禮法約束的長公主們一樣,依舊可以平安無事,少不得與她們不合群。

「做了皇後,免不了被人議論,何況我的出身,也相對容易引起物議,不聽就行了,」楊徽音不甚在意:「長公主們歷來會養男子,反倒是朝陽殿下於男女之事無意,才要令人驚奇,倒不見有人說她們不檢點。」

「娘娘或許不想聽,但我卻很想代為轉述,」宇文意知說累了便伏在案幾上,側頭望她:「瑟瑟,聖人是對你一見傾心,驚為天人麼?」

她已經忘記幼年時大家齊聚朝陽長公主府上的事情,楊徽音卻大約這輩子也忘不了,噗嗤一笑:「若是這樣,那還了得?」

「聖人……他同外人所見或許有些不同,於我而言,應該是日久生情,」楊徽音還難得能不遮遮掩掩地和人分享自己的愛侶,莞爾道:「不過大概是時間不對,若我碧玉年華,見到陛下的時候大抵就會一見傾心。」

她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柔聲道:「我想,聖上這樣的人,也很難教我不對他動心罷?」

宇文意知才從過往的陰影裡走出,忽然見她憶起心上人時的柔情蜜意,捂著心口道:「這話我信的,多少館裡的女郎沒見過陛下,不也是芳心暗許?」

「可是瑟瑟,其實她們更好奇聖人為何會喜歡你,」宇文意知轉述也盡量委婉些,不敢說到旁人拈酸部分:「隨國公府也不是陛下要拉攏的新貴,反倒是……更何況聖人獨身也有許久了,盛寵如斯,光以容色,怕有些不能善始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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